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承认?”拓跋紫更怒了。
冥北凉沉默,刚刚发生了什么,让紫儿认为是他杀了椒耿?
没错,他是想杀了那个姓椒的,尤其是那双手,他早就想剁掉了。
但若真是他所为,他必然敢承认!
到底谁在陷害他?
“紫儿,你怎会认为是我杀了他?”冥北凉问。
“我把什么都告诉姐姐了,你虽然威胁我,但我不怕!”拓跋沐站出一步,虽然他很怕冥北凉,但这个时候他要帮姐姐。
冥北凉垂眸,看向拓跋沐,“是你说……本王杀了他?”
冥北凉向来不怒自威,加上强大的气场,拓跋沐虽一直壮着胆子,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你休想抵赖,我把过程和你所说的话都告诉姐姐了!”
“再重复一遍给本王听。”冥北凉脸色一沉,他必需知道详细过程,才能找到陷害他的人。
“冥北凉,你不必再恐吓我弟弟,难不成我弟弟会冤枉你?我可没忘了你在鬼府想让椒耿自己卸去双臂之事!”拓跋紫怒道。
“我若要杀他,早在鬼府就将他杀了,怎会容他跟你来到京城。”冥北凉说道。
“若在鬼府杀他,你怎能将责任推给别人!”拓跋紫可没忘了在鬼府时,他是让椒耿自己申请卸去双臂的。
他从始至终都是想杀了椒耿,又能摆脱嫌疑。
“紫儿你想,若我敢做不敢承认,我又怎会放了你弟弟,让你弟弟有机会去通报你。”冥北凉努力想让拓跋紫相信他。
“怎会放了我弟弟?”拓跋紫冷笑,“若人不是你杀的,你怎知你刚刚有机会杀我弟弟?也有可能只是我弟弟偷偷看到的,你根本就没发现他看到你杀人!所以你这是在不打自招吗?”
“你觉得他若在旁边偷看,我能没发现?”冥北凉反问。
的确,依弟弟的修为,若躲在一旁偷看,冥北凉绝对会发现。
拓跋紫无法反驳他这句话,但同样也无法相信他,“我只相信我弟弟的眼睛,他不会骗我!”
“你相信你弟弟,那你为何不相信我?“冥北凉沉声问。
“你现在还不足以让我相信你!”拓跋紫咬牙道。
本来她是相信他的,可他与轩辕雨之事,毁灭了她对他的信任。
“本王在你心里,永远不如你的家人。”冥北凉心头涌起一股失落。
拓跋紫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干脆道:“对,不如,你无法与我的家人相提并论!”
“那麒儿呢?”冥北凉问。
拓跋紫狠了狠心,“麒儿是你儿子,又跟我何关系!”
“你明明很疼爱他!”冥北凉道。
她对麒儿的疼爱不是假的,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疼爱吗?”拓跋紫冷笑,“你可知道,我以前养过小狗,软软的,很可爱,逗起来就跟你儿子一样,很好玩!”
“麒儿在你心目中,就只是跟你以前养过的小狗一样?”冥北凉心头骤然升腾起一股怒意。
拓跋紫不答,只是笑。
她的笑,刺痛了他的心。
可他依然不相信她上面所说的话,是她的真心话。
“就为了区区一个姓椒的,你就非要对我说这些互相伤害的话?他才跟你几天?”冥北凉微怒道。
“区区一个姓椒的?才跟我几天?”拓跋紫彻底怒了,“合着在你御王殿下眼里,下人便不是人,便死不足惜!”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冥北凉道。
“你是这个意思也好,不是这个意思也罢,但在我拓跋紫这里,只要是我的人,我便得护着,无论此人重不重要,跟我多久,有无功劳!谁杀了我的人,我便要将凶手杀了,为我的人讨回公道!”拓跋紫愤怒道。
“你想杀本王?”冥北凉问。
“对,若是你杀的,我一样会杀了你!”拓跋紫毫不犹豫道。
“那本王呢?若本王被杀,你可会为本王讨回公道?”冥北凉再问。
拓跋紫再次冷笑,“你御王殿下如此厉害,谁能杀得了你?”
“那本王若是被冤枉呢?”冥北凉再再问。
“谁能冤枉得了你御王殿下?”拓跋紫反问。
心像是被利刃刺中,冥北凉疼了一下,一句气话脱口而出,“对,没有人能冤枉得了本王……”
拓跋紫握剑的手紧了一分,“今夜,我杀不了你,我也不会杀你。从此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话落,收回剑,拉着弟弟转身就要走。
冥北凉一把握住她的手。
拓跋紫回头瞪他,“我会证明的,等我证明是你,我会杀了你,替椒耿报仇!”
拓跋紫抽身离去,扔下一句话,“麻烦御王殿下帮我把人埋了!”
冥北凉没有去追,直到拓跋紫姐弟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他才收回视线,看向坑里面的椒耿。
天底下,冥王剑独一无二,而椒耿的致死伤口,跟他的冥王剑吻合。
看来今夜,有人策划这场阴谋许久。
会是白发男子吗?
冥北凉脸色阴沉,朝空中喊了一声,“影一。”
黑影立即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王爷。”
“把尸体扛回御王府,好生保管。”冥北凉命令道。
“是,王爷!”黑影一闪,眨眼间已经将坑里的尸体扛起,消失不见。
冥北凉转身往树林另一边飞掠而去,去找儿子。
此时,远处山头上,一个裹着白色狐裘的窈窕身影临崖而坐,手里抱着琵琶,纤细的五指在琵琶弦上拨弄着,琴声便是从她这儿发出的。
狐裘连着帽子,将她整个人裹住,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弧线完美细滑的下颌。
不一会,轩辕雨便从远处飞掠过来,落在她身后,略带几分得意道:“事情成了。”
闻言,她下颌动了一下,应该是轻扯了一下唇角,在冷笑。
然后,抱着琵琶站了起来,缓缓转回身……
崖风拂过,狐裘披风轻轻摆动,几缕柔软的碎发落在狐裘帽子外面,随着崖风飞扬……
她的脸依然掩在白色的狐裘帽子下面,就连轩辕雨也看不清她的脸,她什么话都没说,越过轩辕雨,抱着琵琶消失在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