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也猜不透专门为唐家兄弟准备一间白屋子,所为何用。好象,也没有……杀人的意图,按照之前在宾馆被杀的那个人来看,我们普通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也就是说,他们要杀唐家兄弟,根本用不着搞那么多的花样……”局长帮着分析道。
他用试探的眼光瞥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陈文辉。
“我也是这样想,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按兵不动,但要密切注意着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随时汇报上来就可以了……你说呢?”
“我说,英雄所见略同。”
上层决策传回到巫世奇和谭建强的耳里时,两人不免咋了咋舌。
这凄风苦雨的荒山野岭,叫他们今晚如何在雨中度过?
当然,那当然了。
那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思想小杂念。
他们会坚守岗位的,大不了多伸展几下手脚就是了。
怕的是一夜无事,他们在寒冷中寂寞难耐罢了。
但是,他们这个念头错了。
不远处,那间两层结构的白屋子,怎么也不肯开着电灯。
虽然现在已经是村村通电了。
但那屋子里仍然乌灯黑火,凹字形结构的二楼走廊,是横跨两边房子并露天的,在巫世奇和谭建强蹲伏的地方,可以看得到。
只是由于没有着灯而隐没在漆黑的夜色中罢了。
然而,正当两个盯梢者以为没有什么好看的时候。
那黑暗的二楼走廊上,慢慢升起一丝儿的光亮,隐晦而昏暗。
一个如同电影上的女鬼,缓慢地在走廊上移动,随后又停止不前。
眼睛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两圈,鼻子只能看到两个鼻孔,下巴光亮,嘴巴却乌黑。
好阴森恐怖!
昏暗的、微弱的油灯光下,唐家兄弟伫立着,浑身打抖地听老太婆述说着什么,眼睛里流露出惊骇的神色,嘴巴微张着却不会说话,站在老太婆的身旁没有了灵魂似的听凭着她的摆布。
那情景看上去好阴森,好惊悸,让人心跳得如同加上了沉重的包袱,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胸腔里。
后来,两兄弟战战兢兢走入房间之后,竟然没有什么声响。
很快,油灯就熄灭了。
一下子,整间白屋子就如同没有了生气似的,静静地隐没在漆黑的夜色里,反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声音,任由得冷风掠过,雨雾笼罩。
躲藏在树根旁的巫世奇和谭建强,这会儿只冷得牙齿在打颤。
他们轻轻地、时不时伸展一下踩在泥浆里的腿脚,不敢惊动身边的一切。
眼睛盯着已经没有声音又黑沉沉的白屋子,苦熬着让时间过去。
而时间却故意和他们作对,相比起平时,仿佛慢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抬起手腕上的夜光表看一下,天啊,才一点多点!
但两人却蹲到腿脚发麻,浑身寒冷。
偿试着用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可仍然感到冷得不行。
黑暗中彼此看了看,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硬撑着顶下去。
下半夜的时候,困倦开始袭上两人身上,睡意使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却闭一下眼睛小憩一会都不能!
那冷冷的雨水打在他们的脸上,时刻提防着他们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正在困倦交加之际,突然,那白屋子的二楼楼梯上,一条绿色的鬼影闪了出来。
它几乎是眨眼之间,就出现在了楼梯上,全身上下绿得令人发冷。
在黑夜里黑糊糊的一团,只是偶尔一下闪电,才显出青绿一片,蠕动着,接近唐家兄弟的住房去。
在玻璃窗前,它幽魂一样往里窥探着什么,然后凑近嘴去,往里面吸什么来着。
从巫世奇和谭建强蹲着的地方看过去,完完全全就是一只鬼魂在吸人气!
那影影绰绰的鬼影,鬼鬼祟祟的动作,就和一只从地下坟茔爬出来要吸人气以支撑它灵气的夜鬼一样,只恐惧得两个蹲伏者浑身颤栗不停。
接着,那鬼影闪到房门前,连开门的手势都没做,就把房门推开来了。
漆黑深夜中,那门发出了一声让人心寒的声响:“吱——啊——”
跟着,绿色鬼影闪入了房间,只听两声沙哑的男人被惊吓发出的沉闷声响过之后,一切又归复平静了。
看到这一幕后,巫世奇和谭建强都讶异得不得了,急急忙忙想向陈文辉队长汇报时,才发现手机早已被淋湿,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要冲进白屋子救出唐家兄弟!
巫世奇犹豫之下,问j
谭建强道:
“刚才你也听到了,那绿鬼闪入房间后,传出了两个男人被吓晕的声音?”
谭建强肯定地点点头,说:
“是的,我听到了。”
巫世奇冷静地分析道:
“也就是说,现在即使冲进去,唐家兄弟也是昏迷了?可这大老远的,我们怎么叫得救护车来呢?”
“对啊,你说得没错啊!”
“与其救不了人,也未摸清情况,我们冒冒然冲进去,万一实际情况并未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岂不是打草惊蛇?”
谭建强于是偷偷暗笑起来,还附和道:
“对,我们看清楚发生什么了才采取行动……”
其实那时也真由不得他们做什么救人行动了。
要真杀了唐家兄弟,山高路远的,他们也采取不了什么措施;万一只是吓吓两兄弟的,一冲进屋子里去,就全盘计划被打乱了。
两人正在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天色已微亮,雨也停了。
山间白屋在晨光曦微中隐隐约约露出了影子。
这时,只见唐家兄弟互相搀扶着,脸青唇白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上得车把车开走后不久,白屋子里又走出一个女子,背着行囊,推着摩托车走出屋来,连门也没关,就追着唐家的货车而去。
巫世奇和谭建强又惊又喜。
惊的是那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女子,一副紧身衣打扮,追着唐家兄弟而去时,目露凶光,杀气外露:喜的是唐家兄弟仍然生还,并无半点被害的迹象。
巫世奇和谭建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不去追踪他们,而是悄悄地摸入白屋子里。
那死寂一样的屋子里弥漫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息。
仿佛都没有了生气似的。
刚上得二楼,有一间扎着黑绸带作凭吊用的房间,木条紧钉的窗户里,突然,两个披头散发的黑影,从黑暗的房间朝经过房门前的陈国忠和谭建强直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