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御晨风的面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苏陌面上的笑容却在一点点的扩大着,继续幸灾乐祸般喜滋滋的说道,“要说这林侧妃也是够厉害的,之前和别的男人怀了孩子扣在王爷的头上,现在又要想着和心上人远走高飞。啧啧啧……”
苏陌啧啧啧着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王爷头上的这顶绿帽子怕是都快要戳破天了吧,也对,那话本子上就说了,人们只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却不知道青楼女子更是无情人,在他们的眼中,任何的金钱权势不过是她们步步登高的砝码而已。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太子殿下,现在的摄政王,居然也会被她们当做脱离青楼的砝码。”
御晨风坐在角落中,阴冷的视线一直跟随着苏陌,看着她喋喋不休的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
直至最后扯出一抹嗜血的弧痕时,他缓缓地起身,一步步的走到苏陌的面前,“你如此说她是因为嫉妒吧,苏陌,你就算身份高贵又如何,你就算坐拥倚月山庄又如何,你终究还不是比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起码她还有本王疼着,宠着呢。”
苏陌挑眉勾唇盯着御晨风,“王爷这是因为林侧妃的事情伤心坏脑子了吗?我为什么要嫉妒林侧妃?就因为同为女子我身边没有像王爷这般痴情的人吗?”
苏陌很是不解御晨风会突然如此说,对她来说,现在的御晨风就单纯的只是她复仇的一个目标而已,至于其他的,她早已经彻底的放下了。
“如果你不是嫉妒,你为何要安排今日的那一出戏,你不就是想要本王看到后伤心难过吗?然后彻底的放下她从而喜欢上你吗?”
御晨风冰冷的大手捏着苏陌圆润的下巴,勾唇冷嘲的盯着苏陌,缓缓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苏陌忍不住的轻笑出声,“王爷的想象力还真是不错,依我看只要王爷肯出手,外面那些写话本子的根本就没能力成为王爷的竞争对手。”
停顿一下,苏陌低头看着捏着自己下巴的大手,抬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一脸轻蔑讥讽的看着御晨风,缓声道,“王爷真的想多了,我要的真的只是单纯的让你痛苦,至于你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些,你若执意要那么认为的话,我到是可以大发善心的怜悯你一下,不阻拦你的幻想。”
话落刚准备起身时,御晨风突然挥掌朝着苏陌的面门打了过来,她身子朝后一仰,一脚踢在御晨风的身上,一个灵巧的翻身从椅子上翻到了地上。
“唔……”
一声闷哼让苏陌看向了御晨风,见他正面色痛苦的护着下体部位,愣了几秒钟后,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御晨风疼的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想立刻杀了苏陌,可是那里实在疼的太厉害了。
“若是你的父皇母后知道你十年了都没能为他们报仇雪恨不说,现在还要让他们断子绝孙了,恐怕一生气也会从地底下爬出来找你算账吧。”
她刚才并非是有意要踢坏御晨风的,只是在危及性命的时候她只是本能的防备而已,所以并没有计算着要踢到御晨风那里,伤到他,只是说是意外。
“不准你提起他们!”
御晨风的疼的咬牙切齿的怒瞪着苏陌。
苏陌耸耸肩,淡淡的说道,“毕竟死人为大,不提就不提吧。倒是王爷你,可要赶紧找大夫来瞧瞧,面的真的不能人道了,这辈子恐怕都感受不到当爹的喜悦了。”
话落,她笑着从御晨风面前走开,走到御晨风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一下御晨风,凉凉的留下一句话,“看在王爷如此痴情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帮王爷把林侧妃多挽留一些时日,王爷可要好整珍惜这段时间才是。”
听着苏陌得意的笑声,御晨风恨得牙根痒痒,可是想到她说的话,不得不赶紧让人去找大夫。
一炷香后,侍卫带着一个大夫回来。
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大夫身后的侍卫,御晨风让他出去,随后才跟大夫说了自己大概的情况。
大夫显然没有想到自己来给摄政王瞧病,居然是要瞧那么隐秘的地方,这要是瞧好了还好说,要是瞧不好,那可是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大夫越想越心惊胆颤,提着药箱的手更是抖得厉害,可是看着御晨风阴沉沉的眸子,他只能壮着胆子让他把衣服脱了好做检查。
“王爷这样有感觉吗?”
大夫跪在床边战战兢兢的检查着,时不时地询问一下御晨风。
“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
御晨风剑眉紧拧,一双墨眸阴沉的仿佛随时会有狂风暴雨来袭一般,咬牙切齿的声音更是有种穿透地狱的恐怖。
“那这里和这里呢?”
大夫又用手按了按别的地方,悄悄地偷瞄着御晨风的面色,内心惊惧交加的问着。
“没有,没有!你到底能不能看得了,看不了就给本王滚!”
此刻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的御晨风恨不得撕了眼前的老大夫,可是他想这样的事情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于是只能强忍下心中杀人的冲动。
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大夫真的就滚了,可是在这里,他知道滚就代表着掉脑袋,就算是没有把握,他也要说自己能看好的。
连忙收回手,低着头战战兢兢的回道,“王爷莫急,依照您现在的状况看来需要针灸才能治好了。”
“那还不开始!”
御晨风气冲冲的吼道,大夫赶忙连连应是,颤颤抖抖的起身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就准备给御晨风施针。
“住手!”
看着大夫颤抖不止的手,御晨风赶忙喊停了他,大夫本就怕的要死,被他一喊吓得直接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手里的银针也掉了。
“你这个样子你是想扎死本王吗?!你信不信你若是再敢抖一下子,本王就要了你的狗命!”
“是是是。”
大夫费力的爬起来跪好后赶紧叩头应着,可是心里的恐惧却怎么也克制不住。
“王爷,请您容许我喝一点酒。”
老大夫知道自己要是不喝点酒壮壮胆,他真的有可能手抖的一针要了御晨风的命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实在是在找死,可是此刻他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看着跪伏在地上抖得跟筛子一样的大夫,御晨风双手用力的握住,心里恨不得把苏陌碎尸万段了。
而此时的苏陌正躺在软榻上,翘着腿,跟烈火无心三人一边吃水果,一边开心的说着话。
“主子,你说王爷现在会不会恨不得直接把你杀之而后快?”
听闻烈火的话,苏陌笑的无所谓的回道,“只要他有那个本事。”
如果御晨风真的能够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命,她也就不会如此堂而皇之的住在王府了。
俗话说,两军交战讲究的是旗鼓相当,她和御晨风之间现在还说不准谁更强一些呢,所以只要她不动手,她相信御晨风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可是看样子即使亲眼目睹了那样的事情,可是王爷心里依然是有林侧妃的位置的。”
一直沉默寡言的无心,突然淡淡的说了一句。
苏陌勾了勾唇,“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林侧妃从他心里消失一样。”
无心眨着眼睛有些困惑不解的看着她,“难道不是吗?”
烈火笑着摸了摸无心的头,“当然不是了,我们要的只是王爷的痛苦,至于林曦会不会离开他,他心里会不会慢慢的放下林曦,这些都跟我们无关。”
无心点着头,看了眼苏陌低下了头。她一直以为她们说想要让御晨风难过,而难过后的目的只是让林曦离开,让御晨风彻底的放下她,然后转头看到苏陌,难道是她想多了吗?
烈火今日比较兴奋,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突然无心拽了拽她的衣服,她不解的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无心指了指她身后的苏陌,烈火转头看去才发现苏陌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哎……”
烈火轻叹一声,“主子的毒虽然是控制住了,可是她还是会这样每天睡好久,也不知道端木姑娘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解药来。”
无心也看着苏陌,伸手给她拉了拉被子,淡淡的说道,“相信很快就有了吧,我们出去吧,别吵主子休息了。”
烈火应了一声,下了软塌往火盆里加了一些银丝碳后,跟无心一同出去了。
翌日。
苏陌正在用早膳,御晨风就来了。
看着面色冰冷的人,她勾了勾唇,冷冷的问道,“不知王爷大清早的来我这里可有什么事?”
“换衣服跟本王出去迎接你的皇兄。”
御晨风冷冷的说着,拉出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他已经来了?”
苏陌有些意外和不解,夜墨景来这里她根本就没有收到消息。
看着她渐渐眸色沉了下来,御晨风冷笑一声,“看来你并没与那么了解他,而且你的人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能干,起码她们跟丢了夜墨景。”
确实如此,她没想到夜墨景会甩开她派去保护他的人,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人居然会跟丢了夜墨景,这让她心里很是气愤也很恼火。
唤了烈火进来,苏陌去了里面换衣服,同时也交代烈火去查一查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夜墨景都已经来了,派去保护他的人没有送消息回来。
换好衣服又梳了头,苏陌跟着御晨风一同出了门。
“这好像不是去皇宫的方向吧?”
路上无聊时,苏陌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却发现她们去的方向根本不是皇宫的方向,放下帘子转回头看着对面靠着车壁闭着眼睛的御晨风,淡淡的问道。
“确实不是去皇宫,怎么?现在开始怕了?”
御晨风缓缓地睁开眼,一脸冷嘲的盯着苏陌。
苏陌哼笑一声,“是啊,我好怕王爷会把我拐卖了。”
如果她只是一般的弱女子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确实会害怕,毕竟御晨风可是一心想要她死的人,而是她是苏陌,不是一般的女子,自然面对这样的事情是临危不乱的。
半个时辰后,马车才缓缓地出了城门,一直到了城外五里地的凉亭时,马车才停下,苏陌也才知道原来来今日御晨风带她出来真的是来迎接夜墨景的,而且还不止他们两人。
看着马车外的那些朝臣们,苏陌有些不解,“只是迎接一国太子,需要这般隆重吗?”
“你觉得就凭他夜墨景配让本王亲自来接应吗?”
御晨风一脸不屑的回了句,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臣等参见王爷。”
听着外面的声音,苏陌敛起思绪,面上换上温婉大气的笑容,掀开帘子扶着下人的手下了马车。
那些朝臣显然没有想到御晨风会带着苏陌一同来,愣了一下后赶忙行礼,“臣等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
看了眼单膝跪地还未起身的一众朝臣,苏陌凉凉的看了眼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御晨风,心里有些不解他为何如此看自己,面上的笑容却始终保持着,柔柔的说了一句,“各位大人免礼。”
朝臣们起身后,御晨风已经朝着凉亭里走了去,苏陌微笑浅浅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慢慢的跟了上去。
到了凉亭坐下后,苏陌把丫鬟打发了后,看着御晨风直接的问道,“你的意思今日来的不止是夜墨景一人,莫非大明皇上都来了?”
而是想想又觉得不对,俗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太子离开的情况下,一国之君不可能也跟着离开,这样让别的国家知道了,还不趁着他们无人镇守时给破国了。
“你觉得他敢来吗?”
御晨风的言语间皆是对大明皇帝的不屑与鄙夷,话落之后他沉默了起来。
见他无心跟自己说话,苏陌也懒得问他,不管来的是谁,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安静的坐在凉亭内,而且还各自都看着不同处,远离凉亭的一些朝臣开始碎碎细语了。
“早就听闻王妃不受宠,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一个四十多岁穿着二品官员朝服的大臣悄悄地瞄了一眼凉亭后,小声的凑到人群里说了一声。
见他开始说起来,便有人跟着接应着继续说,“是啊,听说当初和亲时王爷就不愿意,还是皇上非要休战和亲,而且还逼着王爷娶了大明公主。”
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子听后唏嘘一声,“哎,没想到王爷也是个可怜之人。”
一个白发老头听了很是不解,“王爷怎么会可怜呢,你看王爷不过三十而立的年龄便稳坐摄政王之位好几年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怎么会可怜呢,你这小子啊……”
说着,老头一脸可怜年轻男子的样子摇着头,摸着下巴上的一小撮胡须。
年轻男子看样子是个文弱的书生,见老头不理解自己,便解释道,“阁老有所不懂,你说王爷不过才三十而立的年龄,正是应该和心上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可是却被皇上逼着娶了那大明公主。早就听闻王爷和那青楼女子甚是相爱,只是碍于世人的眼光却不得不让自己的心上人做了侧妃,做了侧妃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娶了那大明公主做正妃。”
年轻男子也忍不住的摇起了头,“你说这一国公主和一个青楼女子同一天入门,再同侍一夫心里肯定有怨言,有了怨言能怎么办?”
“怎么办?”
有人很会接话的当即问了句。
“自然是找侧妃的麻烦了,想来那侧妃也是跟王爷一般可怜,明明相爱,可是碍于身份硬生生的被人插在了他们中间不说,还要整天受欺负,哎……”
作为被他们议论的主角,苏陌听闻勾唇冷笑,真是传言不可信呐,明明她才是受欺负的人,可是到了外面却成了她整日在欺负别人。
哎……心里无语的叹息一声,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御晨风笑着问道,“没想到王爷如此可怜,被皇上逼着娶了我不说,还被我硬生生的插在了你和林侧妃之间。”
看着御晨风紧抿薄唇不语,她轻叹一声,“哎……王爷还真是可怜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抚一下呢。要不王爷干脆休了我吧,每日看着王爷如此可怜,我也着实是不忍心的。”
话音刚落,御晨风猛地转过头来,双目阴狠的盯着苏陌,打手紧握,一拳用力的砸到了石桌上。
“嘭”的一声响动惊的那些朝臣侍卫们都转头看向了凉亭。
苏陌看着石桌上的裂痕,想到方才那些朝臣们的议论,眸光一转,拿出手帕轻轻掩面,假装哭泣了起来。
那些人离凉亭远,再加上都是些不懂内力之人,自然不知道凉亭中苏陌和御晨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此时他们只看到苏陌在难过的哭泣着,那瘦弱的身子一耸一耸,看上去好不可怜,让人好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的安抚爱怜一番。
“本王劝你最好闭紧你的嘴!”
御晨风盯着苏陌冷冷的说了一句,苏陌也很配合的瑟缩了一下身子,用力的点着头,继续的假装哭泣着。
那年前男子见此又忍不住的轻叹一声,“哎!这王妃也着实是个可怜之人啊。自古以来皇室的公主皇子不过是为了稳固皇室的根基而用来牺牲的。想来这公主也是嫁进摄政王府心里是不好受的。夫君不疼不说,还要在远离家乡在后院里跟一群女人争来斗去的。”
最先说话的那个二品官员也听后应和道,“是啊。我那个宝贝女儿,眼看着就要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我夫人总说最起码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或者高嫁也是好的。起码这辈子过的人上人了。
可是你看王妃和王爷,王妃嫁给王爷也不算是高嫁吧,一个公主,一个王爷的。可是瞧瞧王妃多可怜,王爷一怒她连话都不敢说,除了哭,就只能哭了。”
“大人说的是啊,虽然王爷身份显贵,可是爱的人不是公主不说,看样子对公主也是不太好,公主也是爹娘父母生的,只是奈何生在了皇室,这辈子只能这样委委屈屈的过下去了。”
又有人接应道,“你说公主身为正妃,若是能有个一儿半女还好说,可是听闻从进门王爷就不曾看她一眼,至今都没有圆房,你说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呀。”
二品朝臣接着道,“所以啊,我那宝贝女儿要嫁人,我不管对方是高门大户,还是皇亲贵族,或者是平头百姓,乡野村夫也好,只要他对我女儿好,我就嫁。起码我女儿不用想王妃这般被王爷每日的欺负,更不用看着王爷宠爱别人而冷落自己。”
“噗嗤”一声,原本假装哭着的苏陌实在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么一会时间,她就变得比小白菜都可怜了,抬眼看着面色阴沉的都快滴出墨来的御晨风,她被朝臣们可怜了,可是他却变成了一个不怜惜发妻不说,还有可能会宠妾灭妻,越想她心里就越开心。
“王爷,你说我都如此可怜了,你能以后别动不动对我发脾气吗?”
“嘭”的一声,御晨风又一拳砸到了石桌上,原本就满是裂痕快要散架的石桌,被他这一拳直接砸的“咔嚓”一声,碎了一地,苏陌为了避免自己不被砸到,赶忙起身躲到了一旁,可是看在那些朝臣眼中,确实另一番样子了。
“瞧瞧,王爷脾气也是如此大,瞧把王妃吓得。”
“是啊,是啊,你说今日我们这么多人在呢,王爷就如此对待王妃,在王府没人看见的时候指不定如何对待王妃呢。”
“王爷这是碍于我们这么多人在,不好意思直接出手打王妃,估计在王府每天都会往死里的打王妃吧。”
“哎,谁说不是呢,那些女子们都说王爷身份显贵,长得还好看,个个的争破头的想要进摄政王府,也不知道她们在知道王妃一个公主都在受这样的苦,她们还会不会想要嫁给王爷了。”
“你傻啊,谁在看到这样子的事情后,还会想要嫁进摄政王府。之前我女儿说喜欢王妃,想要嫁给王爷,我也想着能攀上王爷也是好事,就算做不了侧妃,做个妾室也不错。可是你看看王妃都在遭什么罪啊。”
“那王大人还要把女人送进去吗?”
一个大臣开玩笑的问了一句,王大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的回道,“这送进去不是等于送死吗?我虽然想要升官发财,可我也不能丧良心的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
“……”
那些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苏陌靠在凉亭的柱子上,看着努力的压制着自己怒火的御晨风,笑着问道,“火坑,我们等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要等的人还没有来啊。”
一句火坑,彻底点燃了御晨风心中那团一直想要呼之欲出的怒火,他猛地起身,怒瞪一眼苏陌后,转头看着那些还在嚼舌根的大臣们,阴沉沉的冷声道,“你们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本王砍了你们!”
一声落下,连带侍卫丫鬟二百多人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的都吓得地垂下了头。
“火坑你别生气呀,他们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你一发怒把他们一个个吓得。”
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苏陌继续火上添油道,“这天下间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般能抗的住户王爷的非人手段,也能有熊胆被王爷吓来吓去。”
“既然你这么厉害能抗的住本王的非人手段,那今日就再让你瞧瞧本王的非人手段!”
御晨风阴森森的说着,一步一步的踏着死亡般的号角朝着苏陌走去。
“啊……”
被御晨风的话吓得都低下了头的一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尖叫,闻声望去就看到苏陌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手中洁白的手帕在空中随风轻轻地飞舞着,缓缓地落在地上。
一个个的被此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转头再看御晨风,阴沉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被打飞出去的苏陌。
“王爷一掌就把王妃给打出去了……”
不是哪个侍卫率先开了口,看着飞出去的苏陌,一脸惊愕的说了句。
众人这才知道苏陌是被御晨风打飞出去的,于是再一次又各种的议论起了御晨风是如何的狠毒暴力等。
苏陌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看着御晨风气恨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怒火难填的看着飞远的自己,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正乐不可支的时候,腰上多了一只有力的臂膀,苏陌心中一惊,猛地转过头看向身后,只看到一面金色镂空雕花的精致面具。
“姑娘没事吧?”
缓缓落地后,男子轻声的问着苏陌。
苏陌眨着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把整个面部都遮住了的雕花面具,点了点头,呢喃一句话,“真好看。”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面具,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大师居然能够做出如此精致的面具来,可以自由呼吸,却还可以不让人看到自己的面目,想想自己的面具,她就很想找人给自己也做这么好看的一个面具。
“姑娘……”
男子见苏陌呆呆的看着自己,又轻轻地喊了一声她,“姑娘,你确定你没事吗?”
苏陌这才赶紧回过神来,退出了男子的怀中。
当她看到男子身上的衣服时,不由一愣,虽然现在是春天了,虽然内力深厚的人并不怕冷,可是面前的男子居然穿着夏季的衣服,而且男子的衣服不像一般男子那样的是锦袍,他的更像是女子的衣服,裙摆很大不说,还叠叠层层的好几层都是薄纱的。
最重要是男子的衣服鲜红似血……
从未见过男子这般穿着的苏陌,一时间又愣住了。
男子见她盯着自己看着,问道,“姑娘可是看上我的衣服了?若是喜欢,我倒是可以送姑娘几套。”
面对男子的大方慷慨,苏陌回过神来,笑了笑,“那倒不必了,不过方才还真要谢谢公子的出手相救。”
看着苏陌跟男子有说有笑的样子,御晨风阴沉着脸从凉亭走了下来,走到两人跟前来后,一把用力的把苏陌扯了过来,随即冷冰冰的说道,“不知殿下的队伍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殿下一人来了?”
红衣男子的目光从苏陌的身上移开,看着御晨风,笑着回道“王爷多虑了,本殿下的队伍并没有遇到什么事,只是本殿下想要一个人看看天生的大好风光,所以就一个人前来了。”
殿下?一身红衣?镂空面具?
苏陌突然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又忍不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红衣男子。
不由得点着头,怪不得需要御晨风亲自来迎接,眼前的这人居然是离镜国的太子,离镜!
“姑娘为何突然显得如此惊讶?”
离镜看着苏陌突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的轻笑一声,随即温柔的问道。
听到离镜的话,御晨风也转头看了她一眼,剑眉微皱,眸中冰冷的警告着她。
苏陌冲着他浅浅一笑,转头看向离镜笑的春风和熙的柔柔回道,“只是突然发现殿下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居然穿的如此轻薄,有些意外而已。”
“看来姑娘是知道我是谁了?”
虽然看不清离镜的面容,不过他的声音就像是冬日温暖的太阳一样,温温的,暖暖的,让人听得很是舒心。
“自然是知道的。哦,对了我已经嫁人了,是王爷的王妃。”
苏陌刻意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并非是怕离镜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是她若是一直不提自己的身份,看样子御晨风也不愿意说自己是他的王妃,不管她和御晨风私底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她跟他出来了,自然要做到一个王妃该尽的责任和义务,而且她也想听听一会这个离镜国的太子在知道自己身份后,会对御晨风有什么看法。
想想刚才那些朝臣们看了表面的总结就把御晨风气的半死,她也好想知道被一国太子误会了的御晨风会怎样。
话音落下,离镜就显得很是意外,说话的语气中都透着惊讶,“没想到姑娘尽然是王爷的王妃,刚才看到王爷一掌将你打飞,我还以为你是一个犯了错的小丫头呢。”
御晨风听到离镜说看到他一掌将苏陌打飞面色顿时黑的如锅底一般,如果不是碍于两国的邦交问题,苏陌想他一定会揪着离镜的衣领问问他是哪只眼睛看到自己苏陌打飞出去的。
听闻离镜的话,苏陌恰到好处的表现了一下尴尬和难过,低垂着头,声音变得有些沉闷起来,“我说错了话,王爷惩罚我是应该的。再说了,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的发生一次,我倒没什么感觉了。”
苏陌话一出,身后的朝臣们顿时倒吸一口气,于是乎各种议论又络绎不绝起来。
御晨风用力的握紧双拳,转头怒瞪苏陌一眼后,冲着后面那些不知真相就胡乱编排自己的大臣吼道,“你们是瞎了,还是嚼舌根太忙了?,看不到离镜国太子在这里?!”
众人一听原来刚才接住可怜的王妃的人是离镜国太子,于是乎赶紧整理仪容整齐的走了过来,行礼,“臣等见过离太子。”
“各位大人有礼了,我自己前面来了,各位大人想必在这寒风中等了许久,还是先回吧,我的队伍估计还要一个多时辰呢,让各位大人继续等下去,我实在心里有愧啊。”
离镜温温柔柔的一句话,说的各位朝臣们心里暖暖的,他们是大臣,来迎接一国太子这是本分的事情,可是听着被迎接的人如此体贴的话,就算是让他们在三九寒天等一天,他们也是愿意的啊。
看着因为离镜的一番话而个个感动不已的大臣,苏陌看着离镜,想要知道他到底是真的如此体恤大臣们,还是只是会做人而已。
奈何呀,人家戴着好看的又看不到脸的面具,她不知道从哪里去看。
“多谢离太子体贴,我等还是在这里等着殿下的队伍吧,若是殿下感觉冷,老臣派人护送殿下先回驿站。”
听闻离镜的话,白头发阁老赶紧道谢,随即也体贴的说道。
“多谢大人关心,我不冷,既然各位大人如此执意,那我便跟你们一起在这里等他们吧。”
说着他又看向苏陌,温柔的问道,“不知王妃可愿意陪我到处看看,虽然现在才是春天,可是树木花草又已经开始发芽了,也是别有一番景致的。”
苏陌笑着回道,“我倒是愿意,只是不知王爷……”
说着她转头看向御晨风,好像一个受气包的媳妇干什么都要得你自己的丈夫准许才行一样。
即使御晨风心里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面,他也不能说出拒绝的话,更何况现在的他巴不得苏陌离得他远远地,免得她留在自己跟前,总说一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那就让贱内陪殿下四处看看,本王在这里等着殿下的队伍即可。”
等到御晨风的准许,苏陌笑的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还说了一声谢谢,转头跟着离镜朝着远处走去。
“看来王妃很惧怕王爷?”
两人走远之后,离镜侧头看着跟在身边的苏陌问道。
苏陌腼腆的笑了笑,回道,“王爷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自然是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殿下多虑了。”
听闻她的话,离镜点了点头,不知同意了她的谎话,还是别有深意。总之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到是御晨风,看着那一红一蓝有说有笑着远去的背影,一口白牙都快被咬碎了。
暗骂一声,“贱人!”后,一甩衣袖朝着凉亭里走去。
虽然他骂人的声音很小,可是架不住身后就有人,待他离开后,又开始三五扎堆的说起了他的各种不好来。
听后,一人看着远去的离镜和苏陌,摇头晃脑的说道,“瞧瞧人家离太子,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真真是温润如玉的男子啊。就跟我等这些大臣说话也都只是用我,而且对每个人都那么和颜悦色,丝毫不摆太子的谱。”
“是啊是啊,你说王爷要是跟离太子一样温柔那王妃可就幸运了。”
说话的人用了幸运而非幸福,让坐在凉亭中的御晨风,恨不得一把拧断他的头。
众人还在热议着御晨风,远远地一队车马队伍缓缓行来。
“这好像是大明太子的队伍吧?”
一人看到队伍前面的旗子后小声的说道。
“是大明太子的队伍,那不是有大明的锦旗吗?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迎接吧。”
后面的树林中,苏陌和离镜两人慢慢的走在林中的小路上,突然听到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到夜墨景笑眯眯的朝着他们快步的走去着。
“瑶儿。”
夜墨景快步走到苏陌面前,一把用力的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苏陌皱了皱眉,用力的推开他,“哥哥这是做什么,离太子还在看着呢,也不怕人笑话。”
看着她娇嗔的样子,夜墨景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说道,“那有什么的,兄妹许久未见,哥哥抱抱妹妹又没什么的。”
说着他转头看着离镜,问道,“是吧离太子?”
离镜点点头,“确实如此。”
离镜和夜墨景都是温柔的,只是他们的温柔却有着明显的不同。
如果把夜墨景比作冬日的太阳,那离镜便是一块上等的暖玉,光滑细腻而让人感觉温暖。
而冬日的太阳虽然也温暖,可是总是伴着刺骨的寒风的,暖中有着些许的冰冷。
两个太子相互认识了一下后,离镜突然说,“不知这段时间我能否住在摄政王府?”
对于他突来的请求问题,苏陌和夜墨景同时一愣。
反应过来后,夜墨景率先问道,“难道天生皇上没有给殿下安排居住的驿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