(二十二)
关于祁苏的感情故事,小儿科妖兽表现出极大的兴致,以至于当我说李纯是祁苏高中暗恋的对象时,小儿科妖兽的两眼忽然就蹦跶出高级幼稚园里的儿童等待着老师拿出糖果时的神情,饥渴难耐伴着坐立不安,却又故作矜持。
“李纯是个怎样的人?”小儿科妖兽忙是询问,语气平缓却又带着相当的急促,“多高多重?长相又如何?”
“淡定。”我将手掌面向他,对着他做了个暂停的动作,说,“少年,请注意涵养。”后发觉他的着装打扮以及年纪已严重偏离少年很多年,若是茫然改口又定会打击对方脆弱幼小的心灵,秉着误伤人的 ,我又补了句,“同学,莫慌,故事总是需要的是循序渐进的。”
他点头极有涵养的说,“失礼了。”
这般有礼的表现,我十分受用,忽觉我这房间开始有了那么点学堂的味道,故端正了坐姿,一副仁师般的状态,语重心长的同他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若想赢得一个人的心,就要对她了解极深。”我说,“比起把她当做朋友,不如当成你的敌人,因为只有对付敌人时才会拼尽一切。”
他点了点头说,“我记着了。”
我说,“所以,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了解祁苏,了解祁苏的喜好,要把祁苏当敌人一样的对待。”
他极其中肯的说,“我没谈过什么恋爱,喜欢祁苏是头一遭,也没什么经验,你是她身边最好的姐妹,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便是了。”
我点了点头说,“你这样的态度很好。”又说,“我才起床,还没过早,做为一个好学生,你必须尊师重道,而尊师重道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必须让你的导师吃饱,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气给你上课,懂吗?”
小儿科妖兽说,“老师放心,老师的早点我已配备齐全。”
我再次点头的说,“如此,很好,你先坐着思考我刚刚说的话,整理一下中心思想,为师吃完了就来。”
说完,我起身推开房门,准备出去用餐,刚踏出房门一步,我就被我妈一个无敌龙爪手抓到了一边,她神秘兮兮的抓着我的胳膊,示意房内的小儿科妖兽说,“蕾蕾,不是妈妈说你,那个小黄和小江都挺好的,与咱们家又门当户对的,不管你同谁在一起,妈妈都答应,可是这个富公子,咱家高攀不起的。”她说,“电视剧里的豪门故事妈妈是看多了,你瞅瞅哪个嫁进豪门的穷媳妇有好日子过了?妈妈这是为你好,有钱的,咱不要,啊!”
我定了定神说,“你下楼了?”
她说,“没啊。”
我就有点奇了怪了,一来,既然她没下楼,那么必然是没有看到小儿科妖兽的神气排场了,二来,就算她下了楼,一个连价值几万的奇瑞QQ和价值几十万的mini cooper都分不清的中年妇女,她怎么又懂得马萨拉蒂的独特存在感呢?思来想去,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遂问,“妈,你怎么就知道他富了?”
我妈指了指摆在客厅电视背景墙边,足足有一米高纯金打造的观音像说,“你见过那个正常家的孩子第一次探访亲朋好友送的是纯金观音像的?还是足足有一米高的那种。”后,又指了指餐桌上摆着的西式早点说,“你看看,哪个正常家的孩子一大早上是那么奢侈的海鲜早点的?瞅瞅那只大龙虾,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顺着我妈的指尖一看,乖乖,还真有只个头极大的龙虾躺在我的餐桌上,如此证据灼灼,也怪不得我妈妈就一眼看出他富了,我想着,但凡眼神好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小儿科妖兽的富了。
经这事后,在一次无意间,我同祁秀才提起,他表现的有些后悔莫及,后悔自己没生个女儿身,又后悔自己没办法回炉重造,他说,若是个女儿身,就单凭着卖我和祁苏,估摸着都能做个富一代,他的话立刻引起我的深思与不解,我问,“为何?”
他说,“几日前,黄少找祁苏,想让祁苏帮自己来追你,为了达成这一目的,没少给祁苏送礼,那会子祁苏疯狂的迷上了欧洲中世纪的盔甲,黄少那小子愣是找他哥哥帮忙,非给弄了套送给祁苏做贿赂品,你想想,中世纪盔甲啊!!那该是有多值钱!如今,小儿科妖兽为了追祁苏而找上你,又是送顶级海鲜早餐又是送纯金打造观音像,你说说,将这些转卖出去,收入可是相当可观的。”
我想了想,觉得他说的话相当有理。
但现在,我看了看我妈惊恐的表情,估摸着她的脑海正自动生成一副我即将嫁入豪门的蓝图,先是风光无限,后又遭受富人排挤,然后百般刁难,最后怀着身孕脱离豪门,然后上演一出豪门弃妇奋斗史。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就好似回到了我被左亦承欺负然后抛弃时,她无可奈何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我推了推陷入幻想中的陈太太吗,同她说,“你别想多了,他这番来找我,不是要追我。”
我妈问,“那是做什么?”
我小声同我妈说,“他的喜好有些奇怪,喜欢上了一个……呃,奇怪的人,所以,这番是来找我帮忙的。”
“奇怪的人?”我妈有些不解,后脑袋那么溜溜一转似乎又从不解转成了大解的同我说,“哦~ 我是明白了。”
她说,“原来他是取向有写问题啊,有钱人的取向是有点小问题。”又说,“怕是看上祁苏的哥哥小秀才了吧?!”
我望着我妈丰富的脑力想象,实在不知该解释还是不该解释,就在我无措间,我妈说,“这事妈妈不会说的,安心!啊!”然后,就自顾自的忙着去了。
我走到餐桌前,看着一桌满是硬壳无从下口的海鲜宴席,遂抓了个小笼包往嘴里塞,吃饱喝足了才重新回到房间,房间里的小儿科妖兽坐在书桌边,承我我离开前时的姿势低头冥想,我这番开门造出了些声响,他忙是抬头于我四目相对,我说,“总结好了我刚刚说的中心思想了吗?”
他说,“总结好了,就是要把祁苏看做敌人!”
我低头一想,因着吃完早餐以后大脑运转忽然减慢,以至于完全忘记自己在吃饭前同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做为一个导师,我觉得我不能让我的学生知道我的这番思想,我比如让他觉得我是高深莫测的,于是我说,“是了,就是要把祁苏看做你的敌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表现得很是开心,我说,“既然是敌人,那么就必须要知己知彼了。”
我说,“祁苏的感情生活过的相当得丰富,你做好准备深入了解你的敌人了吗?”
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这才开始了我的正式讲课,同他说,“我同苏苏也算得上是从小玩到大的,她谈过恋爱没,我倒是不太清楚,只依稀间记得高二那年,她突然就变了,变得和以往不同了。”
小儿科妖兽问,“怎么变了?怎么不同了?”
我说,“她开始了解世界上除了女人以外还有一种叫做男人的生物。”
我又接着说,“高中以前的苏苏似乎从没有想过世界上是分男人和女人的,那个时候的她聪明漂亮个性,年级乃至全校都有不少的男孩都很倾慕她,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让她上心的,似乎在她眼里,所有的人都和自己一样不分任何区别,而男人和女人的唯一不同就是头发的长短以及一个穿着裙子一个穿着长筒裤,那会儿早恋的厉害,和她一般年纪一般长相的女孩未婚先孕的都有,可她似乎依旧感情细胞短路了一般忽视所有男孩的邀约,那时我就在想,是不是上帝在制造她时忘记加上了情商或者是大脑里的感情细胞还未完全发育,正尚处于萌芽间,而这类情况一直持续到高二那年的暑期,我记得那会儿我正参加课后补习,有一天,她突然的跑来跟我说,说她喜欢上了她家对门老王家的儿子小王,那时我还很是奇怪,想着是不是她的荷尔蒙识别指数突然回复正常然后飙升,再后来,没过多久,她又同我说,她倾慕上来我们家小区表演的街头搞笑艺人,然后是某个江堤边钓鱼的小青年,接着是茶室里品茶的叔叔,马戏团的杂技小弟,以及道路上靠写粉笔字赚钱的残疾人……”
我说,“纵观苏苏喜欢的所有对象里,唯有一人时间最久也最正常,那个人就是李纯,记得那还是高三,因为高三补习得厉害,所以我常和祁苏约好一起读书,有一天她来我家找我,正巧遇上了准备出小区的李纯,一番眼神的碰撞下,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他了,更是每天跟在李纯身后事事关心,直到有一天,李纯忍无可忍的像祁苏摊牌,其实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时,她才无奈收回那颗心。”
我停顿了片刻,突然就觉得自己跑题了,估摸着把肚子里的小笼包讲空了,以至于脑袋里就瞬间想起早晨的课堂构思里以了解祁苏为主目地的,如今一个不小心把祁苏的感情史全都说出来了,这课如何才能拖上个十七八节,又如何赚得了外快,后想,自己终究不是个做生意的料的,然后无可奈何却又不想认命的同他解释说,“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代表着祁苏很花心的,我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你,若想要入得祁苏的眼,首先,你就必须得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小儿科妖兽明显有些不解,他问,“是不是要同她之前喜欢过的人一样?”
我摇摇头,故作高深的说,“非也,非也!”
我说,“经过我的观察,同一种属性,祁苏都没有兴趣,她喜欢的就是与众不同!”
小儿科妖兽说,“我大概是了解了,可似乎又没那么了解。”
我同他说,“你若那么容易就了解,我还怎么开堂授课?”,后又说,“有些事需要口头传授,有些事却需要现场实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