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阳帝年间,对子城的流水县闹开了锅。
那天是立春,对子城最大的丝绸商司徒风漠迁居至流水县,并且在各大酒楼设宴三天。
这可把柳络千给乐坏了,她这几天嗓子坏了唱不了小曲,唱不了小曲自然就没了银子,没了银子事小,成天吃青菜树叶事大,还好那个丝绸商设宴三天,随便吃多少都行,她忙揩了弟弟柳不怕跑去凑热闹,吩咐他能吃多少吃多少,吃不了就用油纸包着,拿回家还能吃几天!
这便是柳络千,流水县最不得意的卖艺者,虽然有几分绝色风姿,却胆大心粗,动不动就撸袖子拼死拼活。迫于生计,不得已在酒楼唱唱小曲,一般听她唱小曲的人都是见惯了大家闺秀,偶尔想换个口味找乐子的。
所以她及笄许久,从未有过媒人上门说亲。
林妈妈打量着眼前大吃特吃的络千,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瞧瞧你,就这吃相,要真有人上门求亲,恐怕都会被吓到三里之外!唯恐避之不急!”
她虽是妓院妈妈,却与络千娘亲有过来往。
络千猛的抬起头,沾了满嘴的油,“林姨,真是的,我上月找你借的银子,下下个月一定会还你!”
欠人家银子是有点过份,但也没必要损她吧?
“对啊,林姨,我们家都已经光溜溜只剩四壁了,前些天我想吃猪肉,跟我姐一商量,买不起,她还怂恿我去偷咧……”柳不怕满足的拍了拍肚皮,把桌上没吃饭的鸡鸭鱼肉通通用油纸包好。
“我也吃饱了,我们外面谈吧!”
两人走出酒楼,络千这才正经八百的问道,“林姨可是有什么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听林姨的话,趁早嫁了吧!”
嫁了?络千涨红了脸,“若是有人要我,我拍拍胸膛马上嫁过去!”
“这一次可不得了!”林妈妈从袋里拿出一张契约递给络千,“这是你娘亲过世时,嘱咐我交给你的,现在司徒公子也迁居至此了,我把这份娃娃亲契约交与你后,要不要嫁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你是说,我与那司徒风漠有婚约?”络千错愕的张大嘴,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在她家徒四壁的时候,突然跑出来个又富又大方的未婚夫。
虽然还没见过司徒风漠的样子,但至从他搬来流水县后,媒婆去说亲都几乎要把他那宅子给踏平了,想必,样子定是不错的。
“别以为林姨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丑话先说在前头,据闻那司徒风漠光是妾室就有七位!更别提他圈养的歌妓舞妓了!”
“有钱的男人风流点嘛,没关系!”重要的是他有银子、有票子、有样子、还有房子。
“柳络千!”林姨火了,她只恨这丫头不争气,“你最好买个铜镜回家照照,打你懂事后,你就在酒楼里唱小曲,一天到晚能讹点银子是一点,外加上柳不怕专爱惹事,他能娶你做小妾就很不容易了,你别期待做人家的正室!”
“放心吧林姨,要是没有媒人敢去替我说亲,大不了我自己去!”她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偷鸡摸狗盗猪,更何况替自己去说亲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嘛。
“……”林姨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