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雪花洒满了整个灰暗的天空。
发现苏虎被杀的山上,雪是越积越厚,还夹着刺人的寒风刮在人的脸上、手上,冻得人不住地颤抖。
大家站在尸坑旁有些经不起严寒的侵袭而晃悠着。
不住地将双手放到嘴巴前呵呵气,又擦几下手掌,以此暖和暖和快要僵硬的手。
在那一片漆黑的树林下,有人打开一个装尸袋,合力把苏虎塞进尸袋里。
一只犬在皱着鼻子,依稀中还能看到挂在它嘴巴上的口水已经结成了冰吊子。
在现场的周围的树干旁,三个做戒备的大队成员,正在用红外线望远镜搜索着周围。
陈文辉呼着白白的热气走了过去,征求意见似的分别询问附近有什么发现没有,得到的是他们用头颅左右摇摆表示“没有”的答复。
尽管如此,陈文辉仍然不敢作出撤离的决定。
他又转身走回到尸坑旁,征求孙式立道:
“依你看,‘他们’会不会在附近出现呢?”
孙式立沉吟良久,也不敢肯定道:
“这个不好作肯定的答复。不过在这种天气里,即使你们留下来埋伏什么的,万一真碰上他们了,恐怕也不会得便宜。不如回去研究一下这个死者被杀的惨状,判断一下你的对手是什么能力水平。其次再看看她这么摆尸体是什么意思。”
“那你刚才不是已经解释了她这样作是为了什么吗?”
“这是从一般情况下做出的判断,不是最终判定。”
“也是也是。那就先回去再说。我们有些眉目了,做好充分准备,才能万无一失啊!”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于是,他们收拾了一下,坐上军用卡车往回开。
直升飞机在再次下大雪之前就飞走了。
这种高科技的东西,有时候反而显得经贵,不经摔打。
象现在这种鬼天气,它比人更经不起大自然的考验。
所以,大队成员只好把皮实耐用的卡车留下。
当卡车艰难地穿越在雪山上已经积得厚厚的雪地时,天色开始露出淡淡的鱼肚白了。
雪山周围更加白净,白得没有一丝儿别的色彩,真是银装素裹啊!
寒冷的一月风透过车窗向车内袭来。
陈文辉坐在驾驶座旁,试图理清刚才匆匆撤离的决定是否适合。
都没注意到车窗外雪山的景色正从他的身旁缓缓而过。
他无法减轻自己的焦虑感。
那令人恐惧的被弯成“S”形状的尸体的样子,一直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不愿离去。
对于苏虎的死,并被弯成一个符号,陈文辉禁不住有一种很疑惑的感觉。
虽然说苏虎上山偷猎确实不该,但他被人利用制作成一个符号显然是过于残忍了。
如果真如巫世奇所说,把他弯成一个S形,是为了摆一个坛,好向她的道会通风报信,她流落在雪山上了!那么,会不会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受害者呢?
车外,道路在雪山的裹夹下弯弯曲曲地延伸着。
道路的雪已经有一尺深了,车轮走在上面常常打滑,后来不得不停车给轮胎套上防滑铁链网,才可以继续前行。
被夹在大山脚下的道路没有一丝人迹。
但是,很奇怪的是,军用卡车驶过一个转弯处的时候,居然发现路旁堆起了一堆汽车形状的雪,看起来不似是有人玩着堆出来的。
在这晨光曦微之际,有谁会傻到被窝不钻却跑来此堆雪玩呢?
这个念头刚想到此,陈文辉就立即叫停车。
“这不可能是人为堆砌出来的,陈国忠、李小锋,把雪铲开来看看是不是真车。”
陈文辉对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大队队员命令道。
“是。”两人军人式的答复后,转身到车厢拿了两把铲子,只几下,就把雪铲了下来,果然露出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它面朝下山的路口,静静地卧在路旁。
看样子是雪太大了,它驶不动了,车辆主人只好把它弃在这儿。
陈文辉围着车辆转了好几圈。
他觉得太奇怪了。
雪从两天前就开始下了,如果是两天前往山上开的话,它应该在我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停在这儿了。
但因为来的时候天太黑了,接到通知后又心急火燎地赶往山上,倒没太注意看这里停没停有车。
作为一个正在研究和追踪奇异事物的大队成员队长,陈文辉把自己的疏忽看作不可愿谅的大错。
看车上的积雪吧,厚度和自己坐的军用车不相上下,这说明这辆车上山的时间和我们差不多,只不过他们已经下山罢了。
“你们说说看,有谁会在这大雪纷飞的时候跑上山来呢?”陈文辉转身问他的大队队员。
队员们围着车子看了许久。
这是一辆和大街上平常跑的车没有什么分别。
车牌显示,也是北城的车。
问题是在这大冷天里跑到这山上来干什么呢?
而且还是出了很诡异的杀人事件的雪山上,会不会是纯粹的巧合啊?
众人摇摇头说:
“实在想不出来这大冷天的有什么理由上山来!”
“既然大家按平常思维想不出冰天雪地上山来的理由,那就更显得这辆车的不同寻常之处。而它的车头是朝向下山的方向的,就有可能开车的人正在下山去了。大家赶快上车,看看前路有没有可疑的人……”
大家纷纷上车,往山下赶去。
但一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人,就连人行路的痕迹也没有。
这大雪天的,人走在雪上,不可能不留下足迹的。
真是太奇怪了!
军用卡车加速向山下驶去。
这时被照亮的雪山显得雪白又妩媚。
在车右边的雪山直插云霄。
看到雪山,陈文辉想起了昨晚急速上山来的目的,想起了那个挥之不去被弯成符号的尸体。
这个被弯成符号的尸体,一定如巫世奇说的那样是用作某种约定作为联络用的工具。
陈文辉想,无缘无故的谁会把尸体弯成一个符号啊?
“你以前见过这种把尸体弯成符号的现象吗?”陈文辉突然扭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孙式立问。
孙式立转过头来回看了陈文辉一眼,皱着眉头想了想,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种情景,就老实地回答他的话。
“没有,从来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