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烨装作没听见:“她怎么样了。”
包子抓着手机,探头往房间里瞅,她刚才给两人洗了澡换了睡衣,因为喝了酒,唐窦睡得很熟。
她想了想,实话说:“她刚才喝醉了,现在睡着了。”毕竟是帮了唐窦一把的人,知恩图报是她身上难得能找到的美德。
雷烨沉默了一瞬,唐窦那张哭花的小脸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即使伤得遍体凌伤,她依旧那样努力地守护着记忆里诚挚的爱人,不容许任何人抹黑指责。
世界上恐怕已经很少有傻瓜像她一样笨了吧。
许久,他才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偌大的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不过,这种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瞥一眼屏幕,他掀开。
“姓雷的!把那个土妞的电话给我!我要杀了该死的臭三八!”覃浩的怒吼声简直堪比杀猪。
雷烨头都被他吵疼了,眉头一拧,“又是谁得罪你了。”
“不要问!”这么丢脸的事儿,覃浩怎么可能老实说,“赶紧给我号码!小厮不在,我忍不下那口气,非得找到人发泄一通不可!”
他一直在瞎吼吼,雷烨太阳穴跳得整个脑袋都痛起来,他干脆利落地按断通话,关机。
市医院病房内,覃浩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整张脸青了黑,黑了青,那脸色反复变化,调色盘似的。然后在保镖阿昆胆颤心惊的目光里,砰一声,那支刚换没一个小时的手机死得比五马分尸还惨。
看着那些残渣,阿昆很有快到轮到我的悲凉感。
覃浩砸了手机还不够,心里的怒火还在腾腾地燃烧,他又砸了花瓶,砸了台灯点滴架,砸了那些瓶瓶罐罐,最后踹倒床头柜扯痛海绵体上的伤才罢休。
他的暴怒,就是连神经粗到柱子一样大的余斯都不敢凑上去,他头冒冷汗地杵在门口,心想,幸好刚送来的身体检查报告并没有问题,但是男人的下体那么脆弱,以后会有什么不好的阴影也说不准……
余斯缩了缩脖子,听里头安静了,可他还是不敢进去,生怕被台风尾巴扫到。
然而老天明显是不愿意偏爱他的。
一名手下脚步匆匆而来,递过来一份资料袋:“余特助,您要的资料。”
余斯接过来,绝望了。
覃少几次三番要他查,都因为他在市长身边抽不开身而作罢,现在好不容易有空了,查到了,他却高兴不起来啊。
要去面对发火中的魔王,需要的是铠甲和宝剑啊。
他啥都没有,加上之前的那句把少爷得罪惨了的话……
哦,老天,让我去死吧!
就在余斯心中哭爹喊娘的时候,病房门开了。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覃浩阴森森地问。
余斯汗毛一竖,立刻双手奉上资料袋:“少爷,您要的资料……”
覃浩眼睛一亮,刷地抽走,砰一声关门,差点夹断余斯的手。
覃浩迫不及待地抽出几张纸和照片来,可巧,第一张就是高清的,唐窦穿着校服、短裙,拢发回头微笑的照片。
是大学时代的照片,她清纯稚嫩,笑容甜美,阳光洒在她身上,渡出一个金边。黑顺的长发飘动,那眼神里的温柔和专注顿时让覃浩满心的燥怒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