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队成员和他们返回正面山,忙着为陈文辉包扎伤口的同时,离云盖山两个山头远的地方,在密林的掩蔽下,长生会的人正在就地休息,庆贺逃离那个没处藏身的云盖山头。
在有着三棵东北松的树根旁边,一个狭窄的三棵树干围成的掩体里,他们围坐在一起,喝着凉冰冰的雪水。那个因为要用手挖地洞而伤得不轻的王云,一头靠在一棵松树干那些粼片一样的树皮上,一只快要愈合的手搭着,就那么睡着了。
由于走了一路的山间小道,他们个个都开始冒出细细的汗水,脸庞微微地涨红起来,另外的四位长生会的人显得格外具有男子汉气概;其中那个叫吕梁的,两边的鬓角上有两绺微白的鬓毛,他淡淡地笑着,用手掌擦起雪白的颈脖;而坐在他身边的李立则警惕地注视着林子周围的一切。
另外一个叫刘奇的,他长得很健美,整个脸蛋都红扑扑的,在大峡谷里,他是长生会里术法高明的作法人,可惜现在用不上他的迷人术!想想那种日子,他就会禁不住在心里说:“嗨,真见鬼!那才是真正的修炼呢!可现在?”
坐在另一棵东北松下的是陈洁萍,阳光透过树缝隙射到她的眼睛里正在煜煜闪光。不小心看过去,那张健康的微微泛红的脸,显得妩媚又动人。而只有坐在她身边的龙门仁的那一张脸,却似乎既可怕,又英武。他有宽阔的肩膀,深色的头发,眼睛异常明亮。
他直挺挺地坐着,紧身衣服显出他的胸肌轮廓。他虽然也坐下来休息,但他和李立一样保持着警惕,眼睛滴溜溜地四处观察着。偶尔拧头之际,与陈洁萍的眼睛相遇时,龙门仁端正的嘴角才会慢慢地露出笑容,探询她累不累,怕不怕?
陈洁萍亲切地看着他那光洁的、没有皱纹的脸。很有礼貌地问起他在禁闭期间闷不闷?怎么样才能消磨掉独自一人被关着的时间?他笑着说,像佛家人闭门修炼一样,当然,他心里想的可不是参悟佛法,而是一个在自己心目中有重要位置的人。
这话太让人浮想联翩了,陈洁萍就不免脸颊微微一红,轻轻叹一口气,赶紧岔开话题道:“弄得这次这么狼狈,都是那个不明道会的人的、披头散发的可恨女人!这个人真是到了癫狂的程度,怎么也要想方设法把他们引到我们身边,不然就不能解她心中恨似的!”
“可不是!每次都是她在背后搞局,要再遇上她,非把她灭掉不可。”一说到那个可增的阿莲,吕梁就插进来愤愤不平道。
“你们说,她为什么老和我们过不去呢?好象和她有仇似的!这次真是被她大大耍了一把,要不是龙门仁背后偷袭成功,现在恐怕还在那个山头上缠斗不停呢。”
李立也加进来埋怨一番,他用那坚硬的枪管敲着树木。“如果不是这个歹毒的女人,我们就不会-次又一次陷入被动,上次在县城被困在汽车站也是拜她所赐。”
龙门仁见大家都把火力放到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身上,心里就好笑。他微微欠了欠身,把自己的坐姿摆得舒服些,才提醒大家道:“不知我说的算不算切中要害。其实,他们和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这次我们在前来这里的时候,竟然发现他们为了对付你们几个,出动了最新式的反隐形雷达,出动了导弹队,一副要把你们和我们隔绝开来的样子……”
“不是吧?就为了我们几个人,出动到最新型反隐形雷达?那可是专门用来对付F22这类高端隐形飞机的呀!就仅仅为了我们几个人?哗,真是不可思议呀!”陈洁萍几乎要从坐着的地方跳起来的样子,一副疑惑不已的表情。
龙门仁苦笑了一下,说:“要不是这样,我们现在已经回到家里正享受多味的食物了。可见他们为了对付你们,也是不择一切手段的。”
“奶奶的,既然都这么可恶,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大闹那个什么……来着?”吕梁从树根旁站了起来鼓噪道,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自己要说的东西叫什么名字。这时,那个蒙头大睡的王云,这会儿失惊无神地答一句话上来道:“研究中心。”
“对,对!那个所谓的研究中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们掺和进来,那几个警察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我说,要报仇,就得找这种神秘莫测的机构,有机会回去,就先搞定它,看它还敢不敢惹我们……”
龙门仁皱起前额,脸上显出突如其来的、细小的皱纹,变得犹豫起来。“问题是,道会叫我们回去休整一下再作打算呢,你们想搞些名堂出来,叫我怎样向道会交代呀?”
“龙门仁,你不是吧?”刘奇尖叫起来,用刻薄的语气说:“你不是被禁闭过一次,就什么都道会道会挂在嘴上吧?我们被人家这样子毫不留情地往死里打,难道就一手都不还就走人吧?以后人家听说是我们长生会的人,都看不起我们了!岂能如此懦弱呀?”
“对!再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授!”吕梁正在用手去衣袋里摸烟,刘奇的说话引起了他的共鸣,他立即停住了摸烟的动作,忙着附和刘奇的说话,结果连烟也没有吸成。
“是的,我也赞成刘奇的提议,回过头去搅搅局,不让他们舒服!”李立说,用眼睛看着龙门仁,好象在探询他是不是胆怯了。
龙门仁避开李立充满疑问的眼睛,转而去看陈洁萍。
陈洁萍像在梦中似的站起身,眼眸里满是复杂的表情。她不是不赞同刘奇的提议,她是担心这次超出道会要求的行动,又会使龙门仁承担责任。可是,她内心里也是挺恼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以及研究中心小题大做的,便在矛盾中默默地点了点头。
龙门仁叹口气,想离开掩蔽处的那三棵东北松树,他刚站起身来,身后就传来刘奇嗡声嗡气的质问:“你还是没有表态呀!”龙门仁只得挥挥手,用他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子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大家心里的仇恨未消,回去始终会不舒服的……”
他说到这里,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一个念头在他里一掠而过:现在能用什么工具回去呢?现在突围不出去啊!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从天而过,跟着,一阵咝咝响声之后,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