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震动间，背对着我的佟叔已站直了身体扔了手中的香烟，紧接着拉着老丑，走到更远离大门口的地方。
我支着耳朵，也没能听清楚佟叔和老丑都讲了什么。
他们交谈时候都背对着我，我也无从知道他们的表情如何。
约莫半个小时后，老丑离开原地朝着大门口的右侧快速走去。
佟叔继续背对着我杵在原地良久，才微蹙着额心转过身。
他先走到大门口，将地上的脑袋和无头尸体尽数装入麻袋中，再进入院内拿一把铁锹背起麻袋离开大门口。
佟叔没多久也就重新回返，他背走的麻袋已经不见，手中的铁锹上带着新鲜的泥土。
随着佟叔进入大门口后关闭了院门，我沉默着收回视线，没有洗漱就此合衣休息。
我心绪繁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后，竟是梦到爷爷。
摆满刑具的房间内，爷爷被粗粗铁链分别锁着双手和双脚，绑在一铁柱之上。
他身上还穿着我们分离时候的衣服，衣服已被鞭子抽的破破烂烂血迹斑斑。
他耷拉着头一动不动，外露皮肤皮肉翻飞。
再见爷爷，我的泪水瞬间跌出眼眶。
“爷爷！爷爷！”我杵在房间大开的正门口，想要靠近爷爷却移不开脚步，只能尽量前倾了身体，朝着爷爷伸出手大声哭喊。
“九九？”随着我呼唤出声，爷爷缓缓抬起头讶然着目光努力环顾。
他干裂的唇角持续流淌着鲜血，脸上遍布的烙伤过深到有些地方已露着骨头。
“爷爷，我在这，我在正门口。”爷爷脸上的伤，让我泣不成声。
爷爷的目光就此关注向正门口，只是，他的视线却越过我的肩膀望向我身后，显然并没看见我。
“九九快走，九九快走。”爷爷没能看到我之后，双唇哆嗦着连声催促我。
“爷爷，这是是哪里？我求您快点告诉我。”有脚步声这个时候从远处径直靠近过来。
“这里是……”爷爷话语未完，房间突然倒塌，我猛然惊醒。
“九九起床了。”佟叔的敲门声这个时候传来，我哆嗦下应答一声，稳稳心神从床上坐起来，拭干眼角泪水。
我这个诱饵，不知道何时才能诱来，跟爷爷失踪有关的线索。
忧虑过重时候，最易做反梦。
我的确很忧虑爷爷的现况，爷爷定然不曾受过半分折磨。
早餐结束，佟叔问询客人老婆，客人现在还欠多少债。
客人老婆拿纸笔列算清楚后，佟叔一反之前习惯，支开素素，跟客人的老婆开诚布公了我们此次过来的原因，并向客人老婆道歉。
她微微讶然着情绪，长舒一口气摆手说没有关系。
佟叔紧接着告诉她，我们会替她偿还她老公欠下的所有赌债包括高利贷，再给她留下二十万。
二十万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她将孩子拉扯成人。
我们曾经来过的事情我们不会告诉她老公，后续她想如何就如何。
她静等佟叔讲完，坚持态度只答应我们替她偿还她老公欠下的所有赌债包括高利贷。
她告诉我们，她清楚单凭她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还清债务。
她如果不是考虑到孩子将来可能会因债务而备受压力，她不会再接受我们任何的好处，我们帮她的已经够多。
她有手有脚，可以拉扯大孩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困苦点没什么不好。
佟叔点头说好，留了她的手机号让她随后等他消息，再让她把所欠外账中哪些打有欠条都列清楚。
她依言而行后，佟叔让郭洗尘把素素找回来，再带着我们收拾东西告辞离开。
她送我们到门口，目送车子驶离原地后蹲在地上掩面哭泣。
“佟叔，就算是她不要，我们也该把钱留下。”我扭头看着她不禁心中叹息。
“留了。她收拾东西时候就能看到。”佟叔抬手揉揉我的头顶轻声笑起。
“你跟老丑谈的怎么样？”我收回视线望向跟我同坐车后排的佟叔。
“还行。老丑已经回去继续之前工作了。”佟叔面色无异。
“九九，你们接下来准备去哪里？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你们可以提供免费的捉妖服务，你们只需要管吃管住就行。”素素这个时候接腔。
素素不知道我有绣面纹身，也持续没有向我打听过，我和佟叔以及郭洗尘过来客人家的原因。
“接下来哪都不去，回去歇着。”佟叔一口回绝。
“好嘞。待会儿我在镇子上下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素素沉默下，再开口语调轻松。
“素素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抬手狠掐下佟叔的胳膊，佟叔痛的龇牙咧嘴唇语控诉我下手太狠。
“可能会回去找我师父，打算再学两年本事后再出来浪。”素素持续没有回头。
“也行。记得要常联系。”我眼神示意佟叔宽慰下素素，佟叔将头转向他那侧车窗不再跟我互换眼神。
“好。”素素应下后，车内就此静寂。
“九九，后会有期。”车子驶到镇子上之后，素素下车冲我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开。
她脸上虽带着没心没肺的笑容，但目光没再多瞟佟叔一眼。
车子继续前行时间段，我再问询佟叔对素素到底是怎样想法，佟叔依旧告诉我素素不是他的菜。
强扭的瓜不甜，我就此不再提及素素，再开口是向佟叔坦言，我昨天晚上有看到老丑背着麻袋回来。
佟叔落下车窗摸出烟点上后告诉我，他也没料到老丑会把黄皮子们都弄死了。
按照老丑所言，他联系了老丑之后，老丑虽然一时间脱不开身回来，但有将其意愿及时传达给那群黄皮子。
对阵之前，那群黄皮子持续没搭理我们，没有给出一笔勾销的承诺，自然是不想按照老丑的指示办事。
老丑是恰好赶到，老丑会杀了剩余黄皮子是按照老丑自己的规矩。
无论怎样，死的毕竟是老丑的后辈子孙。
老丑虽然已经回去继续之前工作，但只等工作结束，就会跟他分道扬镳，再不为蒙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