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见,让我瞬间想到伯公的孙女。
抑郁的人看待事情,历来都只能看到阴暗肮脏,从不会积极向上。
我尽管没看清楚小女孩的模样,但心中笃定,她定然是伯公的孙女,她故意如此是想引我上钩。
我随即强召鬼魂而来,再继续靠在椅背上静静的看着小女孩的落水处,只等她再现身后立刻令鬼魂去捉了她。
事实上,小女孩并不是伯公的孙女。
小女孩落水没多久,就有中年妇女现身,边四处张望着呼喊着一个名字,边走向湖边。
她在湖边看到湖面上浮着的小桶后,顿时瘫坐地面,再哆哆嗦嗦着摸出手机拨打电话。
我更冷了眼神,心中嗤笑两个演员的演技都特么的杠杠的。
她拨打电话没多久,又有两个男的飞奔到湖边跳入湖中。
两个男的将小女孩带出水面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随着我终是看清楚小女孩的脸,我心中的一角突然坍塌,郁积多日的负面情绪就此全面爆发。
我哆嗦着魂飞魄散了被我强召而来的鬼魂,再死死攥着双拳强行忍耐,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想要即时砸碎车窗,也淹死在湖中的冲动。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病了。
“爹,送我去医院吧,我好像病了。”我爹回返车上时候,我已能表情平静。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爹连忙抬手摸一下我的额头。
他对我的碰触,让我顿时狂躁。
我双手死扣着座位,才避免自己抬手抽他。
“带我去看心理医生,现在就去!”我已快要难以维系自己表情的平静,音调已开始强硬。
我爹怔愣下就此噤声,再立刻飙车前往医院。
医院的检查结果显示,我已是重度抑郁。
医生告诉我,我的厌食源自抑郁,我的情况需要住院治疗。
我拒绝住院,只答应吃药和定期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
对于我的决定,我爹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他的眼底有化不开的担忧情绪。
离开医院后,我爹带我径直回去古董行。
一路上,我们都不发一言。
“九九,你要好好的才行。”重返古董行回到我房间后,我爹静等我吃过药几分钟后,才终是开口。
“爹,您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我迎上我爹的担忧目光,浅淡笑容接腔。
“都是爹的错。爹当年没能照顾好你娘,现在也没能照顾好你。”我爹话语出口泛红了眼眶。
“是外婆的错,不是您的错。”吃过药后的我,有些昏昏欲睡。
“九九,既然你能提到是外婆的错,你也该知道,爷爷的失踪不是你的错。”我爹难掩激动情绪。
“只要你勤于替人纹身,两年时间足够你尽消绣面纹身。到时候,爹保证,你再不会有任何困扰。”我爹讲到最后,双唇微微颤抖。
“不会再有任何困扰么?”我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跌出眼眶。
除了两年期限,我还有个三年期限。
三年期限,对我来说已经够短。
刨去两年只剩一年,我没有丝毫胜算。
没谁能救的了我,我更救不了自己。
“是!不会!爹拿项上人头担保。”我爹捶着胸口保证,声音中带起了哭腔。
“九九,你如果出事,爹也活不了。”我爹紧接着再次开口后,快速抬手捂着了脸。
有眼泪,就此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我爹的反应,让我的泪水更加肆虐。
自从我娘去世后,我爹持续都少言寡语,为人处世越发循规蹈矩,鲜少会有情绪激动时刻。
他铮铮铁汉,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还提到如果我出事他也活不了。
“爹,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我走到他身边,给他一个大大拥抱。
他就此将我揽入怀中,泪水打湿我的长发。
我在他怀里,心情慢慢平静。
我之前想错了拥抱的意义,其实,拥抱的确能消除些沮丧感觉,可以让彼此得到心灵上的共鸣。
白天接下来的时间段,我和我爹没再出门。
因为药效问题,我很是困倦。
我熟睡时候,他会握着我的手,安静坐在我床边。
我清醒时候,他会跟我讲起,我小时候被爷爷捉弄的旧事,以及佟叔的各种糗事。
大雨下到天色昏黑,才停了下来。
晚上我爹跟我一起用过晚餐后,他有事要忙离开古董行。
他临走时候叮嘱我不要逞强,要等到病情减轻些之后再去替人纹身。
对于他的叮嘱,我自然是点头说好。
我待在古董行后门口目送他离开后,也就准备回去房间之际,古董行所处的街道这个时候都停了电。
我目所能及处的一切,顿时尽数陷入黑暗之中。
我就此杵在原地,静静看着古董行外面飘来荡去的鬼魂们,猜想它们滞留阳间,哪些是因为心有牵挂,哪些是纯粹喜欢鬼魂状态。
有人很快给我拿来了手电筒和蜡烛,并告诉我,停电会持续到明天早上,古董行接到过停电通知。
我沉默着接过手电筒和蜡烛,就此回去房间后,点燃蜡烛搁放在床头柜上面,先吃药再继续休息。
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床头的蜡烛突兀无风自灭。
我心中一阵烦躁,坐起身重新点燃蜡烛。
我重新躺好刚闭上双眼,蜡烛再次熄灭。
反复几次后,我暴躁不已,遂拎起缅刀翻身下床,再赤脚在屋内走来走去,以期能发现是谁在捣鬼。
外婆跟之前害我入结界的女鬼,这个时候穿过房门进入我房间。
外婆已没有了双臂双腿,有黑色血液正从她四肢伤口处流淌不停,她身上的鬼气不断外涌而出顿散空中。
她紧闭着双眼,白发被女鬼抓在手中。
女鬼的脸上带着讥讽笑意,甫一进入房间就拿棺材钉戳入了外婆的额心处,使得外婆惨呼声顿起间圆睁了双眼。
我瞬间情绪失控,攥紧缅刀就朝着女鬼砍去。
女鬼咯咯笑起,随即扯着外婆的头发没出房门。
我立刻打开房门追出门外时刻,女鬼正待在门口不远处,将另一个棺材钉拍入外婆的天灵盖。
我急冲向她,挥起手中的缅刀就削向她的脑袋。
随着她的脑袋被我砍落,我怔愣当场,手中的缅刀跌落地面。
随着她的脑袋轻易就被我砍落,我怔愣当场,再尖叫一声扔了手中的缅刀,蹲在地上把头埋在双腿间瑟瑟发抖。
被我削掉脑袋的是古董行的一位伙计,现场根本没有外婆和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