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的日子没有让韩云殇等太久,之前赖在医院恨不得当第二个家的韩云殇此刻归心似箭,想一个瞬间转移马上出院。
“韩大总裁,你现在发什么疯?一个星期前还让我给你加药,恨不得输血,怎么现在就跟投胎似的急等着出院了?”
江庆安得到韩云殇要出院的消息之后,急吼吼的赶到病房问个明白。虽说这医院是他家开的吧,也不能指挥起来这么随心所欲,不按章程啊。
韩云殇动作及其放松而又优雅的靠在床头,等对方把话说完,才扇了扇眼皮回答,“单身男人怎么会懂得已婚男人的幸福和家庭归属感?”
“……”江庆安现在想把韩云殇的药换成安眠药。
对方丝毫没有不能得罪医生的自觉,继续开口,“不是说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恢复到可以出院的程度了吗?我这上赶着给你们医院腾地方,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医院最大的财神爷马上就要走了,他应该有点什么反应?长跪地痛哭不止的挽留?他起身甩了甩白大褂,“这话你留着跟佳茹说吧,你看她同不同意你出院。”
“……”这能同意吗?顾佳茹现在把他当绝症晚期看待,别说出院,工作五个小时都觉得他疲劳过度,眼刀子一甩,不客气道,“你跟佳茹好歹也是朋友,说我痊愈出院,她也跟着高兴,要是这事变成我执意出院,你这不是给她添堵吗?”
“……”江庆安顿时觉得跟一个肚子里坏的冒黑水的奸商讲理,就是一件最失败的事,“一会就给你把出院办好,赶紧走吧,大少爷!”
经过院长接手,繁杂的出院手续变得非常迅速,韩云殇下午就出院了。
韩大总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婆拉进房间,关上房门,然后白日宣淫,继这几天在医院相处的点点滴滴把感情迅速升华。
“云殇,我们这样,不好吧?”顾佳茹知道自己是躲不掉了,希望对方能注意一下影响,把这种事情挪到晚上。
“你不喜欢这种姿势?好,那我们换一种。”韩云殇趁乱已经把人带到洗手间。
“……”是她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理解能力有问题?“不是……”
韩云殇修长圆润带着一丝薄茧的拇指摁住她殷红的嘴唇,“老婆,我们洗鸳鸯浴。”
“……”她现在只想洗日光浴。
晚饭时间,管家上来敲门,韩云殇一脸餮足的靠在床头,被子堪堪盖到小腹,两侧腰线上隐约有几道红痕,男人身旁是熟睡的女人,听到敲门声没醒,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韩云殇抓起睡袍迅速穿戴,睡衣带松松垮垮的系在腰间,胸前露着大片麦色胸膛,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
他只开了很窄的一条门缝,左手握着门把并不打算松开,另一只手倚着门框,姿势随意,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老管家同样身为男人,看到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包括空气中那阵若有若无的麝香的味道,登时明白这个房间之前发生过什么,禁不住老脸一红。
“少爷,晚饭已经做好了,您和少夫人下去用餐吗?”
“把饭菜端……算了,我自己下去拿吧。”
韩云殇高大的身形往外一迈,身后顿时投下一大片阴影,他双手姿势随意的插进睡衣口袋,往楼下走。顾佳茹刚被压榨完,急需要补充能量,这些人知道她该吃点什么吗?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少夫人身子那么单薄,少爷怎么就不知道疼人呢?这还……这还能好吗?晚上不会吵架吧?
韩云殇把晚饭端到卧室,神情温柔的叫顾佳茹起床,顾佳茹没有起床气,但是浑身那种历经了铁人三项般沉重的痛觉让她很不爽。
“韩云殇,你真是……”大千世界,她居然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韩云殇这种无耻的行为。
“老婆,你不喜欢?”某个辛勤耕耘却得不到夸奖的男人恬不知耻的露出一张委屈脸。
“那你也用不着跟饿狼一样!”顾佳茹没什么力气跟韩云殇咬牙切齿,只能用撕裂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反驳。
“老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咱们虽然肉体上没有分别,但是精神上早就不见三秋,如果这种时候你老公还能挺住,你能高兴的起来吗?”
韩云殇端起清粥放在嘴边边搅动边吹凉,业务很熟练。顾佳茹没吃午饭,有‘活动’了一个下午,这会最好能喝点流质的东西。
“……”这个男人什么茬都能接,她就不该提这件事,“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
“不能!”韩云殇早就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就将一切破坏夫妻感情的因素都扼杀在萌芽中,严厉了不到两秒,又恢复了那温柔的笑脸,“来,张嘴。”
“……”她还是想在医院削苹果剥橘子。
纵欲过度的结果就是,纵欲的人神清气爽,感觉不坐电梯也能一口气跑上VIP楼层,被纵欲的人此刻还恹恹的躺在床上,好像刚从医院里出来的人是顾佳茹一样。
“佳茹呢?没跟你一起来医院?”江庆安来查病房正好看见来看望刘阳的韩云殇,没看见顾佳茹的身影觉得奇怪。
“她……身体不舒服,在家休息。”韩云殇大言不惭。
“她身体不舒服多半跟你有关系吧?”江庆安毫不留情的揭穿这个骗子的谎言,只是脸皮不够厚,没说的那么直接。
“废话怎么这么多?”韩云殇头一偏,从门上的小窗刚好能看见床上躺着的人,“他怎么样?醒了吗?”
“还是老样子。”
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个是刘阳病情没有反复,算是个好现象,另一个是刘阳没醒,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
最紧张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刘阳还没有醒,也就是说,他的后半辈子就要躺在这张病床上?
他不心疼那些医药费,他是心疼顾佳茹,这个负担只怕顾佳茹要背一辈子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跟他说会话。”韩云殇抬脚进了病房。
江庆安想都没想,转头就回了办公室,心道,和一个植物人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指望他能睁开眼回你两句?
病房里很安静,只能听见刘阳带着呼吸机喘息的声音,还有一堆电子设备的运作滴响声,现在再加上韩云殇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响声,空荡荡的房间都能听见回音似的。
他伸手拖过一把椅子放在病床旁边,坐在上面,看着刘阳没有几分血色的脸,如果不是机器显示这个人还有正常的呼吸脉搏和心跳,他差点以为这个人该躺在太平间里。
“刘阳,这算咱们第一次正式谈话,我应该叫你一声大舅哥,等你醒了这一声我会把这一声补上。”韩云殇心里很平静,就像在自家公司开会一样脸上没有任何波澜迭起,“你如果想躺在这上面一辈子,我没有任何意见,可是,佳茹一辈子的负担,你打算让她怎么办呢?你不是最疼她吗,你就忍心让她为你……”
韩云殇的声音戛然而止,不是因为突然心软,准备好的一肚子狠话说不出口,而是,如果他二十多岁的年龄眼还没花的话,他清清楚楚的看见刘阳的眼皮动了一下,很明显。
“你,你醒了是不是?我去叫医生。”韩云殇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把顾佳茹带来医院。顾佳茹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刘阳一醒来就看见她,结果就回去一天刘阳就醒了。
“别去——”
一个极其虚弱残破的声音传入耳中,韩云殇往外走的脚就像被人钉在地上一样,再也迈不开一步。
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刘阳缓慢的睁开眼睛,还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去拿呼吸机。
韩云殇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拦住他,“你想干什么?”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现在只想好好活着。”刘阳虚弱的笑了,“我有话跟你说,带着这个东西说话太费劲了。”
他没再拦着刘阳,后者慢慢把呼吸机拉到下巴,还不等他开口,韩云殇先问了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三天前。”
“……”韩云殇倒吸一口凉气,还好他老婆有远见,不然是真的在别人面前上演活春宫 啊,定了定神正色道,“醒了为什么还装睡?”
医生每天都会过来检查,居然也没发现。
“有时候也是真睡着了,刚醒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我都分不清楚是在做梦还是真醒了。”刘阳艰难的扭动着脖子看着他,“而且,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韩云殇想,估计最后这一句才是刘阳隐瞒真相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
刘阳没说话,而是抬手掀开被子,然后一粒一粒解开病号服的扣子,胸膛的大片暴露在空气中,还有那些斑驳的伤痕。
“如你所见,我不是出了车祸,是被人动了私刑。”
韩云殇没说话,他有种预感,刘阳接下来说的话他并不想听,像是要揭开一个弥天大谎。
“我和佳茹来自同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没有人性的组织,为首的人叫夏枫南,你应该不陌生吧?佳茹最初接近你……”
“够了!”
“佳茹最初接近你,是另有目的的……”
“我说够了,你别再说了。”
“她是夏枫南埋在你身边的棋子,目的是跟我们里应外合。”
刘阳的声音让病房彻底陷入静止,刘阳没再开口,不知道是说完了还是等韩云殇消化完了再抛给他一个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