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过犹不及?你在跟我鬼扯什么?”丁忠生问我。
“用拳头解决问题,见效很快。”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丁忠生一眼,道:“在很多时候,见效越快,就意味着副作用越大。你今天来找我,虽然气势汹汹的,看上去就像是要来兴师问罪一般。实则,现在的你,已然是外强中干。算得上是泥菩萨过河,马上就要自身难保了。”
“你们算命的,都是像这样说话来吓唬人的吗?”丁忠生问我。
“是不是吓唬,天知地知,你知,我也知。”我笑呵呵地道。
“说说。”
丁忠生这是在求我算命吗?我怎么感觉他这语气听上去,有点儿像是在命令我啊!
“相不是白看的,命也不是白算的。”
直接说钱有点儿太俗了,我便这么点了一句。
“别跟我弯弯绕,什么意思,直说。”
这个丁忠生,他是真没听懂,还是在跟我装糊涂啊?
装糊涂的人,用点这种方法,不管你怎么点,那都是点不醒的。既然点不醒,那我索性就给他明说了吧!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道。
“你们这些臭算命的,要钱还这么绕来绕去的,累不累啊?”丁忠生瞪了我一眼,问:“要多少?”
“看一相十万,别的另算。”我道。
丁忠生应该是早有准备,他从兜里摸了一张支票出来,递给了我。
“钱给你,给我好好看。如果看地不准,有你好看的。”
这丁忠生,求我看相,居然还摆出了一副屌得不能再屌的样子?要不是看在十万块钱的份儿上,我要给他看,那我就是孙子!
狼目睛黄视若颠,为人贪鄙自茫然。仓惶多错精神乱,空暴狂徒度百年。
丁忠生这眼睛,眼珠发黄,看东西的时候喜欢低视,此为狼目。有这种眼睛的人,不仅贪婪,而且还很卑鄙。虽然其会很富裕,但不会得善终。
虽然丁忠生不会得善终,但从他的命理来讲,就算有恶果,也不应该来得这般快啊!
恶果来得如此之快,只能说明,这段时间,他应该是做了一件特别过分的事,以至于把自己的命理都给影响了。
“你最近是不是做过一件特别过分的事啊?”我问丁忠生。
“给十万块给你,是要你帮我看相。我要什么都给你讲了,还用得着你来看吗?”丁忠生这家伙,居然不配合我?
像他这种卑鄙之人,连自己都不信,要想让他信我,是没多大可能的。收了钱,就得办事。他不愿意讲,自然就只能由我来说了啊!
本来直接用问就能解决的问题,这个丁忠生,非要让我用眼睛来看。
看就看吧!这又难不倒我。
眉粗压眼心不善,假施仁义暗毒奸。执拗枭雄性凶暴,淫人之妻祸其女。
一看出这个,我这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
淫人之妻,还祸害其女,就丁忠生这所作所为,我要是帮他,那不就等于是在助纣为虐吗?
“你走吧!”我把那张支票给丁忠生递了回去,道:“你这相我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还敢开口要十万?”丁忠生没有收我递回给他的钱,而是冷冷地瞪向了我,说:“收了我的钱,就得替我把事情办好。如果办不好,那就得加十倍还我。”
加十倍还他?这丁忠生,**儿还真是够黑的啊!十万块钱一倒手,就要我还他百万。难不成他以为我是个学生,好欺负?
“呵呵!”我把那张十万块的支票甩给了他,道:“爱要不要?”
我可是连鬼都不怕的人,还怕他丁忠生?
“你给我等着!”
在撂下了这么一句狠话之后,丁忠生便开着他的那辆奥迪A8走了。
要换作是别的人,丢下一句狠话,那或许仅仅就只是一句狠话。但丁忠生不一样,他本就是靠拳头吃饭的。我相信,他肯定会再来。而且再来的时候,他不会是一个人。
“你怎么突然不给他看了啊?”卫虚用疑惑的小眼神看向了我,问。
“淫人之妻,祸人之女,这样的人,不配我给他看相。”我道。
“嗯!”卫虚嘿嘿地笑了笑,说:“你这个臭算命的,节操还是有点儿值钱的嘛!至少十万块买不去。”
“别说十万块,就算给我一千万,我也不会给他看的。”
我顿了顿,一脸认真地道:“我们看相,帮的是好人,不是坏人。这种十恶不赦之徒,如若帮了他,那是在给这个世界增添祸害。”
“惹着了丁忠生,他肯定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卫虚说。
“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我连鬼都不怕,能怕他?”我笑呵呵地道。
“丁忠生跟我们不一样,他可以动拳头,但咱们不行。”
卫虚想了想,说:“虽然小道我的功夫也不弱,但作为道家之人,打打杀杀的,有些不成体统。所以呢,为了应对丁忠生来找茬,咱们得稍稍地做点儿准备。”
“什么准备?”我有些好奇地问。
“还能是什么准备?”卫虚嘿嘿地笑了笑,说:“当然是去请点儿东西回来啊!”
“难道你想用鬼来对付丁忠生?”我问。
“嗯!”卫虚点了一下头,道:“面对那种讲道理的人,咱们可以好好地跟他讲道理。对于丁忠生这样的人,跟他讲道理,那是绝对讲不通的。所以呢,在该借鬼势的时候,那就得借一下鬼势。”
“也对。”
我接过了话,说:“丁忠生想要用拳头来解决问题,咱俩虽然也勉强可以打一下,但这并不是我们所长嘛!人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扬长避短。要不然,那是很容易吃亏的。”
“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去吧!”卫虚笑呵呵地说。
“今晚就去?去干吗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去后山招鬼啊!”卫虚嘿嘿地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我,说:“孤魂野鬼这东西,小道我能招,招起来倒也不难。但是,那些玩意儿,需要用东西来装。所以呢,你得去找找你的师娘,让她把那青花瓷瓶借给你,就上次我们用过的那个。”
这小牛鼻子,一看到他笑,我就知道他肯定又要我去跑腿什么的。果不其然,他居然让我去找任静萍拿青花瓷瓶。
天都黑了,有些晚了,也不知道百宝轩关门没有。
说到底,丁忠生这祸是我闯的,借青花瓷瓶这事,我立马就得去办。
“行!我这就去。”我道。
“除了青花瓷瓶之外,还得买点儿香烛纸钱什么的回来。香烛不用买太多,但纸钱一定得买够。钱够多,才能请鬼帮忙。”卫虚嘱咐了我一句。
我打车去了白象街,在我走到百宝轩大门口的时候,任静萍正在关大门。
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我要是再晚来个一分钟,就得错过了。
“师娘!”我赶紧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
“你怎么来了?”
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自己亲儿子似的,任静萍那张脸,笑得可欢了。女人啊!一到了这个年龄,就是容易母爱泛滥。
“想师娘了啊!”我嬉皮笑脸地道。
“不老实。”任静萍瞪了我一眼,问:“是不是又来找师娘借东西?”
“师娘真聪明,我都还没开口呢,就被你看出来了。”师娘都喊了那么多声了,我自然没必要再跟任静萍客气什么了啊!
“想要什么?”任静萍问我。
“上次那青花瓷瓶。”我道。
“拿去干吗?”任静萍刨根究底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