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林锦言体质好,撑得起两人的体重,才没有让喜剧变悲剧。
暮芸心有余悸之后,更加欣喜。
她抱住林锦言的脖子,献上一吻。
林锦言虽然欣喜,但也知道在赶车之时,容易发生意外。
他笑着在暮芸耳边说道:
“别闹,晚上再收拾你。”
暮芸得了这“教训”,心中愈加甜蜜,她掀开马车,车帘坐进了车厢。她害怕自己呆得久了,定然克制不住,将林锦言不倒,所以还是藏进车厢,“眼不见为净”。
晚间,林家。
事毕。
林锦言抚摸着暮芸光裸的后背,冷淡的眉眼中流淌着令人心碎的温柔。
暮芸在林锦言胸口画着圈,说道:
“家中已有许多富余,我估摸着过不了两年,我们就可以搬去京中。要给林琅请一个先生,到了京城,还是要让林琅识文断字的。让娘亲定时去郎中家里看病,年纪大了,年轻时候不注意,在年老时难免成为重病。现在早早为娘亲看了,也省得她日后吃苦。”
林锦言听她都是为家中亲人准备,心里感动。
他疑问道:
“不比镇上,京中的店铺勾心斗角。其手段,花样迭出,怕是很难应付。”
暮芸从他胸口抬起脑袋,看着林锦言说道:
“有徐佳莹在旁,我真是吃不了什么大亏的。”
林锦言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
“是我无用,无法帮你。”
暮芸连忙捂住林锦言的嘴,说:
“才不是!你最好了,是世间最好的男人!”
这个时代的男子大都是大男子主义,像林锦言这般会主动认识自己不足的男人,实在太少。
暮芸再次感慨自己嫁了一个好男人。
她将林锦言扑倒在床,扭着身子勾他。
林锦言眸色一暗,反身将她压倒在床。
一夜无话。
隔日。
两人果然起晚了。
暮芸却并没有数落林锦言昨日那般折腾她。
林锦言在收拾衣衫的隔间,拉住暮芸的手,在她脸上偷了一香。
暮芸嗔怪他一眼,催促着赶紧收拾。
暮芸来到镇上时,天色已经大亮。
林家的三间铺子早已开张。
暮芸昨日想明白了郭硕阻拦自己的缘由,也就对他没有了怨念。她来到林记成衣店,首先跟郭硕打了声招呼。
郭硕点头示意,然后继续看着账本。
正当这时,暮芸发现店中的皮毛大衣都很是怪异。
她瞧了几件,抬头看向郭硕,问道:
“这几件衣物我看着眼生,是今日才来的货品吗?”
郭硕走过去,看了看衣服上的标识,说道:
“并不是,这是铺子开张时就有的,你看着标签上的日期。”
暮芸开成衣铺子时,吸收了穿越之前的知识,觉得这些衣物都要打上制成的时间还有洗衣时的注意事项,护理要素之类的。这样,一方面显得他们店中的衣物更为高档,他们更为专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更加合理的管理这些货品,有了日程的时间,便也能够根据账本来核实这些衣物的来源。
而此时两人看着标签,就见这标签上写着货品的名字是狐皮背心,可这衣服明明是兔皮小衣。
两人对视一眼。
标签不对?
他们招来伙计询问这些事情。伙计们俱是摇头,说他们只是将衣服从库存之处拿来,并摆在店中,其间并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
暮芸皱眉问道:
“今日可是有客人前来?”
郭硕摇头说道:
“并无。路过的客人都往店中张望,却就是不敢进门。大抵是因为昨日发生的事情。”
暮芸见郭硕眼底藏有羞愧,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此事不怪你,也是我一时冲动,没有妥善处理这件事情。”
暮芸说完,便招呼着伙计,一起去院中存放货品的地方,想要看一看那些存放的货品是不是都已变了样子。
郭硕也跟在了暮芸身后。
几人来到库房一瞧,果然那些衣物的标签都乱七八糟。暮芸翻开那些衣物,查找内角绣有林记标制的地方。只见那些标志,与之前他们所见狗皮袖筒很相像。
不是黄氏的手笔。
暮芸火气翻涌,厉声问道:
“掌管库房的人是谁?”
一个小个子男人走了出来,有些胆怯的说道:
“是我。”
“这库房中的衣物都被人换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那伙计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说道:
“我每日都将库房的钥匙藏在身上,从不曾离身。”
暮芸见他神色坦荡,虽然有一丝慌张,却不是因为做了坏事,而是因为自己没有将本分做好,被人查出的羞愧。
她将几个伙计召集起来,询问了他们每日递送货物的过程,核实每一个步骤。
这些步骤都是暮芸前世在工作时积累的经验,虽然有几分繁琐,但非常有利于管理店铺。她听这位伙计都能够详细的说出步骤,也没有发现这些步骤中的失误,便觉得货品这个问题,大概不是在这些步骤中产生的,而是在存放之时。
暮芸要求他们继续开店,而自己去左花裁缝铺,询问事情的缘由。
暮芸只有一个人,加上黄氏也不过才两人,不能够支撑得起一家店的所有成衣。她是将成衣的一些理念和设计细节都告诉了左花裁缝铺,让她们来担任他们成衣的制作。
到了店中,老板和老板娘见到她,都很是惊喜,让人看座。
暮芸推辞,直接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左花裁缝铺子便与设计成衣的姑娘们召集在一起,询问了她们店中可有异常,可曾有人碰了暮芸的成衣。那些姑娘都表示自己做好衣物之后就放在了库存中,而库存的钥匙只有老板娘一个人。
老板娘花铃,虽然行事作风有些不同寻常,可也只是在制作衣服知识。平日里,她很是谨慎,不然也不会让左花裁缝铺在镇子上的名声高涨。
花铃看着暮芸说道:
“我要说句不好听的话了。既然你们的伙计们没有出错,而我们这边也不曾出错的话,那事情一定是出在你的铺子里。”
花铃说着,却被身边的女掌柜捅了捅胳膊。
那女掌柜用眼神示意花铃说的有些过分了啊。
花铃白了她一眼,根本不理会她。
暮芸看见了她们的小动作,说道:
“可我在来之前,已经核实了铺中伙计里没有内鬼,可是问题又不出在你们身上……这可就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暮芸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
花铃摇头说道:
“我不是说你店中的伙计,而是说你的铺子。”
暮芸还是没明白花铃所说的意思,傻愣愣地看着她。
旁边的女掌柜显然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拉着暮芸的手说道:
“既然你的人没有问题,那就是铺子本身有问题。你在牙行里买这铺子之前,可是先定下了铺子,而后付的押金?”
暮芸想了想,点头说道:
“是的。”
那女掌柜又问道:
“那你买下铺子之后,可曾换了不知道所有门房的所有钥匙?”
暮芸摇头。
女掌柜拍了一下手掌,说道:
“那就容易出问题了,你先定下了铺子。可若是牙行里接待了愿意出更高价的人,他们便会带着那人看你的铺子。若是那牙行的人行为随便的话,那钥匙可能会落在旁人的手中。旁人将钥匙复制一遍,那就很容易在你铺子里动手脚。”
暮芸恍然大悟,她以为现在这个时代复制钥匙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听这女掌柜的提醒,她却意识到,现在来说还是有复制钥匙这一说法的。至于牙行让人重复看房,她在京中的铺子可不就是这样买下的吗?
她向女掌柜道谢,回到铺子里中,想与伙计商量此事。
回到铺子,她就见到林锦言正在等她。
她惊异,说道:
“你今日这么早?”
林锦言疑惑,说道:
“我往常便是这个时间。”
暮芸这才发现,她因为铺中皮毛被换一事奔波了一天,此时已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拉着林锦言的手,走到后院的厢房中,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林锦言皱眉。
“也难怪她们能够想到这件事情。很久之前,镇子上非常混乱,那时便发生过铺子里东西被偷盗的事情。府衙中无人能够解决,此事便这样搁下了。后来,来了个铁面无私的县令,也就是前前任县令。他着手彻查了这件事情,从而查出了那牙行中的人闲鱼混事,才使得那铺子遭殃。这案子被断之后,那县令的名声才开始大涨。”
暮芸还想着女掌柜怎么会想到这般复杂的事情,原来是镇子上有前例。
她笑着说道:
“若是要这般设计我们,那定然是在我们买铺子时,他们就盯上了我们。也难得让偷盗之人这么费时费力地算计我们,既要守着我们的店铺,还要设法模仿我们林家的标记。”
他们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铺子里的东西都挪走,便是盯着伙计的上下工的时间,可不就是守着店铺活动?
林锦言闻言也笑了笑,说道:
“既然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将我们铺子里的毛皮大衣拿走,那他们定然是要转手卖出去的。这镇子上能卖毛皮的商家,似乎并不是很多。”
“能够卖得了皮毛制品的裁缝铺子,必然是百年老店。否则的话,可支撑不起这毛皮之物许久都无法卖出去带来的亏损。”暮芸道。
林锦言点头补充道:
“镇子上的老店铺也就只有几家,我们一一看过去,就知道是哪家收了我们的衣物。”
两人说着就急忙出门去看。
再过不久,镇上大多的店铺都要关门了,他们要赶在那一刻之前,将镇子上能够卖的毛皮之物的店铺都转一圈。
果不其然。
他们走到一家百年老店门口,便看见挂在最显眼部位的几件毛皮之物。
暮芸冷笑一声。
林锦言说道:
“既然是在这家,我们明日就将计就计,引他们上钩。”
林锦言将自己的想法说与暮芸听。
暮芸点了点头,她也正巧想到这样一个计谋。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明日就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