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露没有放过米文宇,除了住院的米小微,那天晚上她把儿子和米文宇全部集中在大客厅里,她主要的目的就是宣布她要和米文宇正式分居,以后各过各的。儿子米衫很意外,平时就不见父母有什么矛盾的,今天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的?他坐在爸爸的旁边,发现爸爸的脸色很难看,却不见爸爸有任何的激动情绪,莫非是下午的时候他们就是为这事出去谈事的?
“爸,妈,妹妹正在住院呢?你们是闹什么呀?”米衫的长相随米文宇,简直就是小一号的米文宇模样,不过他的性情就随妈妈,为人谦虚,做事很踏实,也很正直,没有那么多的小心眼。就是因为这样,米文宇一直没有重用他,现在米小微出事了,米文宇才让米衫去接管公司的。
陈斯露就知道儿子一定会这样问的,她语气略带悲伤地说道:“儿子,以前你总是问我,为什么爸爸一直在书房里,里面有宝藏吗?今天我很想对你说,你爸爸心里有其他人,妈妈不配再当他的老婆,我也受不了同床异梦的痛苦,不,我和他早就不在一起住了,只是没有让你们知道罢了。今天我把这些话放在这里说了,就是要为自己争取权益,我不想再当男人的附属品了。我不是你们的老妈子,以后家里的事情不要来找我,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这一件事情就是这样了。”陈斯露从头到脚也没有让米文宇说上一句话,米文宇一直呆坐在那里,他看到儿子看他的眼神很鄙视,这让他很不爽,他很想发脾气的,可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发?于是,他还是强忍下来了。
陈斯露上楼去了,米衫目送着妈妈上去了,他又把视线移到了米文宇的身上,他突然有一种很可笑的感觉,原来他的爸爸一直在伪装着模范丈夫的。这个家到底怎么了?他们不是一直生活得很好的吗?妈妈在家操持着所有的家事,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妹妹大学毕业之后也在努力工作,只是不太愿意出去应酬。可是今天妈妈把话一挑明说了,米衫突然发现他看到的只时一个假象罢了。他有些接受不了,可是他不能就这样被打倒了。
“爸,这是你和妈妈之间的事情,我也插不上什么话,你还是好好处理和妈妈之间的事情吧!”米衫难得说了一句公道话,他也离开了,客厅里只有米文宇在那里,他的神色有些忧伤,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让老婆把事情这样公布了,这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事情发展到这一个地步,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家里一团糟了,他无心再去看望女儿了。他也没有打过电话给赵清祁,女儿那里的情况如何了,他没有过问过。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书房那里,他习惯性地来到了桌子前,打开了上锁的抽屉,他伸出手去拿出那一本不知道被他抚摸了多少遍的旧照片,他的眼泪出来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就变得无比温柔的,他深情地说道:“你知道吗?即使你离开我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直活在我的心里,今天我很难过,我的老婆终于发现了你的存在,她没有把你毁掉,只是宣布了要和我分居。说来也好笑,两个孩子出世了之后,我和她一直就分开住,她也没有什么异议。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度过以后的日子的。可她发现了有你的秘密,我再也不能把你放在这里了。”米文宇轻轻地在相片的边沿吻了一下,他这一个动作刚好被要推门进来的陈斯露看到了。
“拿出来,让我看一看,你心里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儿的?”陈斯露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米文宇来不及收起来相片,陈斯露已经把相片抢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又把相片丢了回来,冷笑道:“这不是你的前女友吗?”
米文宇紧张兮兮地把相片捡了回来,他的表情痛苦极了,就像是古董被砸了一样,强忍着没有发火。他小心翼翼地把相片放在桌子上,用纸巾细细地擦着,也没有回答陈斯露的话。
陈斯露看到他这个样子,脸上的怒气更加浓了。以前只是从门缝里发现米文宇的异样,今天她第一次不敲门就进来,正好撞到这一幕,她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她在米文宇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地位的,她只不过是一个代替品,她心里很不甘心。
“米文宇,我可告诉你,你心里装着你的前女友来娶我进门,还利用我娘家的势力发展了你的前途,你在我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不和我同住,你一定是在为那个女人守身如玉,你还为她自杀过,还进了医院。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不跟她走?你要把我的人生捣得一团糟,你真的太自私了。”陈斯露终于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也是他们夫妻撕破脸皮的时候。
米文宇收好了相片,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都看到了,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你不是一直很好奇吗?为什么我要反对米小微和赵清祁在一起,就是因为我自私,我不能把女儿交给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她是我最为器重的女儿。”米文宇把话题转移到女儿的身上,陈斯露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哼!你少拿女儿来说事,表面上看来,你反对女儿的婚事是有理的。因为你是父亲,你有权力发表这样的言论,可在我看来,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你是怕别人看到你一无是处的过去。你怕别人说,你结婚前也是像赵清祁一样什么也没有。怕揭你的老底,所以你就用损招把他们拆散了。你真的很阴险。我到今天我才算是看明白你了。你藏得真够深的。”陈斯露好一顿讽刺。米文宇也无语了,事实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过去话语权一直在他的手上的,现在他却发现老婆的嘴上功夫也是很厉害的,他真的太小瞧她了。
“你闹够了没有?我已经知道错了,你也宣布了分居,你看到我有半句的反对吗?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没有这个功夫去陪你折腾。”米文宇说着就要出去了,陈斯露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一把米文宇的手拉住,她冷冷地说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就这么急着要走了?既然一点也不爱我,为什么要把我娶进门了?”
这一个问题可让米文宇一时答不出来了,难道要他告诉陈斯露,当初他就是看到陈斯露的条件很好,可以让他飞黄腾达才娶了她的吗?不,他才不会这么笨,就算真正的理由是这样的,他也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的。他把手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给我回来,你想这样就走了吗?我会和你没完的。”陈斯露指着米文宇的背影怒吼一声,她的声音很大,把走出房门的米衫也吓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变成这个样子的。
米文宇没有停下脚步,走出了家门,跳上了车子,一灰溜烟就走人了。
陈斯露站在落地窗跟前,看着车子消失在夜色里,她一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掉眼泪,米衫站在妈妈的身后看到她熬得这么辛苦,悄悄地来到了妈妈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妈妈,你到底怎么啦?”陈斯露回过头去,看到是儿子,她一把儿子的手抓住,趴在儿子的肩膀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米衫一下子慌了,没有想到父母之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他很想安慰一下妈妈的,可是他能怎么安慰呢?他只好说:“妈妈,不要伤心,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陈斯露闭上了眼睛,大颗的眼泪流了出来。儿女一直是她世界里的支撑,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这样认为的,要是没有一双儿女,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走下去的?她的青春不再了,过去她不愿意让儿女看到家里乱糟糟的,她什么都选择了忍耐,就算丈夫对她很冷淡,家里看上去还是很和睦的,一片夫唱妇随的样子。
要是有谁明白了她的苦心呢?她在一个很传统的大家庭里长大的,没有一个人会同意她离婚的,也不允许她带着孩子回娘家过的。就算是跟了一个渣渣,她还要装着生活得很平静的样子,再说了,米文宇并没有出轨,他就是精神出轨了。
“米衫,你说妈妈应该怎么办?”陈斯露颤声问道。
“妈妈,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管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反对你的。妹妹的病要治好,昨天我去看了一下妹妹,问了医生,都说她恢复得很不错。那一个小伙子是谁呀?是不是以前你们提过的妹妹的前男友呢?”
一说到赵清祁,陈斯露的精神又来了。她马上对儿子说了一大堆赵清祁的优点来了,米衫听了之后,频频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看到了赵清祁的付出,对妹妹挺好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还要反对呢?爸爸真是一个怪人,他进公司三年了,一直在打着杂,还说要好好地锻炼他的能力,可是妹妹一毕业他马上就安排重要的职位给妹妹,说要给一个舞台妹妹好好地锻炼。都是锻炼,为什么方式却不一样呢?他理解成是爸爸偏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妹妹的身上。
“妈,看来你对赵清祁挺有好感的。干脆让他成为我的妹夫好了。”米衫笑了起来,陈斯露的心情也好多了,她笑着走了过去,不再为老公的事情而伤神了。有这么懂事的儿子陪在身边,有什么不能想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