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可是县令老爷,他对律法那般熟悉,我耳熏目染,自然也知道一些。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哄骗你吗?”
烟芜此时才着急起来,她色厉内荏地说道:
“赔偿就赔偿,道歉就道歉。若是我们这两样都做完,你就莫要再找我们的麻烦。”
暮芸见她已经松动,点了点头,说道:
“我可不如你们那般食言而肥,既然说出口了,你们若是做到,我自然不会追究的。”
烟芜咬了咬牙,轻飘飘地说道:
“对不起。”
暮芸冷嗤一声,说道:
“这就完了?你要把你的罪行都说了。”
烟芜立刻反驳道:
“你只是说道歉,并没有说要将我们的仇怨都说了。你刚刚还说自己不会食言而肥,此刻不要反悔了。”
暮芸冷冷看着她,然后大声地将烟芜她们所做的事情说给众人听。
众人议论纷纷,对着烟芜指指点点,最终都在谩骂。
烟芜气红了眼,正待反驳时,掌柜示意那些护院围上来。烟芜一看那些护院强健的身体,便瑟缩了一下,一声不吭。
四周的人见烟芜不反驳,骂声立刻更加大了。
暮芸拿到钱之后,就和林锦言转身离开。
掌柜的见她们没有把铺子中的毛皮之物拿走,也没有曝光自己,心中舒了一口气。若是暮芸计较起来,她的店铺可能就保不住了。
她感激地看了暮芸和林锦言的背影一眼,而后招呼着护院,将烟芜和袁氏两人赶出门外。
烟芜看着暮芸和林锦言的身影,咬牙切齿。
事情很顺利,暮芸便想着下午继续开店。
她将店门刚打开,便有人立刻进了店,然后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人,最终店铺都站不下了。
暮芸惊讶地拉着郭硕,问道:
“为何来了这般多的人?”
郭硕摇头晃脑地说道:
“之前是因为那伙人做的事情诬陷了我们,镇子上的人都以为我们店铺中的东西都是假的,就只是在店门口张望,并不想进门。但你们早间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子。那些没来过店中的人,听说之后便纷纷前来瞅瞅我们店中是个什么东西;而那些之前就在门口观望的,其实早就看中了我们店中的东西,只是不敢进来,今早澄清,她们也就爽快的去家中拿钱,来购买了。”
这时,一个刚刚结算的妇人听到郭硕对暮芸称为老板,便转过头来看着暮芸说道:
“你们铺子中的东西物美价廉,我很是喜欢。之前想要买些毛皮大衣,都要托人去地州里买,那衣服又贵,皮毛又薄,不知道她们怎么做的,感觉不暖和。你这皮毛摸起来就非常舒服,而且非常厚实,一看就实诚。我可是一下子买了两件呢。”
暮芸听后欣喜不已,说道:
“谢谢您的信任。我们店中的毛皮大多是刚刚剥下来,就立刻去处理了。放置的时间短,是以毛皮都很完整,也很厚实。”
那妇人听罢连连点头说,日后定要再次光顾。
暮芸亲自送她出了门。
又有几单成交,暮芸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不禁感慨。
“我在点心店和卤味店中,还未见过一日能有这么多的收入呢?”
郭硕听完哈哈大笑,说道:
“这也只是因为季节所致,马上就到冬天,铺子里的毛皮又很便宜,所以才有这般盛况。若是到了夏天,这门口肯定是门可罗燕了。”
暮芸点了点头。
有几个富家小姐买了毛皮之后,连连称赞。
“之前你在那百年老店里所做的事情,我们都知晓了,没想到你是这般真性情的人。之前还误会你的店铺,实在是不好意思。”
暮芸连忙笑道;
“开门第一天就闹,自然是不好的,我们想要早早将他们打发了,却没想到造成了你们的误会。”
她们见暮芸都很是谦虚真诚,也都纷纷与她闲聊,询问毛皮的护理之法。
暮芸便将衣衫中的标志翻出来,跟她们介绍那些小标志的含义,让她们以后按照衣衫的指使去保护和清洗毛皮。
那些富家小姐更是敬佩,说道:
“你不仅懂得制点心,还会做这毛皮大衣,还做这种形象的小标志,方便众人,实在是多才多艺,令人羡慕。”
暮芸笑着称不敢。
另一头。
烟芜和袁氏一边逃着身后镇民丢来的烂菜粕鸡蛋,一边往家赶。
回到家之后,烟芜恨恨的捶了一下门,说道:
“林家真是欺人太甚,居然还在镇子上就破坏我的名声,实在令人可气。”
烟芜说着,只觉得最近的委屈都涌上胸口,她絮絮叨叨地抱怨着。越说越生气,她竟然开始捶打自己,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已经被她弄坏了。
袁氏看着心疼,连忙去拦她。
没想到烟芜的手劲很大,而袁氏一时不察,被她推倒在地。地上正巧有一颗石头,袁氏踩中扭了脚,跌落在地上。她还想去扶烟芜时,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烟芜听见袁氏的喊叫声,连忙回身,看见袁氏捂着肿了老高的脚腕呼喊。
她连忙走到袁氏的身边,想将袁氏扶起。
袁氏却皱着眉头,摆了摆手说道:
“不行!好疼,我站不起来。”
“娘,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郎中。”
烟芜这样说着,就蹲下身想要将袁氏背起。但她从小娇生惯养,最近开始做农活,但体力还是跟不上,背着比她重了十几斤的袁氏,自然是使不上劲儿的。她才将将站起,就反而被袁氏拖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袁氏更是哀嚎一声,那受伤的脚腕再次负伤。
正当烟芜束手无策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有秀才季戈找询问:
“烟芜,你在吗?”
烟芜听见声音,就知道是救兵来了。
她连忙将门打开,然后拉着秀才季戈的手走到袁氏的身边,说道:
“我娘不小心跌倒,脚腕受伤了,你能否背着我娘亲去看郎中?”
烟芜眼中是殷切的期望,秀才季戈已经好久不曾看见这样的目光,心里一软就答应了下来。他低下身子,背起袁氏,烟芜在前领路,三人一起赶往郎中家。
郎中见了袁氏的脚伤,便说道:
“这伤势并不重,我把脚筋顺了,在抹些跌打药膏,揉一揉便能够消肿去痛,下地走路不成问题。”
烟芜感激地看着郎中。
郎中挽起袖子,想要帮袁氏治疗。烟芜看此时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拉着季戈的手,跑到郎中家的后院。
烟芜见季戈背起袁氏起就心中火烫,想要跟季戈做那事。但那时袁氏的伤势为首要之事,她便压住自己的火气。此刻郎中家已到,袁氏的伤势也不成问题,她便放松了下来,拉着季戈到后院,想要与他苟合。
季戈虽然累得半死,但想着自己这般辛苦,若是得不到任何好处,他也心有不甘,便压着烟芜在郎中家里做那等事情。
两人一番折腾之后,各自将衣服穿好。
烟芜粘在季戈身上,嗲着声音说道:
“我今日好不甘心,你可要为我做主。”
季戈因为救了袁氏,自信心爆棚,此时听了烟芜的请求,丝毫不想后果,便说道;
“好,我帮你出这口气。”
烟芜大喜,就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要季戈狠狠收拾那两人。
季戈被她信任,心中也高兴,连连应了。
隔日。
他便找了那群之前收了烟芜银两的混混,想要将林锦言堵在了山上。
林锦言五感灵敏,在他们六人出现之时便发现了。见他们六人来势汹汹,他自知寡不敌众,便想要利用地形和他熟知这山中动物的习性,躲开他们,但没想到却深入了野猪群中。
他闪躲不及,虽然将那六人赶走,自己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救。
等他好不容易从那野猪群中脱身,山中却下起了大雨。
林锦言暗骂一声:糟糕,今天的运气这般差!
他一边寻找山洞避雨,一边又祈祷山中的雨尽快停歇,不然暮芸担心他,定要上山来寻。他觉得自己受伤不算什么,若是拖累暮芸,他心中定会更加愧疚!
一心二用的结果便是,林锦言掉入了别人家的陷阱之中。
他大呼倒霉,却也使出全身力气,想要逃脱困境。
但他与那六人在林中纠缠,就用了大半天的时间,而后脱离野猪群又花了许久时间。山中草木繁盛,光线也很是昏暗,林锦言便估错了时间。
暮芸回来之后,见林锦言不在家,便想要去山中寻找。
上次虽然是烟芜的调虎离山计,但若是她晚去,林锦言就不止是轻伤了。要知道那崖下没有树木遮挡,又是秋老虎嚣张的时候,他若是在烈阳下暴晒半天,就是半条命没了!古代可不像她穿越前,脱水之后立刻吊液体就能就回,若是林锦言受了那种难,定是要好好在家养几天的。
她吩咐黄氏谁的门也不许开,除非是林锦言或者她来敲门。
黄氏皱眉问道:
“若是有人见到你们负伤,前来回报,我也不开门吗?”
暮芸摇头说道:
“一定不要开!若是真的,他们也不在意你开不开门;若是假的,他们定然是要你开门的。若是我们没回来,也没人来找你求救,你就等到明日早晨,去里正家,让他找人来山林中寻我们;若是有人来,你就将钥匙留给林琅,让她仔细着门,你立刻找里正。你切莫自己行动,也莫要听从别人的说辞,随便跟人离开。”
之后暮芸又强调了几遍,让黄氏发毒誓,自己不会轻易开门,她才转身去山中寻找林锦言。
但当她刚刚出门,转过一段街角,便被人套了头套,绑架而去。
暮芸心中一寒,想到之前烟芜所做的那一系列设计。
她剧烈挣扎,让扛着她的那人不得不停下脚步,将她摔在地上。
那人说道:
“这娘们儿实在太闹腾了。你快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被她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