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角?”众人继续发呆。“对,但听说这一角同时也是毁了这羊皮残卷的关键所在。像是一把危险的钥匙,一旦插入锁孔里,就如同开启了定时炸弹的倒计时装置。在它附近的人很难躲过这场灾难,九死一生。”
“你说的灾难,具体是指什么?”“这……这我也是道听途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话不多说,走吧,我们一起,再去看看山洞。”
叫来圈圈跟阿藻,一行人至山洞口铁门前,榷茶打头阵,依次艾,幽,黄,侯,圈,藻,血蝶二人,依次进入。走过前面几个房间直接进入到有血龙头的那一个。
“家徒四壁”用这个词儿来形容或许有些不恰当,但变相的来说再合适不过了——四周真的空旷到什么都没有,只有悬在众人头上的一个巨大的水龙头——一大滴粘稠的血液挂在上面,正摇摇欲坠。“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让这滴血倒流回去,或者更坏一点的情况,只要我们不被做成血琥珀,应该就能过关,到达下一个房间。”榷茶望着头顶说。
“那,让我先试试吧。”黄骅鸿向候欣妤借了琉璃夜光杯,抖开折叠刀比在自己手腕上,闭眼,一刀下去将鲜血注入杯中,没一会儿杯子里的血变成了蓝色,依照先前试验过的,他将这墨蓝色的液体尽数倾倒在逆骨时钟的钟面上——钟面吸收了液体之后金光大作,候欣妤从黄骅鸿手里接过时钟,用钟面发出的金光正对着血龙头,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观察血龙头的变化。
“咦?那滴血,刚才是不是抖了一下?”圈圈突然开口。话音未落,阿藻说:“你们听。”好像有什么在轻微地隆隆作响,渐渐的,响声越来越大,整个房间都回荡着,震颤着,人们的耳膜里都充斥着“轰隆隆”的响声,冲击着肋骨、胸腔和心脏,震得人心烦意乱头昏脑胀。
突然那奇怪的震动停了下来。
下一秒大家听到榷茶的喊声:“不好,快跑!!!”紧接所有人抬头看到似乎被拧开到极致的血龙头下血水如瀑布般飞泻而下向他们重来,众人慌忙掉头向来时的门口跑去,谁知环顾四面早已找不到退路的半点影子,不知什么时候房间的四周都变成了墙,来时的门已经不见了。
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眼下洪水般的血流正向他们咆哮而来,劈头盖脸地浇在身上,并正在以可怕的速度灌满房间。所有人半截身体泡在血水里,另外半截露出来的身体从头到腰都是红色,湿漉漉地像掉进了一个大染缸,血点飞溅墙壁斑驳,嗅觉被浓郁的血腥味所占据,不由分说钻入鼻孔,侵噬着每一个嗅觉细胞,一呼一吸仿佛已经丧失了辨别其他气味的能力。——所能感觉到的,只有血,血,血。
幽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甩掉,低头忘望齐腰深的血水,抬眼看向榷茶:“我们现在怎么办?再呆下去可就都要淹死在这儿了。”
榷茶歪头想了一会,嘻嘻笑着看向血蝶妖姐妹:“你们不是吸血的吗,能不能……帮忙喝点?”亦舞跟可竹瞬间瞪大了眼睛,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不行不行,怎么可能啊,都要死了啊喂,拜托说点靠谱的行不行啊?!”榷茶一摊手:“好吧我也就是说说而已,你们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帮助思维。”“那你思维到什么了吗?”阿藻将圈圈举高放在自己肩膀上,问榷茶。榷茶露出得意的笑容:“想到了。”
“我们需要派一个人上去,这个人需要身体轻便,极其灵活,还得力大无穷,不论是接住法力修为或者一身力量达到这一点的都可以。我需要他(她)代替我们所有人,上去把那该死的血龙头阀门关掉,终止血水下在房间的漫灌。”
“可是我们之中并没有这样的人呀。”亦舞说道。“是没有,一个人做不到,我们可以‘拼’出这样的一个人来。”圈圈若有所思地说。榷茶愣了一下,继而笑着点头了:“嗯,我明白你的意思。”
迎着众人疑惑的眼神,榷茶道:“圈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派一个人上去,把藤蔓系在阀门上,然后回来,大家一齐使力,把它关掉。当然这前提是还必须有得人保证上去那位的安全,去程返程都不容许有半点闪失。谁去?”
“我来吧,”艾雨举手,血水随着她的动作滴滴答答地从手臂上淋下。“茶仙,你送我上去,拜托了。”“那我来负责她的安全。”幽羽看着艾雨如是说。“好。”榷茶双手合十口念咒语,催动心法,横生出两片大得可以坐人的叶子,两人只感到身体一轻便被一股力量从血水里给托了起来,坐在叶子上,榷茶一挥手,两片叶子齐头并进向高处飞去,“二位,小心。”身后传来榷茶的叮嘱。
叶片飞至血龙头上方,艾幽二人互相搀扶着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上面。艾雨示意榷茶可以把藤蔓扔上来了。下边的榷茶在收到二人的安全信号后,“嗖”地一声甩出一根长藤,正好被幽羽接在手里。幽羽把藤条递过去,艾雨将藤条紧紧地绑在阀门让,狠狠打了几个结,又拽了拽,确定万无一失后重新乘着叶片回到血水里。做完这一切,此时的血水已从腰际漫至胸口。
“快!拉!”所有人都紧紧握着这根救命的藤条,恨不得跟它长在一起,拼尽所有气力拉着。血流似乎小了一点!然而此时一室的血水已经蔓延到了他们的颈部。“大家抓紧时间,快!”
“咯咯啦啦啦……”
终于血龙头停止了放血,那一瞬间所有已经流出来的血都倒回了血龙头里。出去和进入下一个房间的门都重新打开了。一切平静得,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们瘫倒在地上,体力透支喘着粗气,脸上斑驳的血迹和湿漉漉的红色衣服宣告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凭空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