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狐帝也想过,自己退了位,儿子会杀了他。
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让出了君位,去追随自己的爱。
若真的杀了狐帝狐后,后果会是什么?
后果便是新主落下不孝残暴之名。
有忠烈之气的,见不得他弑杀亲父,会起来反抗。
不敢起来反抗的,也不会在心里真正效忠新主。
总之,狐族会乱!
“母亲为了狐族,可以牺牲自由;为了我,可以牺牲性命。在她心里,我的安危以及狐族的安定,比什么都重要……”白狐白攥紧的手又无力地松开。
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愤,让狐族陷入内乱,那样母亲在天之灵,不会安息。
“可是阿紫……”白狐白心里还是不甘,定定地看着拓跋紫,“为了狐族,我不能杀他。但我心里还是恨他,他把我变成狗,锁在玉明台那么多年,这种恨意,我无法一朝一夕化解!”
岂止无法一朝一夕化解,是一辈子都无法化解。
“我没有那么高尚,我恨他!”白狐白咬牙补充,这是他心里最深的恨。
这种恨,只有在拓拔紫面前,他才会表露出来、说出来。
“我也没有那么高尚,若我父亲那样对我,我也恨他!”拓跋紫放下茶杯,回看着他。
白狐白眼睛一亮,内心的恨意能被理解,是多么欣慰的一件事。
“可你杀了他,就算报仇了吗?一刀下去,你就真的能解恨?”拓跋紫问。
不能解恨!
自然是不能解恨!
可还有比杀了他,更好的报仇方法吗?
白狐白眼里的亮光渐渐熄灭。
拓跋紫看出他心里的挣扎,呡了口茶,顺带提出良好建议,“我建议你每天去一趟圣慈居,单独去。每次去就提一提白浔,你一提白浔,狐帝狐后保准一整天都心情低落吃不好睡不好。而别人又觉得你很孝顺,每天都去看望老爹,一举两得。”
白狐白一听,眼里熄灭的光,又重新亮起。
太有道理了!
顺带讲讲白浔死得有多惨。
狐帝狐后死了女儿,心里肯定很难过,然而想起女儿生前所做的所有不堪之事,再想到女儿会做那些不堪之事,都是因为他们生而不养之过。
这样一来,狐帝狐后除了难过,还会觉得丢脸、愧疚、后悔……
总之什么感情都有,生不如死。
“我现在就去看他们,告诉他们白浔是怎么死的!”白狐白猛地站起,跟拓跋紫告了辞,快速前往圣慈居。
拓跋紫也站起来,准备回房。
可一转身,看到拓跋澄站在房门口,看着她,“大姐,我觉得你给长子殿下出这个主意,对狐帝狐后好残忍啊……”
“会吗?”拓跋紫并不觉得,“我还以为你要说我保住了狐帝狐后,对白狐白不公平呢!”
“虽然长子殿下之前也很惨,但狐帝狐后都改过自新了,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觉得长子殿下还是原谅他们比较好。”拓跋澄弱弱地说道。
“改过自新也得为自己曾经伤害过别人付出代价,澄儿你要是别这么乱发善心,我会更喜欢你!”拓跋紫丢下一句话,回房了。
她刚刚可谁都没帮,为了狐族的安定,狐帝狐后还不能死,但也必需付出代价。
她提那个建议,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