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溢在台上拱手,虽然自己赢了,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冯溢的表现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此刻冯清然所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今年的四国大会上,怕是要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自己刚刚赴任,便要赶上这些事情了么。
在刚刚过去的选拔当中,秦羽分明有机会取胜,却手下留了余力,导致自己输在了凌幽南的手上,此刻在跟冯溢的对决当中,凌炎庶却悄悄地留了一手,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他是完全想不明白了。
随着凌炎庶的落败,人群发出一阵阵不可思议的声音,想是对于凌炎庶会落败感到惊讶。
“六哥怎么会输呢?去年的四国大会上,可是靠他给东离争了一口气啊,当时面对三国的高手的时候他都不落下风,现在怎么会输给这个叫做冯溢的人呢!”
听到念露在自己耳边的诧异声,霓裳也觉得有些可疑。
跟之前凌幽南他们比试之后俩人都身疲力竭的模样不同,凌炎庶此刻看上去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整个人像是只是做了一点热身运动而已。
“这凌炎庶,心里也藏着自己的小九九啊,看来凌幽南想要当皇帝,没有那么容易啊。”
随着冯清然的宣布,这场比试的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凌炎庶败给了一个本名不见经传的小伙子。
霓裳并没有看到比试的全过程,所以她并不知道在擂台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可是从念露说的那些话,以及她的表情中就可以感觉得到,凌炎庶这一把输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这是所有人都可以得出的一个结论,从现场人们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
但是反观凌炎庶,对于自己输了比试却没有任何的苦恼和其他的不好的情绪,他面带笑容,在和冯溢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从容不迫地走下了擂台,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刚刚打了一个赌,无关紧要的赌注,无关紧要的玩笑而已。
心底的困惑油然而生,但是霓裳猜不透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皇家人都是这个样子的吗?不管干什么事情都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总是要有些其他的事情夹杂在其中。
比试结束之后,霓裳便拉着念露一齐走到了冯清然的身边,在看到霓裳之后,冯清然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微笑,但是俩个人并没有说话。
凌炎庶也刚好看到了念露过来,他摸了摸念露的脑袋,脸上是罕见的特别真诚的笑容。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霓裳才知道为什么念露在整个皇宫里那么任性和横行霸道了,就像一个小魔王一样,原本就年幼,再加上性子也讨喜,奴才们喜欢,大臣门喜欢,皇上喜欢,太后也喜欢,连彼此不合的凌炎庶和凌幽南也都喜欢这个小丫头。
“六哥,你怎么会输呢?你那么厉害,不是应该把对手打趴下才是吗?”念露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利益关系,她只是听到了结果,凌炎庶输了,而冯溢赢了,她年纪还小,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也没有往那些方面去想。
“小丫头,还是这么傻,哥哥虽然厉害,可又不是无敌的,人家对手也很强的啊,怎么能说打趴就打趴呢,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
说话间冯溢也站了过来,凌炎庶刚好伸手指了指他,然后对念露说道:“你看,刚刚就是这个大哥哥,他也很厉害的。”
冯溢恭恭敬敬地招呼,“王妃,郡主。”他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站到了冯清然的身后。
自从被冯清然发掘出来之后,冯溢便一直跟着冯清然,几乎是寸步不离,而且霓裳听说,连冯溢的这个名字都是冯清然赐的呢,在那之前冯溢只是街头一个流浪的小鬼。
因为比赛已经结束,所以人们大多都已经散去,就算没有俩开演武场的,也只是零星地散落在各个角落,霓裳他们周围此刻已经没有了人影。
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冯清然才直言不讳地问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皇子,我见你刚刚跟冯溢比试的时候,并没有出全力?是这样子吗?”
凌炎庶笑了笑,并没有给出一个正面的回答,他只是模棱俩可地说道:“有没有用全力,这件事有那么重要吗?”
凌炎庶看着众人,然后说道:“这场比试的输赢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没有猜错,这次参加四国大会擂台赛的人选已经确定下来了,最后的输赢是无所谓的,关键还是看之前的表现。”
“是的。”冯清然认同了凌炎庶的观点,“人选已经确定了,御林军副将秦羽,少将冯溢,六皇子凌炎庶,以及,七皇子,凌幽南。”
“啊!”在听到结果之后,所有人都没有意外,但是念露却不可思议地叫出声来,“为什么七哥也要参加呢?他那个样子,到时候上场不是就要被别人欺负了吗?”
“没关系的,你七哥他可以的。”霓裳安慰道。
念露还是有些不相信凌幽南会参加这一届的四国大会,前些年,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参加过的,人们一直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废人呢,没想到今年他会成为最大的黑马。
念露并没有看到过凌幽南出手,所以她不知道凌幽南的实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在宣布了结果之后,冯清然再度将目光放到了凌炎庶的身上,他说道:“确实,无论这一场你跟冯溢的比试结果如何,你都会进入最后的人选当中。毕竟你之前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
凌炎庶并没有在意冯清然说的那些,他仰着头,看着远处缓缓而来的乌云,不知道何时,天已经渐渐地阴了下来,虽说他们的头顶仍然可以看得见太阳,可是最南边,此刻已经是乌云密布了。
“在那乌云之下的,便是南辕吧?不知道逍遥阁的人什么时候来。西岐的萧子慕已经在宫里待了很久了,连绝殇岭的人都已经露面,可是那北漠,却始终都听不到一丝消息,今年这四国大会,真的要给人一个很大的惊喜了啊。”
“从方位来看,密布浓云的是在南方,但是,此刻经受连日阴雨的,应该是西岐,如果没有猜错,这场雨是从西岐过来的。如果是南辕来的雨,倒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冯清然突然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霓裳听得有些迷糊,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又开始说这些事情了呢?
倒是念露,她什么都不懂,只是很天真地说道:“不管是从西边来的雨,还是从南边来的雨,这雨最后还是要开始下的吧?计较那么多干嘛,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啊,最后的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东离还是要面临一场大雨,这已经是注定好的事情了,只是来的迟一些而已,究竟从南边来,还是从西边来,倒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冯清然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说道:“希望六皇子这段时间注意自身安全,四国大会马上开始,这段时间京城里应该会很乱。”
“我觉得你更应该去关心凌幽南,他同样要参加四国大会,而且也在名单当中,我觉得,那些暗处的人想要下手,应该会选择他,而不是我。”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神秘的圣女。”
在跟冯清然他们告别之后,凌炎庶一路离开了演武场,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跟凌幽南不同,他的府邸是在皇宫之外,但是凌炎庶可是在皇宫里一直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啊。
在看到主子回来之后,奴才们都恭恭敬敬的,凌炎庶从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会低下头,一直到凌炎庶已经走了很远才会重新抬起头来,然后继续自己之前的工作。
这已经足以见得凌炎庶平日里给人们的印象是什么样子的。一直传闻凌炎庶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一个皇子,连自己的下人们都已经默认了这一点,平日里的形式习惯也全是按照皇帝的标准来的。
当然,这件事情如果让东离皇知道,怕是凌炎庶会遇到一些麻烦,就算是让别人知道,怕也会少不得一番周折。
只是这凌炎庶的住所在皇宫里极其偏僻的地方,平日里东离皇根本不会来,皇子之间又有着极大的隔阂,几乎也不会互相来往。
凌炎庶径直穿过大厅,然后走过庭院,最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他想好好地睡一觉。
只是,刚刚把门推开,他便看到了房间里的那个人影,自己这里可是很少有人来的,也就只有他,会时不时过来走一趟,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彰显一下自己的实力,然后刷一波存在感,之后再离开。
“你怎么来了?”
“先把们关上再说,让人看到了,对我们的影响可不太好。”凌海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他走到凌炎庶背后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凌炎庶也走过去坐下。
“你觉得他会在意这种事情吗?西岐的宁梓汐来了不到一月,已经成为他的宠妃,他不会在意一个可有可无的妃子的。”
“他不在意,就算我也不介意,难道你不在意吗?”凌海自顾自地喝着茶。
凌炎庶握紧了拳头,他的右手原本放在桌子上,此刻正紧紧抓着桌角,只听一声突兀的声音,桌角已经应声被他折断了。
凌海撇了一眼,然后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