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宫似乎是个离天特别近的地方,站在空晴台上,让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乐元公主心里虽然担心着楚玄烨,但还是忍不住跑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就连拓跋澄都跑到外面,欣赏着空晴台下一望无际的葱翠,那缥缈的白云仿佛就在远山之上。
这里的美很安静,不受半点世俗的污染……
小肉团子对美景不感兴趣,在空晴台里啃着晶石补充能量,看着娘亲在帮楚玄烨的伤口再次清洗、敷药。
“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明日再敷一次药就能彻底痊愈。”拓跋紫娴熟地包扎着伤口。
“明日就能痊愈,这么快?”楚玄烨有些难以置信,他虽没有被紫紫破了肚子,但伤口却一点都不小,要是放在往常,没有一两个月绝对好不了。
“你也不看看是谁帮你治的伤,用的又是什么药。”拓跋紫帮他包扎好伤口,开始收拾药瓶。
也对,紫紫用的药,那可是从神皇鼎炼出来的。
他虽然经历不多,但神皇鼎这种圣物,还是听说过的。
“紫紫,你这样帮我治伤,我觉得好幸福!”楚玄烨一脸享受,如果能永远被紫紫这样照顾,他宁愿永远受伤。
拓跋紫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继续收着药瓶,“衣裳可以放下了,我可不喜欢看你白花花的肚皮。还有,明日开始,药自己上。”
“不要,我要紫紫你给我上,我自己不会上……”楚玄烨撒起娇来。
乐元公主走了进来,就刚好听到拓跋紫在说白花花的肚皮,顿时有点小吃醋。
又见楚玄烨在撒娇,鸡皮疙瘩往上冒,忍不住嘀咕,“不要脸!”
楚玄烨没理她,继续向拓拔紫撒娇。
乐元公主受不了,冲上前大声道:“本公主帮你上!”
楚玄烨用怀疑的目光瞟了她一眼,赶紧将衣裳放下,遮住肚子,“才不要,你要是会上药,母猪都会上树!让你给本大少爷上药,本大少爷怕伤口会更加严重!”
乐元公主叉腰,“什么意思,拓跋紫就能看你白花花的肚皮,本公主就不能看你白花花的肚皮?”
明明在说上药,怎么就扯到肚皮上了?
拓拔紫揶揄问:“公主是想看楚大少爷白花花的肚皮,还是想给他上药?”
“我才不想看他白花花的肚皮!我、我……”乐元公主差点脱口就说我想看的是他的人,好在急时刹住嘴。
但脸,微微红了。
“紫紫是在帮我上药,你要是喜欢看我的肚皮,绝对会长针眼的!”楚玄烨把肚子遮得更严实了。
“你才长针眼呢,都说不想看你的肚皮了!”乐元公主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突然垂下了脑袋。
她心里很担心楚玄烨,看到他受伤,很想时时留在他身边照顾他,可是又怕表现得太明显,被别人看出她的心思丢了脸,所以只能将对他的关心藏在心里。
拓跋紫在给他上药时,她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每次想走近问问他的情况,也总是忍不住违心说这种互相伤害的话,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被别人看出她喜欢他。
“楚大少爷腹部的伤不宜外出走动,必需静躺,公主留在这里陪他说说话,别让他自己一个人闷坏了。”拓跋紫怎会看不出这位小公主的心思,将东西收拾完毕带着儿子离开,有意将空间留给她。
“我自己一个人才不会闷坏……”楚玄烨看到拓跋紫已经离开,大声朝她喊,“紫紫你别走,紫紫……”
拓跋紫没理他。
乐元公主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本公主愿意陪你,你就烧高香吧!若不是看在拓跋紫是我七哥哥喜欢的人的份上,本公主才不会答应她留在这里陪你解闷!”
“本大少爷还真不需要公主留下来陪我解闷!”楚玄烨巴不得她快点走。
“你说什么?”乐元公主再叉腰,挑高了眉,扬高了声音。
楚玄烨顿时觉得伤口被这位公主的河东狮吼震得一疼,一把捂住腹部,痛苦地皱了下眉头。
“喂,你怎么啦?”乐元公主赶紧蹲下去扶他。
“没怎么,就是我这伤口好像不太欢迎公主,公主你在这,我这伤口就疼……”楚玄烨道。
乐元公主一听,又一巴掌盖在他的肩膀上,“你说什么?本公主就偏要在这里!”
“呲……”楚玄烨被她这一拍,疼得吸了口冷气。
“喂……”乐元公主又急了。
……
拓跋紫回了房间,立即关上门。
门一关上,冥北凉便出现在房内,“另一部分仙草在日夜星阁。”
“你已经打探到了?”拓跋紫惊喜地问。
冥北凉点头,一到狐族,他便已经偷偷从空间出来,并跟着白浔和揽诀去了青玄台,狐后在青玄台所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进入他耳中。
“日夜星阁是什么地方?”拓跋紫问。
“什么地方尚不清楚,今夜到青玄台跟着狐后,自然就知道。”冥北凉心系妻儿,所以探得重点,便回来了。
拓跋紫点头,没错,只要跟着狐后,便知道日夜星阁是什么地方、在何处。
用过晚膳后,揽诀来了一趟,询问拓跋紫在白狐宫住得可还习惯。
拓跋紫道:“这白狐宫景色如画,我怎会住得不习惯,揽诀君应该问我住得可安心才对?”
揽诀眼帘微抬,“此话何意?”
拓跋紫没有回答,只道:“我能问一下我何时死,怎么死吗?”
揽诀没有隐瞒,道出两字,“明日。”
“原来我明日就要死了……”拓跋紫叹了口气。
“大小姐不必感到悲伤,为我们狐帝而死,大小姐死得其所,我们整个狐族都会感谢大小姐,甚至立牌位纪念大小姐的。”揽诀说道。
“要是你,把你杀了,再立个牌位纪念你,你愿意?”拓跋紫问。
揽诀未答。
拓跋紫又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和衣躺上床睡觉,“希望明日会有人来救我……”
不会有人来救她的,因为无人引路,外人根本不知道狐界入口,揽诀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拓跋紫明日就成为狐帝恢复灵根的药,毕竟像她这样的女子,世间少有。
“既然大小姐要歇息,那揽某先告辞。”最终,他站起来离开。
“麻烦帮我带上门!”拓跋紫头也不回道。
揽诀走了出去,替拓跋紫带上门。
借着揽诀转身之际,拓跋紫立即唤出小青蛇,自己快速往床下一滚、闪身躲到了一旁,小青蛇早已化成人形,摆了一个跟她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躺着。
揽诀暗中吩咐下人盯着拓跋紫,这才离开。
下人见房内一直有烛火,床上也有人一直躺着,并未起疑。
何况,房门是自家上君关上的,并未落锁,里面的人若是有鬼,怎会如此坦然地任由他们随时可以闯进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拓跋紫刚刚让揽诀替她关门,赌的就是他们这种心里。
而效果,显然不错!
拓跋紫便是趁着外面消除戒心、放松警惕时,和冥北凉快速离开房间,悄悄前往青玄台的。
去日夜星阁必需沐浴更衣以示虔诚,拓跋紫和冥北凉到达狐后寝宫屋顶上时,正好撞见狐后正在沐浴。
雾气袅袅的大浴桶里坐着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美人儿,美人儿还露着雪白的双肩,一头如瀑的长皮披散在水面。
美人儿的模样与白浔有几分相似。
“哇,楚柔柔居然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姐姐!”拓跋紫用神识感叹。
冥北凉用神识强调,“这是狐后。”
拓跋紫撅了撅嘴,立即捂住冥北凉的眼睛,“我当然知道是狐后,刚刚故意说的,你不准看!”
冥北凉根本就没看狐后,不过听到紫儿充满醋意的话,心里还是满爽的,故意道:“秀色可餐,这狐后如此年轻,倒也不输楚柔柔。”
“冥北凉,我居然没想到你好这口,年轻的女儿不要,要看风韵犹存的老娘,你绝对有恋母情结!”拓跋紫知道他在逗自己,也回逗了他一句。
看到紫儿醋味横溢,冥北凉只觉得心里满足得不得了,不再逗她了,搂着她悄无声息地转了个身,躺在屋顶上,让拓跋紫覆在他身上。
很快狐后沐浴完毕,着了盛装从殿中出来。
白浔和揽诀已经在殿外候着,这两人显然也刚沐浴过,着装都比往时隆重。
见狐后出来,白浔赶紧上前扶她,“阿娘……”
“跟我来吧。”狐后转身往前走。
白浔紧紧扶着狐后,揽诀恭敬地跟在她们母女身后。
“他们走了。”拓跋紫低声道。
“稍等下再跟,灵狐敏锐,跟得太紧,容易被发现。”冥北凉一点急色都没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直到狐后等人消失在暗夜里,他才起身,带着拓跋紫飞掠过树梢枝头,落在一处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下。
山峰最顶端屹立着一座楼阁。
楼阁顶部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洒下淡淡的光辉将整座楼阁照亮。
从山下望去,能看到楼阁特别高,白浔、狐后、揽诀三人御着一只青头鹤飞向山顶楼阁。
拓跋紫立即想唤出雁妖。
刚刚还搂着她的男子,却骤然变成一条威风凛凛的大黑龙,将她小小的身子裹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