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笑傲仙神
21885100000179

第179章 海上升明月 天涯思君不可忘

嵇康返回到船舱后,就足不出户,悉心地照料着小黑妹。足足过了一天,才终于见她醒了过来,但很是虚弱,完全起不了身。嵇康也不敢怠慢,体贴地为她调理身体,每日里陪在她身边,给她说点儿趣事,设法逗她开心。小黑妹的心情很好,还时常跟他相互学习神州语言,以及蛮族大地上各国各族的语言文字。

好几天过后,小黑妹却莫名其妙地生起病来,浑身滚烫,时常自言自语,如同呓语。嵇康仔细检查了半天,又动用神念一寸寸地扫过,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感觉她体内似乎并没有任何不妥,可就是高烧不退,神智不清。

这一天,嵇康守候在身旁,正为她毫无头绪的病势苦恼不已。忽然小黑妹翻了个身,口中呢喃:“阿黄、小黑,还真像是一对儿......”。嵇康一怔,刚想要搭话,她又嘟嘟囔囔地道:“阿黄,小黑跟你在一起,可不许欺负她喔......”。嵇康听得心跳不已,待稳定了心绪再看过去,却见她双目紧闭,竟尔已沉沉睡去。

嵇康心里头微微有点失落,但随后也就放下了。又再仔细观察,只见她脸蛋儿上微微有些儿红晕,兀自挂着甜甜的笑容。原是作了个甜美的好梦,心情很是美好!

眼见她的病势渐见好转,嵇康正值开心之际,忽然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来一看,发现杰克船长站在门外。只见他手足无措,神态忸怩,显得颇为尴尬。

“杰克船长,有事么?”嵇康冷淡地道。

杰克船长搓了搓手,颇为艰难地开口道:“嵇道友兄妹神威盖世,义薄云天,挽狂澜于既倒......”。“有话就直说,我还有事儿。”嵇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杰克船长老脸一红,硬着头皮说道:“嵇道友兄妹挽救了全船人的性命,大伙儿无以为报,凑了些灵石,聊表心意......”。“好啊!你可以走了。”嵇康又打断了他。

杰克船长双手递过来一只储物袋,嵇康接过去一把揣进怀里,随即关上了舱门。杰克欲言又止,只得灰溜溜地回去了。

嵇康才刚刚回到床边,忽然听到了一阵啜泣之声。不由得心生疑虑,仔细一看,但见小黑妹脸上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儿,兀自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不禁大奇,却又不敢惊动她,嵇康正在踌躇,她又抽抽搭搭地说话了:“姑姑!求求你了,我把圣女之位让给别人可以吗?”

嵇康错愕不已,心头顿生疑云。小黑妹很快停止了抽泣,神态变得异常坚决!“无论将来怎么样,即便放弃蛮神血脉。身遭那万蚁噬身之苦,神魂永堕无边地狱,阿威也无怨无悔......”她的话语声越来越低,最后已细如蚊呐,几不可闻。

嵇康震撼不已,却又有些不解,也不知她究竟为了何事,竟至于困苦如是。他摇了摇头,无从解惑,却又见她翻了个身,复又酣然入梦。

他心潮起伏,凝视着沉睡中的小黑妹,久久无语,一时间竟然痴了......

光阴流逝,转眼又过去了月许。距离巨舟的目的地曼谷城,已经不再遥远了。

广袤无垠的沧海恢复了常态,白日里碧空如洗,骄阳似火,海面之上风平浪静,波澜不惊。海鸟们炫耀着嘹亮婉转的歌喉,在青天碧水间翩翩起舞。一群群飞鱼穿梭在雪白的浪花间,叫着,闹着,欢快地嬉戏,好一幅旖旎隽秀的风情画卷!

斜阳西下,百鸟归巢,一轮皎洁的银月从海上冉冉升起。清冷的光辉挥洒在博大宽广的沧海上。波光粼粼,渲染上了一层炫丽的辉光,神秘而瑰丽!

巨舟甲板上,嵇康与小黑妹相依相偎,正出神地鉴赏这绮丽的景观。清风徐来,他精神一振,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天幕之上,一轮莹光四溢的冰盘掩映于海天之际,皎洁的月华遍洒向无垠的大海。嵇康一时神思恍惚,俨然分不清何处是大海,何处为苍天。

他触景感怀,曼声吟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真好听!阿黄哥可真有才华!”小黑妹鼓掌赞道,一脸崇拜相。

嵇康脸上一红,呐呐地道:“小黑啊!不是阿黄哥有才,这是一位古人的千古名篇,我借用一下罢了。”

“噢!”

小黑妹一脸惊奇,想了想又道:“那也是有才啊!你看看我,借用都不会,什么都不懂!”

嵇康心头一震,蓦然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情愫,柔声道:“小黑,这两句诗的意思是说,将来你回到族里,我返回到神州。每当你想起我的时候,就看看这海上升起的月亮。想想那遥远的神州大地上,阿黄哥也正在翘首向天,与你共同仰望着这同一轮明月,也就如同对面相见了一般。”

小黑妹怫然不悦,冲口道:“我才不愿意对着月亮想你呢!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真是的,净忽悠人了!”

“啊!”

嵇康蓦然听到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妈妈语录,惊得差点儿跳将起来。急急地道:“你说什么,你咋知道的?”

“你说什么呀?”

小黑妹莫名其妙,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双眼。

嵇康随即醒悟过来了,思量了好一阵子。温言道:“小黑,我给你说说小时候的故事吧?”

“好啊!好啊!”小黑妹当即拍手叫好。一派天真烂漫的表情,哪还有一星半点儿睥睨天下、横扫四方的大魔神形象。

嵇康酝酿了片刻,平静地开始讲述起来。从当初与妈妈离家逃荒讨饭开始讲起,事无巨细俱都毫无保留,仿佛正在与一个失散了多年的妹妹述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小黑妹直听得泪水涟涟,哽咽着说道:“阿黄哥,咱俩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可我还有个姑姑呢,你真是太苦了!”

嵇康的声音沉稳而平静,待说到被喜老头收为徒弟,在‘一笑堂’、‘食为天’里的快乐时光。他脸上不禁浮现出会心的微笑,完全沉浸在幸福的回忆里。小黑妹侧目而视,隐约间他脸庞上洋溢着朦胧的光辉,神圣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