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许静月的结局是必然的,毕竟鱼笑的不得好死不是说说而已。
就像鱼笑说的,臭虫只配死在泥泞里。然后等着谁发现,垃圾似的丢入乱坟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她鱼笑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
去往京都的马车一直不停的前行着!
“三小姐,赶了一天的路了,休息休息再走吧!”桂嬷嬷在后面的马车里喊道。
“继续走!”鱼笑回道。
她给清醒过来的柳姨喂了一点清水,用毛巾给柳姨擦擦了手。此时的柳姨已经瘦得眼眶凹陷,瘦得脱形了,曾经的美丽模样,早已不复存在。
“阿笑,我们这是去哪里呢?”柳曼璎问道,虽然身下垫了厚厚的褥子,但是这马车里也颠簸得她有些难受。
“我知道一个名医,我带你去治病。柳姨别担心,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鱼笑细声说道。
半个月的路程,有师傅给的保命药丸,看柳姨的精神,应该没什么问题,鱼笑略微安心了些。
她没有告诉柳姨这去往的是京都相府。鱼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让柳姨一个弱女子拼死带着一个婴孩躲得远远的,但从字里行间她也知道,柳姨不喜欢相府,甚至有些害怕。
她不想让这些不重要的事,引得柳姨情绪激动。
“都是姨不好,拖累你了!”
“不是,没有!”
不是拖累,怎么会是拖累呢?柳姨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让她飘忽的心有了一个归属,她需要柳姨啊!如果不能救回柳姨,她的心将再次飘忽,无法归属。
鱼笑一行开始了起早贪黑的赶路,深夜才稍微休息一下。侍从们不敢有意见,桂嬷嬷有意见也没用,鱼笑根本不听。
要不是怕柳姨的身体受不了,鱼笑连这深夜休息的时间也会取消。
柳姨清醒的时候,鱼笑会扶起柳姨靠着坐一会儿,会打开车窗,看看外面的风景。
讲一讲这山清水秀,讲一讲这野花青草,倒还算平静。
柳姨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似乎很开心。鱼笑好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陪过柳姨了,多久呢?在鱼笑小时候,失明的她总是喜欢靠着柳姨,亲亲热热的听柳姨讲花的颜色,树的形状。
后来,渐渐地长大了,自卑了,疏远了。鱼笑就开始像刺猬般,到处扎人。让靠近她的柳姨遍地凌伤。
在后来,鱼笑死了,鱼笑来了。
那时的鱼笑,不懂亲情,不喜交流。柳姨耐心的照顾她,护着她。欣喜于鱼笑时不时流露出的亲昵。
如今,鱼笑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她的依赖,说着小意温情的话。
“阿远,去把那朵野花给我摘过来!”鱼笑轻声的说道。
不管鱼笑的声音有多小,许致远永远都能听到。或许是他的注意力永远都只在鱼笑一个人的身上吧。
“给!”许致远递上这还沾着露珠的花朵。
鱼笑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却也觉得很美。
她轻轻的别在了柳姨的发间,仿佛如当初一样美好。
“很漂亮!”鱼笑赞扬到。
“真,真的吗?”柳姨毫无血色的脸,爬上了一丝微红。
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人说她漂亮。本以为会遇到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幸福的过上一生。结果却看着姐姐死亡,一辈子都给了这个姐姐的女儿。她并不后悔,如果在选一次,她还是会抱着当初还是婴儿的鱼笑逃走。
“真的!”
鱼笑轻声的唱起了歌。无关此时情感,只是想唱,也就唱了!
......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本是积极向上的歌,此时却透着一股悲凉。
“这是什么歌?真好听!”柳姨揉了揉有些沉重的眼皮。
“这是关于期盼的歌!”鱼笑扶着柳姨躺下。
“期盼吗?……”柳姨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期盼着你能活下来,活下去!”鱼笑小声的说道。
让鱼笑没想到的是,柳姨体内本来一直稳定的蛊毒,突然之间开始波动起来。
这是行程五日之后,柳姨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几乎没有太多清醒的时候。
其实鱼笑还是感到庆幸,还好这毒不会让人痛苦,只是昏睡而已。鱼笑开始给柳姨喂师傅给的药丸。
第六日,喂了一颗,柳姨的精神好了许多,偶尔会有一阵清醒的时候!
第七日,喂了三颗,才勉强维持柳姨的稳定!
第八日,喂了五颗,总共九颗药丸,居然在三天就用完了。
鱼笑知道,此时就算还有药丸,在吃上个十来颗,也不见得会起效果了!怎么办?
她的灵力现在还在,这些日子并没有消失。这暴动的蛊毒,灵力似乎能起到稍微安抚一点的作用,鱼笑开始不要命的把灵力传入柳姨的身体里,以求和这流失的生命,做一下抗争。
一日下来,鱼笑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毒素稍微稳定了一点,但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第二日又继续,恢复一点灵力,传入一点,毫无保留。
坚持,多么简单的两个字,这条进京之路,何其遥远啊。
坚持住,快了!
这是出发后的第十日,鱼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度过这些天的。柳姨已经两天没有醒过来了,鱼笑只能勉强给她喂些汤水。
和柳姨一起虚弱的,多了一个鱼笑。
灵力的透支,身体的透支,多日的未眠,她把体内没有一丝灵力,渐渐的灵力恢复越来越慢。
灵力而已,虚弱罢了,有什么关系呢?又不会死!可是柳姨要死了啊!真的要死的啦!
鱼笑时不时的探探柳姨的呼吸,柳姨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探不出来了。她在害怕,怕得不得了。
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犹如快要坠入黑暗的深渊,快要失去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而她的前方,几乎看不到光亮。
“还有多久到相府!”鱼笑哑着声音问桂嬷嬷,这是她一路上问得最多的话。
“明日傍晚应该就能到!”桂嬷嬷看着这样的鱼笑,很是鄙视。
做个马车至于这么累吗?惨白的脸色还以为谁欺负她了呢?天天守着个半死不活的人,这么紧赶慢赶的,半个月的路程,生生的缩短了4天。也不知道在急什么,赶着投胎吗?
赶吧,越早到京都,迎接她的可不会这么简单,毕竟这个鱼笑是当初那个女人的女儿啊!夫人怎么可能好好待她!
“继续走!”鱼笑没有理会现在已是半夜,看了一眼柳姨,继续说道。
“三小姐,明日就到了,你着什么急啊!这大半夜的,我们不休息了吗?”桂嬷嬷终于忍不住了,这般长途跋涉,她这胳膊腿都被颠得酸疼,干嘛要受这个罪啊!
“明日一早,必须到!”鱼笑丢出一句话,就不出声了,任凭桂嬷嬷怎么抱怨,马车还是渐渐的前行着。
快要到了,一夜而已,柳姨,这很快不是吗?
鱼笑体内已经没有灵力了,不知道是透支了,还是又一次消失了。柳姨也犹如死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这微弱的呼吸,也随时有可能断开。
走了一个时辰,车队突然停了下来。有一匹马儿口吐白沫的倒地了!桂嬷嬷眉头直跳,可是鱼笑还是没有叫停下。
陆续不停的有马匹倒地了,队伍的速度终于越发的慢了下来!整个队伍的马匹都萎靡不振,这些威严精神的侍卫,也变得有些萎靡。终于在半夜的时候,停在了距离京都十几里地的官道上!
马匹中,只有拉着马车的夕月还精神抖擞,这是魏迟送给她的马儿,是匹好马!
就这么停下吗?眼看京都就在前方,难道要这么停下吗?鱼笑当下决定抛下所有的马匹,徒步进京都。而柳姨现在这模样,马车不能弃。
于是小白成了代替另一匹马和夕月一起拉马车,夕月是唯一一匹,见到小白,还能安稳行走的马匹。
桂嬷嬷让两人扶着边走边骂!凭什么她要下来步行啊!凭什么鱼笑和那个女人能坐马车啊!可不管怎么悄声抱怨,也不敢大声的反对!
现在这个样子,傻子都知道那柳曼璎出问题了,而且问题还不少。累得半死的桂嬷嬷巴不得那女人死了才好!
……
鱼笑开始握着柳姨的手,不停的对她说着话。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说完。
柳姨啊,你最喜欢的鱼笑,在问你话呢?你可要好好听着,好好坚持住啊!
鱼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沙哑,难听得像是破了的锣鼓。她还在不停的说着。嘴唇因为过于干裂,有着些许小口子。
夜深人静,明月高照,除了这行走声,隐隐约约能听见鱼笑的说话声,无端的感觉到一丝悲凉。
驾车的车夫似乎眼眶都微微泛红了,他是最了解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事!马车里那个病人似乎快要不行了,没想到这个三小姐,居然是如此重情重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