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在被人猛地抱住之时,就觉得自己的魅力天下无敌,连不曾对别人动心的林锦言,都这般不知矜持地死死将她抱住。
她一面骄傲着,一面做作地挣扎,将欲拒还迎的姿态做足了。
季戈和烟芜苟且了那么多次,对于女人的手段也知之甚详。
他能感觉得出,怀中这女人虽然挣扎,但力度却并不大,比起真正的挣扎,却像是往他怀里钻着。
他心中高兴不已,还以为自己是碰着了一个尤。物。他沾沾自喜,手就更加不安分,已经放到了丫鬟的胸上。
那丫鬟嘤咛一声,整个人倒在了秀才的怀里。秀才更是肆无忌惮,一只手已经向下摸去。
正当这时,他才想起要看看怀中这女人的脸。那丫鬟更是自信不已,感觉身后的人想要看自己的面容,更是骄傲。
但两人对视一眼,却都是惊讶。
季戈原本以为在这种地方勾引人的女人,应该都是些面目丑陋不堪的女人。毕竟若是她风。骚无比,又面容姣好,肯定有的是人想爬上她的床,也就没有自己的什么事儿了。可等这人转过脸来,他却没想到这女人,长着一副花容月貌。
他知道自己是捡到宝了,惊讶之后,便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丫鬟正好相反。
她见抱住自己的人,竟然是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就恨不得挖个洞将自己藏起来。但她却忘了,她此时整个人都窝在季戈的怀中,想要闪躲却要先让季戈放开手。
可,季戈是这么轻易就会放开自己已经得手的熟羊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还以为这女人又开始玩欲拒还迎的手段,更是死命的地将她压住,想要用强硬手段,与其成好事。
两人正在水中挣扎不已,家丁也在小溪旁着急。
他瞧着事态已经到了这等地步,若是林锦言再不出现,他就要不顾自己暴露的危险,挺身将丫鬟救出来了。只是他要跳出来的一刻,却突然想到,此时自己出来,就算救了那丫鬟一命,那丫鬟如果问他,为何躲在旁边偷看?他是说不清的。丫鬟如果再问,为何不在发现来人不对的时候,就将来人打发走时,他却是浑身长满了嘴,也什么都说不清了!
他正纠结时,却突然听见一声暴喝,一个男人丛林中窜出来,将季戈打翻在地。
丫鬟被人解救之后,见救自己的人并不是林锦言,便不再注意此人,穿好衣服之后就立刻向镇子上跑去。
她走了之后,徐明就看向溪边的草丛,问道:
“你还不出来吗?”
他其实在这丫鬟发出惊叫声时,就已经迅速来到这边。只是他发现有人早早就在溪边围观,便怀疑这不过是个圈套。以前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猎人在山林中救人,反而被讹诈了的事,所以他就稍稍观察了一下,见着藏在树丛中的人,的确有几分担忧溪中女子的状况,可却不亲手来救,就主动对那女子伸出援手。
只是他没想到,那女子却并没有感谢自己的帮助,反而转身就逃离了开来。
至于季戈,被他打倒在地之后,也担忧自己的丑态被人宣扬,迅速便跑开了。
此时,就剩下他和藏在树林中的人了。
家丁发现自己被人察觉,就走了出来。
先不说徐明和这家丁之间如何应对,却说那丫鬟哭着跑回季家。季婉看见丫鬟这浑身狼狈,就以为这样会已经得手,还欣喜非常准备夸奖她一番,却听丫鬟将自己的遭遇哭诉出来,还明确地说明,自己并没有完成任务。
季婉的脸顿时就拉得老长,她一时气恼,直接问道:
“你没有完成任务,为何还有脸回来?”
那丫鬟一听季婉这般说法,眼泪顿时如泉涌。
季婉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这丫鬟方才差点被人污了,自己竟然还这般说她,确实不好。
她敷衍地安慰了丫鬟几句,让她自己去休息。
两人都没有说家丁的事情。
丫鬟是觉得家丁应该是听从了自己的命令,离开了;季婉则完全忘了还有一个家丁在帮着丫鬟呢。
但她却并不想,就这样放过林家,虽然林锦言此次没有上当,但是却不代表他以后都不会上钩。既然丫鬟没用,不如就她自己亲自上阵!
她打定了这个主意,隔天便去暮芸的毛皮铺子里守着。
当然,另外两间铺子她也没有放过,只让家中的家丁随时盯着,不放过任何林锦言出现的机会。她可是从别人手中打听到了,林锦言最常出现的店铺便是这家,所以她才会选毛皮铺子,而不是另外两家。
果然,午时刚过,她就见林锦言拉着一车的毛皮前来。
林锦言一下车,就有铺子里的伙计将车内的毛皮卸下来。林锦言大马金刀地坐在铺子里,喝着伙计端来的茶水,一边询问着铺子里发生的事情。杜如将这几天铺子的经营状况说了,还说自己打算对铺子做一些改革,林锦言并听取了他的意见,并说自己会将他的想法传递给暮芸听。
两人又稍稍说了几句。
未时,林锦言便离开了。
他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季婉扑了个正着。
林锦言一出门,就觉察到有一具身影向着自己扑来,他连忙将双手举起来,证明自己并没有碰到她。季婉见到他的动作,先是惊讶,而后便是气恼。
林锦言这番作态,就好若是自己不想跟她产生任何接触。
季婉却不知道,林锦言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了。
就算是个好色之人,三番四次地被人使用美人计,也肯定会产生抗拒。林锦言本来是个不吝出手相救,很好相处的人,但是经历的事情多了,他的那点好心,都差不多耗费光了,而且他也不想让暮芸伤心难过。
更何况,季婉做得这么明显。
林锦言看清此人是季婉,原本的戒备之心更重,立刻后退几步。
季婉站立不稳,差点摔倒。
她遇见的男人,不是为了她的美貌接近她,就是为了她的父亲,为了更好的前程。像林锦言这样对她避之不及的人,她还是首次见到,除了新奇之外,她还猜测,是不是自己的目的被他察觉了。
不管他是否察觉,他的反应,都很得她的喜欢。
这样对妻子忠贞不二的男人,一直是她所求。她长久以来都没找到,却是暮芸那个贱人找到了,她很是不甘心。原先她还对勾引林锦言一事,有几分不自在,现在却很是积极。
“谢谢锦言。”
她这亲密的称呼,叫得林锦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
“姑娘请自重。”
季婉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一边羞涩地看着林锦言,一边道谢。
林锦言努力克制,才不让自己露出看傻子一般的目光。他并不想跟季婉过多纠缠,就想转身离去,可是季婉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她拦在林锦言的身前,明知顾问他为何在此处。
林锦言并不想回答,以灵巧的身形避开。
季婉被两次避开,本就高傲的性子,就端不住表面的温柔了。
她虽然是在父亲的气质熏陶下长大的,但是跟得久的,还是季夫人。季夫人天生善妒,跟着她的季婉,也就同样生性善妒,见不得别人拥有比自己更好的东西。
此刻,她是更加想要林锦言了。
她怒吼着,让家丁把林锦言拦住。
虽然季婉早就猜到林锦言不好对付,才专门找来府中身彪体壮的家丁,可对林锦言而言,这群看起来强壮的家丁,只不过是些能看,但是却根本不中用的草包。
他不过用了几招,就将所有家丁都撂倒在地,还非常嚣张地转头看了季婉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了。
他原本以为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暮芸,让她忧心。
但是几天之后她回到家中,他却被暮芸调侃。
“你在几天之前,被一个漂亮姑娘拦住,动了手才得以脱身,可是真的?”
林锦言见她说得轻描淡写,心中不太高兴,却还是将自己遇见的事说了个清楚。暮芸就爱看她明明不高兴,还忍着不说,拼命解释的样子。
她心中还想着,季婉和季夫人不愧是母女两个,想的招数都是一样的路数!
林锦言说罢,暮芸还装作不高兴地逗弄他:
“是吗?我倒是听说,你被那个姑娘拦住,看起来还挺高兴的。几个围观的人,都是见了你的表情,才没赶上去帮你,都以为会坏了你的好事呢!”
林锦言冷声问道:
“是谁说了这话?”
根本没人这么和她说!是暮芸自己瞎掰的。
她见林锦言当了真,差点笑出声来,却还是装作不满,说道:
“有眼睛的都知道啊,季婉家世很好,又知书达礼,文采非凡。如果我是个男人,都要自己扑上去了呢。再者说了,如果你真的被她抢走,我又能如何?我势单力薄啊。看看我的这两条腿,都还没有人家一条胳膊粗呢。”
暮芸说得随意,但林锦言和门外本想送些吃食的黄氏,都心疼暮芸了。
暮芸一直在外奔波,他们都几乎将暮芸当成了半个男人。但不可否认的,她是个女人,还是个身体不大好的女人。
林锦言在这边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不会再让此类事情发生,而黄氏则将手中的点心放回厨房中,自己转身出了门。
屋内的两人则全然不知。
暮芸见林锦言这般认真,忍不住笑道:
“你还真是将我说的话,都当真了呢。”
林锦言皱眉。
暮芸伸手,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说道:
“你我相处这么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知道吗?这种小事,我自然是信任你的,就算旁人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就轻易相信了。我刚才那么说,只是逗逗你罢了。至于季婉那丫头,她估计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所以才想要对你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