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荒芜山,天地翰渺,要他们到哪里去寻找,而且几个人分头行动并不可行这里太危险了,顾此失彼的事情,他们做不得。
沐雪一直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中,自己前来这里,不仅没能就墨渊出去,甚至还让他身负重伤,到现在更是连符符都被自己弄丢了。
“我是不是特别的没用?”双手握着墨渊的手放在自己湿润的脸颊上,在他的面前自己没有必要假装坚强。
“我似乎总是在给你添麻烦,就算出发点是好的,这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不是很让你无奈?难怪从前你总是那种淡淡无所谓的眼神。”
青石雨巷里里的景色固然让人沉醉,然而沉浸在青石雨巷的美景中的就只有她自己。
后来她才知道,那一日墨渊并不是特特的来见自己,只是自己在凡间行走,将掩未掩自己身上的上神之力,而墨渊那日屠的锐角锁龙兽,以为自己只是是个未修成的小仙,正想一口吞了自己好提升法力,幸而被墨渊提早察觉到意图,一剑斩杀。
他本是救了她一命,这就让她更有了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决心。
其实一切说出来不过都是借口,墨渊是战神,六界之内谁人不晓,沐雪顾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好轻易过去说“墨渊上神,我仰慕你”之类的,但是嘴上不说不等于她心里就没有这么想过。
正好有了那样的一个由头,她可以名正言顺的送些吃的,浆洗衣裳,因为他是他的恩人拿。
尽管这个恩人实在是不够完全,沐雪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让锐角锁龙兽拜服在自己的脚下。
六界之中都知晓的是墨渊的任性不羁和好战的性格,身后总是有沐雪上神跟着收拾乱摊子,却不知道事情的最初是这样一番景象。
可见传言不能都是真的,很可能传着传着就走样了。
但是沐雪对墨渊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不管是高高在上的上神,还是一个魂魄都不全的小狐仙,哪怕她什么都忘记了,仍然模糊的感知得到自己额心里有着念念不忘的人。
墨渊手掌心的温度一如当初,沐雪贪恋这温度,贪恋这个人,他用他的武力守护着她,她用自己的柔情守护着她,他们就是这样一直走过了几万年,尽管这几万年里实在是聚少离多,尽管这几万年里墨渊从来没给过她什么像样的承诺。
苏莫离和瑰宝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到沐雪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其实也不用他们开口,单单是看他们的神色,也知道定然是无功而返的。
“符符…她的情况究竟怎样?”
苏莫离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他不是不担心符符,实在是清楚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有些话实在是无从说起。
“她中的毒并不深,我足以帮她解了,伤她至深不是身是心。”
沐雪的眸光冷冷的洒在苏莫离的身上,那道修长的身影兀地落寞。
心上一抖,苏莫离的嘴微微颤着,“她…有没有说起我。”
“你想让她说什么呢,没说一个字心里就痛上一回。其实这也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她的心思我早就察觉,我以为你会回心转意,我以为我从中促成,你们总会在一起的。”
沐雪顿了顿,幽深的眼睛望向虚无的地面,好像看到的是那一日自己说要替她跟苏莫离提亲她兴冲冲的模样。
“她早就猜到你不会答应亲事的,可还是那样的期盼结果。她说不让我在插手的,她说那样只会让她更加的难堪,可要是没有我、又怎么会有这一切?”
沐雪自责懊悔,可不管她怎么想都是无济于事,对于符符的伤害业已成事实,谁也抹不去的伤痛。
“你胡说什么!”苏莫离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怒气:“如何能没有你?没有你也就没有了苏莫离,没有你碧渊剑如何能认主,不认主符符又怎么能认识笙白。符符纵然是伤心的,可是情伤的伤害真的就可以磨灭我们在一起的那些值得珍惜的日子吗?你觉得符符会这样想吗?她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要,为的就是抱住你,可见你在她的心里有多重要,符符对碧渊剑主人的效忠是超乎了感情超过了我的!”
苏莫离说的有些激动,但不得不承认他说哦全部都是事实。
符符直到最后昏迷的时刻,关心的还是自己,她哪怕牺牲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保护住自己,她们之间的感情毫不逊色于儿女之间的情爱。
可越是这样,沐雪越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明明自己才是导致他们没有办法到一起的原因,可是对于苏莫离的感情,她真的没有办法啊。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情债,在这场情债里面,谁都在坚持自己最初的愿望,谁都希望得到自己的所爱,但是几个人掺杂在一起,就注定了有人可以得到,有人要失去。
追逐自己的爱,谁都没有错,他们爱的都很伟大,只是天意不够成全,势必要有人被伤害。
剑灵回归剑身,本身就有助于剑灵的修炼,符符的脸色日渐好转,沐雪把她封印在剑中,她也愿意在剑中沉睡。
她失了自己的孩子,她没有办法给自己更给那个没来得及叫自己一声娘亲的孩子一个交代。
她宁可沉睡咋那场梦境中,至少在梦境里,自己可以活的很圆满,那里有她求而不得的苏莫离,那里他们的孩子还是好好的。
但是她还是醒过来了,善织梦的人自然有办法解梦,更有办法让一个沉浸在梦中的人醒过来。
手中的幽魂香燃了一半,符符自行转醒,沐雪额封印也就没有了用处。
“你是?”
眼前的男子她见过,正是给自己下毒的人。警惕之心骤然升起,符符戒备的看着他。
“我有办法让符符姑娘活在自己的意愿中,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永远不用醒来。”男子看着符符,脸上的笑容隽永深刻。
“你?”微一皱眉,符符对这个人病不信任,“不有何目的?”
“如果我说我没有任何目的,符符姑娘会不会相信呢?”
玩世不恭的态度,轻佻虚浮的言辞,还有眼角眉梢略带的桃花,让符符本能的生出厌恶。
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喜欢吧。不知道是不是苏莫离的先入为主,符符一直认为只有那样长衫玉立的男子,武提剑斩妖,文可舞墨书画,谈吐风雅,为人耿直才是风流。
果然男子笑笑,“别说你不信,就是我自己都不信,一个人帮助另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所求呢,只能说是我暂时没想好,这回姑娘总信了吧”。
“我的主人呢,我怎么会在这里?”
跟一个疯子较真,只能说明自己也是一个疯子,符符不想变成疯子,所以不打算再在那个问题上纠缠下去了,找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要是我说,是我带你离开那里的,离开那个让你伤心的人,不知道符符姑娘会不会感谢我呢?”
头疼,符符此刻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这个疯子真的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了吗?
把她带离她的伙伴,来到这个不知道是哪里的鬼地方,还要她感谢他,除非是她的脑子抽了。
不过男子似乎并不是真的在等符符说一句感谢,他并不真的是一个疯子,相反他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十分明白。
“怎么刚才的提议姑娘要不要考虑一下?”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勾起,男子双眸深切的望着符符。
“不要!”回答的斩钉截铁。
很多事情没有办法完成,不一定是它的本身不够完美,很多时候都是实际不够成熟。
如果说男子的提议是在风景如画四海升平的好时候,符符没准真的就答应了,因为有她一个人伤心就够了。
可现在不是时候,沐雪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失踪一定让他们找疯了。最重要的是,自己是沐雪最趁手的兵器,在沐雪转危为安之前,她连伤心都不可以。
想来她在那剑里睡的也够久了,必须重整旗鼓,重新成为沐雪最得力的助手。
男子神色稍微暗了暗,继而又苏寒温暖道:“姑娘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吃的,在荒芜山啊,要说吃的,谁也不及我这了。”
说着变戏法一样一碟碟一盘盘的往出端,所说只是凡间最寻常的一些东西,但是在大荒芜山中能有这么像样的吃食,真的是得来不易。
符符并没有胃口,可是不得不吃,她要尽快恢复体力,用最短的时间回到沐雪的身边。
“慢点,喝点汤,吃点这个,这个有营养,” 男子就像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妪,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符符吃饭的手一顿忽然抬起头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似乎问的有点迟了,这个问题男子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布着菜的手停了下来,正正经经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在下沈木风,沈木风的沈,沈木风的木,沈木风的风,姑娘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