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海边之后,二人便一直重新走回了东离城当中,纳兰昊天在前边带路,他们找到了一个客栈,然后走了进去。
一直上到二楼,然后走进了最里端的那个房间。
房间里空无一人。
“老胡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凌幽南直接开口问道。
纳兰昊天坐了下来,然后说道:“原本是在一起的,可是刚才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俩个分开了。”
“意思是,对方不止一个人,是吗?”
纳兰昊天点头,“是的,起码,单单是我跟老胡看到的人,就有俩个,我甚至不知道,现在这客栈当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行踪被人发现也是在所难免的,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竟然没有被我跟老胡发现。”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追逐起来了吧?”
“因为他们在偷听我跟老胡的讲话。”
“当时你们在说些什么?”如果只是因为偷听,那么必然不可能会闹成刚才的那个局面,想必,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否则的话,以纳兰昊天沉稳的性格,应该只会放他们离开才对的,根本不会一直追出去。
“斩龙剑。”
纳兰昊天开口讲出的三个字让凌幽南有些错愕,只是,如果是因为斩龙剑,那也不应该会这么严重才对的。
纳兰昊天看向了凌幽南,然后如实地讲道:“当时我们再说,斩龙剑可以让霓裳成功苏醒。”
“斩龙剑竟然真的可以让霓裳苏醒,这是真的吗?”凌幽南有些激动,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困扰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事情,便可以得到一个充分而圆满的解决,霓裳醒来,那自己的压力也可以得到很大一部分的缓解了。
不过跟凌幽南的欣喜所截然相反的是,纳兰昊天的表情却是有些沉重,凌幽南冷静了下来,他说道:“难道说,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当然,不然的话,我也不会一直追他到那个地方。虽然我只是猜测而已,可是,你知道,如果霓裳醒来,会给东离带来多么复杂的局面吗?东海一役之后,我们更应该忌惮的,并不是那消失不见的凌海,而是霓裳。”
“霓裳吗?你也觉得,霓裳醒来之后,可能会变成跟祖父一样的疯子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凌幽南的神情有些悲哀,连霓裳的父亲都这么觉得,那么,现在的东离,该有多少人还会和自己一样,在坚信着霓裳可以保留自己的出行,然后成功地做自己呢?
“并不是可能而已,而是一定。”纳兰昊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确定呢?难道你不相信霓裳可以成为那个例外吗?毕竟,她是经历过分魂术的人,面对吞噬时,可以更轻易地化解掉啊!”
“正因为当初她经历过分魂术,所以她才会更容易被吞噬,毕竟,她的体内是拥有着另外一个人格的,除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个她之外,之前作为白霓裳的她,还有那个被她母亲送到另外一个世界的她,你全部都不了解,可是那些人是一直留在霓裳的体内的,我们没有经历过,便没法理解那种感觉。”
“因为心里有着更复杂的东西,所以霓裳才会更容易被吞噬掉,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纳兰昊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地想办法让霓裳醒来,可是这是错误的,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亲手杀死她,在她苏醒之前,这样,是我们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只是因为一件不确定的事情,就要真的杀死她吗?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草率了一点吗,我们应该相信她,她是你的女儿,难道你会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变成一个疯子吗?”
“这并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如果你有注意过,就会知道,在东海一役的时候,她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之后沉睡了过去。”
“当时我看到那一幕,就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我才会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寻找办法。”
“可是,唤醒她的唯一办法只有斩龙剑。可是,假使说她醒来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没有被斩龙剑吞噬掉自己的意识的话,再接近斩龙剑,只会彻底地丢掉自己的理智。”
纳兰昊天看着凌幽南,他要确定凌幽南是否可以接受这一个事实。
等了一会之后,纳兰昊天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已经找到了凌海,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劝你,最好不要让他进宫。并不是因为东离皇的安全问题,而是因为斩龙剑。”
“目前为止,斩龙剑留在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旦它离开皇宫,瞬间就会有很多人为了斩龙剑而来。当然,并不排除有人会潜入皇宫偷走斩龙剑的可能,但是这一点很难,我相信你也比我更加清楚才是的。”
“仍然有人在觊觎着斩龙剑吗?”
“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的。而且,易大师应该回到宫里去,跟着葛炎一起守护斩龙剑,而不是留在王府保护霓裳,这没有任何的意义。不会有人轻易向霓裳下手的。”
“不会?可是如果有人呢?她现在陷入了昏迷,而我又没有时间去保护她,一旦有人将目标放在她的身上,那她根本没有任何逃的办法,她只能躺在那里。”
“可是,你知道现在东离城的局面有多么的复杂吗?我猜你根本想不到,远比你想象得更加复杂一些,这并不是我们轻易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一旦霓裳真的像最糟糕的一面发展,那这一切将彻底地超出我们的掌控,到那个时候,东离才会真正地成为一个地狱一般的存在。”
“我想,你应该同样不愿意看到那一幕才对的。”
凌幽南抬起头,“是的,我不愿意看到那一幕,可是,我同样不会对霓裳动手的,我相信她还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霓裳,不管再发生多少事,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