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虫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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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巴

所以,奶奶不是让米黄婆害死的。而是自愿充当我的垫脚石,奶奶所做

的一切,只为我能平安活下去。

我真该死,亏我还起了轻生的念头。

自此,我便跟着米黄婆,在她的身边学习蛊术。

一晃眼,七年过去了。这年我十八岁,寨子里的好多姑娘都说了婆家,就我一个至今还是孤家寡人。

米黄婆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我,值得庆幸的是,我学的很快。

某一天雨夜,米黄婆去世了,她走的很安详。

我把她葬在奶奶的旁边,希望两个老人家在下面寂寞了,还能有个伴聊天。

米黄婆一死,我成了寨子里新一任的蛊婆子,替人瞧病、替人消灾。

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苗寨人都去了大城市打工。寨子里,数来数去就那几个快要咽气的老家伙。

不消半年,我就过够了这种日子。以前有米黄婆陪着,不觉得无聊,现在我就像一只井底之蛙,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临近年关,外面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我却背着行囊要远走他乡。抚摸着自己日益渐大的肚皮,我回想起米黄婆的临终遗言。

她告诉我,一旦我的肚子大起来,濒临分娩的时候,就意味着我要蜕皮,我腹中的虫子也要成形。

就是当年在山洞,那只血眼蛊虫在我身体里产的卵。在这个至关重要的时刻,我必须要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男子,与他发生关系,我才能保住性命。

并且那名男子还要全心全意的爱我,不得有二心,不然我一样会死。

面对这个超级难题,我也曾想过放弃。但是我不能,我的命是奶奶赴死换回来的,我不能辜负了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出了寨子,望着四通八达的国道,我陷入了迷茫。

我该去哪里?亦或者哪里才是我的家。我站在路边等来了一辆去江城的双层大巴,我义无反顾的上了车。

我在大脑里努力搜素这个叫做江城的地方,表是闻所未闻。

司机一看我是少数名族的,穿着民族服饰,本来五十的车费只收了我三十。

他见我穿的单薄,便让我上二层的卧铺去,那里还剩一张床位。

我跟司机道了声谢,刚要谢绝司机的好意,却瞥见一层的凳子上坐满了人。

去江城还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总不能一直站在过道里。

我紧了紧腰间的布袋,上了大巴二层车厢。

一进去,一股浓烈的脚臭味熏得我七荤八素。

我轻咳了一声,很快找到自己的床位。

我拿起泛黄的被子闻了闻,似乎比空气中弥漫的脚臭味还要臭。

万般无奈下,我只有躺在床上不盖被子。

抬头望着车顶,不经意瞥见右边的床铺上多了一双男人的脚。

那男人穿着一双黑色的丝质袜子,大拇脚趾头露在外面。

女人的脚被他夹在中间,我很好奇,半米宽的床板,是如何躺下两个人的。突然男人的脚动了,裹得严实的被子露出了一个脑袋来。

是女人的脑袋,扎着双马尾,从背影看不出年龄。

此时,大巴路过一处加油站,停了下来。女人猛地扭过头,梨花带泪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未成年的少女。她的嘴巴给人贴了一节黑胶带,我方才明白,这个少女正在遭人猥亵。我迅速打开腰间的布袋,找到了自己豢养了两年的“大将军”。

大将军是只蛐蛐,与普通的蛐蛐不同。

大将军从自己还是一颗虫卵的时候,就被我用特制的毒药浸泡,一直到它成虫。

无论是谁,被它爬一下,就会皮溃肉烂。

“大将军,出来活动喽!”

我弹了弹装大将军的竹制小盒,旋即拧开盖子,活蹦乱跳的大将军,轻轻一跳便跃到了右侧的床板上。

好样的,大将军。我要让这个藏头缩尾的男人,为自己的无耻行径付出代价。

“啊…你这个臭丫头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命根子…”

男人疼得从床上跳下来,裤子都顾不上撸。

留下独自嘤嘤哭泣的少女,我看到床单上有一抹刺眼的猩红,就知道少女遭了多大的罪。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男性特征,已经开始溃烂。

他把自己的伤痛全都加罪在少女身上,一直保持沉默的其他乘客,在男子即将伸手暴打少女的时候良心发现,大伙合力一同制服了男人。我上前安慰少女,并趁机收回了大将军。少女哭声不断,在一些年轻乘客的提议下,打算报警。少女却摇头晃脑,说自己年龄尚小,不想让这件事情闹大。

后来司机也知道了这件事,正义感颇强的司机,冒大不韪,将男人扔到了高速公路上。

外面天寒地冻的,正好可以延缓男人所中之毒,期待他能够早点进医院,否则,这冬日里,路边不介意多他一具体尸体。

车厢归于平静,我给少女吃了几颗稳步心神的药。

少女的心情好了很多,在跟少女的闲谈间,我了解到,少女是一位在外地上学的高中学生。

走时匆忙,没买上回家的火车票。

好不容买到一张前往江城的大巴票,却又遭遇了这种事情。我为少女愤懑不平,少女将我视为知己,几乎跟我无话不谈。

有了少女的作陪,这一路不再无聊。听少女说,江城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她说千遍、万遍,不如我去江城一探究竟。

在少女问及我,江城有什么我的亲戚时,我说谎骗她,我是去见男朋友。

可以理解为,我这人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麻烦别人。

大巴在翌日午夜十二点到达江城,同少女一起下车,呼吸着陌生城市的陌生空气,心中五味陈杂。少女欢呼雀跃的跑到站外,和一对中年夫妇相拥在一起,温馨的一幕,让我不禁有些难过。

我看到车站附近,有三十块钱一晚的旅店,便想着过去咨询一下。踏进旅店大门,一个大婶正坐在前台上嗑瓜子。

我直言:“老板,一间三十块的房。”

“不好意思,三十块的房没有了,要不住个一百的吧!有热水能洗澡,还有WIFI,网速超好。”

“算了吧!我再去别家看看。”

我身上就剩一百块钱了,全花在住宿上,那我明天吃什么?

大婶见我要走,连忙说道:“三十块的房,倒是有一间,就怕你不敢住。”

“没有我蓝心不敢的,就怕老板你不让我住。”我跟大婶较起了真,大婶干脆钱也不收了,就把房卡丢给了我。房卡上写着444号房,除了数字不吉利外,也没什么可怕的。我顺着楼梯上了四楼,444号房位于四楼的末端。

打开门,里面仅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台破旧的电视机。

刺鼻的霉味遍布整个房间,推开窗户,寒风凌冽,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

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放好行李,我下楼问大婶,这个地方去哪吃饭最便宜。

大婶从桌子底下拿了一桶叫做泡面的东西,她说我哪儿都甭去了。最便宜的饭就是泡面,简单、便捷,就是不管饱。我正要掏钱,大婶摆了摆手,说我若是能在明天,安然无恙的走到她的面前。

她不仅不收我的房费,还倒给我钱。天底下竟有这般好事,也不像米黄婆生前说的那样,外面的世界危险四伏,稍不注意就会粉身碎骨。

我拿着泡面回到了房间,在看完桶上的说明书后,我才知道,只要往桶里加上开水,一分钟后便能吃上香喷喷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