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就是这么蹊跷,我现在眼前,的的确确,那只飞蛾的面部位置,长着一张好似人脸一样的东西。
这虫子只有半寸长,算起来,也就是中指的一半左右,自然那张“脸”就更小了。
可这张脸小虽然小,却面容精制,眉毛、鼻子、眼睛、嘴巴赫然一应俱全,你若是大老远这么看上一眼,第一反应肯定是看到了怪物。
而这一切,只因为这怪物的脸,实在太过于逼真了。
我吓了一跳,而这虫子一从那八角盒子里钻出来,四周围立马再度被刚才的那种香气笼罩。
我当即就闻到了这股子味道,赶忙双手齐动,在捂住自己口鼻的同时,立刻把王子也鼻子也捏住。
便在这时,这小虫在接触到外部空气之后,根本不超过二十秒的时间内,身子忽然缓缓倒下去,就那样死掉了。
这虫子在死之后,如同一张被揉成皱褶的纸一样,浑身缩成一团,最终紧缩成一个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的球形。
王子不甘心,想要进一步将这虫拨开,看看刚才那张好似人脸般的东西。
但这虫子现在缩成一团,早已经死去,王子只是轻轻一碰,,就控制不住力道,这只螟蛉就被碾压成灰烬了。
我到这一幕,我顿时朝王子屁股上踹了一脚:“轻着点儿啊,你这一下手,可就全废了!”
可王子也是一脸委屈:“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啊,谁能想到,这玩意儿竟然比纸灰还脆弱,轻轻一碰,就完全的碎成渣子了。”
我看王子这模样,知道大概错怪他了,这家伙虽说有时候冲动,可他也是手艺人啊。
尤其在这古墓里,各种机关、括簧,破解起来十分困难,这破解机关讲究力度火候儿,轻了一点儿、重了一点儿搞不好都是出人命的事儿,王子下手不可能没有分寸,除非……
我这会儿是真觉着这银盘塔里有大秘密了,这种感觉竟然越发的在我脑子里回旋,说起来刚才并没有注意到太多的东西,但是现在忽然回想起来,我赫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一拍王子,连忙问他:“古人常用螟蛉做比喻,说螟蛉不知春秋之数,这东西的命也就那么十几天,不超过个把月,这古墓都已经上千年了,八角盒里的螟蛉却还活着,王子……”
我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王子这时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才知道啊,这螟蛉被关在八角盒子里这么久,密不透风又没什么空气,而且既然被装进八角棺里面这么久且不死,这其中肯定有秘密,你再想想刚才那阵香气,而这一切都只是那个银盘塔当中的一环。”
听着他的话,我顿时接道:“是啊,这八角盒是银盘塔中的一环,而这银盘塔竟然关系到冥鱼古符,这的确越来越令人无法想象了。”
这时的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只怕,关于这冥鱼古符跟人面螟蛉的事情,我们现在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或许会超出我们的想象,甚至到达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回头看向王子,这家伙许是也想不明白,这时独自回到八角棺材那边,又仔细打量起了这个银盘塔。
“咱们只拆了其中一座银盘塔当中的一个物件儿,可这八角棺里足足还有八座银盘塔,这样的摆设还有很多,唐焱,你现在再看这银盘的做工,跟这石邃墓的风格根本不一样,而且,似乎更接近八角棺外那个冥鱼古符的风格,至少两个冥鱼古符的形状完全一样。”
王子说到这里,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你是说,这些银盘塔跟八角棺材外的冥鱼古符,都是在这石邃尸体下葬之后,才摆放进来的?”
“很明显啊,根本不是一个朝代的东西。”他说着话,拉我再度跑到八角棺材前,指着雕刻冥鱼古符的那一面,然后动作起来。
王子这时用铲子,在那粗糙的冥鱼古符图案上用力刮了几下,随后,一些石屑就被从表面上刮了下来,这种石屑被刮出薄薄的一层之后,里面崭新的石截面便露了出来。
我并不懂王子做出这些举动的真意,反倒是王子在仔细观察了这些石屑之后,做出了判断:“老物件儿会因为岁月的沉积,到了一定年限,表皮上的老痕逐渐加深。”
他怕我听不明白,还在一旁向我解释了起来:“我给你举个例子,假如现在面前有两块石头,一块石头搁在家里一千年,一个只有五百年,那么,两块石头切成两半看截面的话,一千年的那块石头截面颜色会逐渐加深,五百年的石头因为时间不够,内部产生的变化并不大,这就是年岁的影响,你明白了吗?”
王子对我解释我,我这下自然是懂了,但他刚才比较完毕,最终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我不由问了王子结果,结果王子竟然还是维持之前的那种观点,这冥鱼古符是后来刻在棺材上去的,而这个一旦被证明,那些银盘塔应该也是随后才被放置入棺材当中的,也就是说,在这大墓被封填之后的几百年后,有人先一步进入了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然后还把那些银盘塔摆放在了八角棺材当中!
我们终于完全确定了下来,但这时的我跟王子,除了满眼的疑惑不解之外,更多的则是一片茫然。
我们无法得知,那数百年前,先我们一步进来这里的人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中这石邃墓,以及摆设这银盘塔的原因。
没有人可以长生,当年潜入墓室当中的那个人,现在肯定早就死了,毕竟从这些冥鱼古符的刻痕来看,时间至少在四五百年以上。
而我跟王子此刻一番思量,最终双眼一齐,重新落在了面前这口八角棺材上。
现在要搞清楚这些事情,唯有将银盘塔逐个拆解分析,或许才有机会找到当中的秘密。
而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跟王子商量,实在不行只有把这些银盘塔带一些出去,在后面有时间之后再做大量研究。
毕竟我们下入这斗里时间已经不短了,再找不到出去的路,力气一点点消逝,只怕会真的没有半点出去的希望了。
“王子,咱们继续!”我冲王子说着话,一面再度将两把刀握在手里。
期间王子一直小心的注视着尸还草,生怕出现什么意外,然后发生不测。
但我一个经常装裱字画的人,细致起来真不是吹的,也忘记了过去多久。
王子在不远处卸开了更多的墓砖,将我们从八角棺里移出的尸体重新拼凑好,然后分别埋葬起来。
最终,这墓室当中就只剩下石邃一人的尸骨躺在正中间,再也没有了拦阻。
总算大功告成,我跟王子来到那些重新安置的尸骨坟前,赶忙作揖道歉起来:“得罪得罪,将你们从那拥挤的地方转移出来,重新安葬,还望不要怪罪!打扰打扰。”
这时我注意到,我跟王子在作揖的时候,东南角的那盏灯火竟然被突如其来的一道风,轻轻一卷。
这灯火倒是没灭,可那火光闪烁的刹那,还真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来,咱们把这些玩意儿全都拆下来,看看这些银盘塔究竟是什么玩意儿!”我说着话,便跟王子动作起来。
王子一个个的将银盘,跟八角盒取下递给我。
很快,除了废太子石邃的尸体之外,八角棺中的银盘塔全部被拆出来,整整齐齐堆在一边。
此刻的八角棺内再也没有了任何陪葬,只剩下尸体背后压着一把寸半宽的大宝剑,反正那玩意儿也不能取,不然势必要惊动尸体眼眶上那颗尸还草。
到了这里,我跟王子在一边,将所有银盘塔拆开仔细察看了一遍,随后在没有任何发现的情况下,又跟王子再度将这些东西重新组成在一起。
可问题来了,我俩儿越是这样研究,却越是看不透。
这银盘拆开也没用,至于八角盒,里面的人面螟蛉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可是除了这些以外,说来也是奇怪。
却就真的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这时的我看向面前的这一堆破烂玩意儿,略微有些泄气。
我不由一脚踹飞一个八角盒,骂道:“白跑一趟,这贼老天真是想让我这辈子,就这么玩儿完了吗?”
我这一句才刚骂完,岂料,东南角刚刚还燃起的烛火赫然熄灭掉了。
那火苗熄灭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其实是看到了的,但我有些怒气,完全忽略了这些事,导致自己反应缓慢,没把这些放在心上。
王子随后也有些想不通,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感觉,现在又落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更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能不能找到出路,逃出生天。
王子这时候一扫之前的平静,手里的折叠铲不停地在地上拍。
我这时刚准备安慰王子,但转眼想起了火烛熄灭的事情,我心道糟糕,赶忙就准备转过身去,看八角棺里那具尸体还在不在。
可便在我刚站起来,还没转过去的时候。
在我面前团团的火光照耀当中,一条长长的黑色影子从我的背后,斜斜蔓延过来,在灯火下映衬在墙壁上,异常的清晰。
那影子行动迟缓而僵硬,一步步悄无声息的,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