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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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悼念死者

文初一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看着对手明晃晃的长刀,顿时有一些慌神了。

善坤大叫一声:“文初一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文初一效忠王爷,就知道定要保护福晋的安全,手里拿着马鞭子,强抑制住内心的惊慌,和这个拿着倭刀的人对峙着。

周围已经乱成了一团了,所有能打的人,都已经陷入了困斗之中,有些甚至以一敌二,以一敌三。根本就无暇顾及文初一这里。

想到了这里,也不知道文初一哪里来的勇气,只是怪叫了一声,抡起马鞭子便朝着这个倭寇抽了过去。

也许是血液之中流淌着文天祥的傲气和不屈,鞭子挂定风声,抽向了这个人的面门。

这东洋武士,显然是不知道鞭子的威力,便想都没有想,横过了武士刀便格挡,鞭子遇到了阻碍之后,便快速的缠绕在了武士刀上。

文初一也是急中生智,双手狠狠的往回夺,这东洋武士猝不及防,武士刀便脱手了,竟朝着文初一的脑袋飞了过来。

他急忙躲避,这刀贴着文初一的耳朵边飞了过去。吓了一身冷汗。转头去看对面的浪人的时候,只见这个人好像是更加不可思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怔怔的站着。

对手没有了兵刃,文初一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紧接着回手一鞭子,正抽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上等牛皮细细编成的马鞭,力道何其的大,再加上文初一根本就是用性命相搏,这一鞭子又准又狠,就听啪的一声,这东洋人便捂着脸在地上翻滚了起来,眼角也流出了血。

这一幕,被裘天虎看在了眼里,一边丢出了石头,将一匪人打倒,一边大声的道:“好小子!你很有天分,等下料理了这班鼠寇,老爷子传授你一套鞭法!”

说罢,就又投入到了战斗之中。

贡王爷很久没有这般痛快淋漓的杀伐了。原本手里的鲤鱼刀让贡王爷很不适应,劈倒了第一个敌人之后,王爷的手上,便换成了一把东洋武士刀。

这把刀让王爷得心应手,马上的战将,往往都是单手刀,突刺劈砍,都是一只手的腕力,那么所选择的马刀就很有讲究了,若是刀身太重的话,根本就抡不动,若是刀身太轻了,则劈剁没有力道。

而受伤的这把东洋战刀,刀身狭长,却是相当趁手,于是贡王爷开始大杀四方。

这些匪人眼看不敌,外围的炮手便开始放枪。

于是圈子里的镖师们,开始有了极大的伤亡。

武林之所以没落,有很大的原因是火枪的出现,即便是练成了一身十三太保的横链(一种硬气功),真的刀枪不入,也受不了飞速旋转的弹丸。

燕崇楼和裘仁达,最后冲进了敌阵。却没有直接杀进去营救,而是朝着外围放枪的炮手冲了过去,一时间飞刀暗器,兵刃长刀,纷纷招呼到了这些炮手的身上,枪声顿时就奚落了起来。

最后,便是梅林和两个射手了,就远远的站在外围,冷静的瞄准,扣动扳机,每一声枪响,都会带走一个生命。

这样的战斗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匪人久攻不下,便仓皇逃窜了,留下了四十多具尸体。

待燕崇楼要骑马去追的时候,裘天虎才喝止了,道:“穷寇莫追!”

于是人们便安静了下来,打扫战场。这一场血战,双方损失都很大。敌人留下了四十几具尸体,而贡王爷一方,阵亡五人,有十人重伤,值得一提的是,这些人都是被枪弹击伤的,兵刃长刀,还真的没有近身。

于是,土地寻找师傅,师父呼唤徒弟,人们都是面色凝重,但是却没有失态大哭。

裘天虎负伤,右肩膀被弹丸击穿了,而八卦掌孙振邦前辈,却被弹丸打中了肚子,紫青色的肠子已经是流出了体外。

众人忙急救,福晋跳下了车,叫孙振邦去暖轿之中包扎,众人才七手八脚的将孙振邦搭了上去,暖轿之中已然是满地的血迹了。

裘天虎和贡王爷坐在了孙振邦的两旁,其余的人都围在暖轿的外侧,裘天虎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悲切的道:“孙大哥,这次叫你走这趟镖,是我的不是,让你横遭惨祸。”

孙振邦已经是面色铁青,嘴唇干燥,呼吸微弱了,苦笑了一声,道:“咱们走镖有走镖的规矩,既然是死在了镖路上,那便是我的宿命。按照规矩,就地埋了吧!”

贡桑诺尔布却大为不忍,道:“裘老爷子不要自责,这件事还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要托镖,便也不会这般了。”

孙振邦眼睛闪过了贼亮的光,看着贡王爷,道:“没有本主的事,这便是咱镖行的规矩,除了官差来拿人我们不管,除此之外,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都要拼死保护的。”说罢,喘了几口气,道:“不过我老孙还要谢谢你呢。”

王爷只当时孙振邦受伤过度,说胡话,可是孙振邦却是一本正经的道:“不为别的,作为镖师,能死在镖路上,也不算是愧对祖师爷了,如今的死法,也比窝窝囊囊死在炕上要强!”

在这一刻,贡桑诺尔布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好像隐隐约约的看见了这些老江湖的内心世界。他们虽然都上了些年岁,但是风骨依然,永远都有一颗英雄侠义的心。

孙振邦的遗言,可谓是让人哭笑不得,但是几个老把式听了,都是唏嘘不已。

“到底还是火枪要命!武林算是完啦!”

按照镖局的规矩,死在镖路上的人,不管是掌柜还是镖师,亦或是伙计,都要就地掩埋。裘天虎带着剩下的年轻人,就在路旁挖了坑,将死难的人就地掩埋,连一棚芦席都没有。

贡王也差燕崇楼,去将所有的火枪收了,装在了一辆大车上,几坛好酒,祭奠了死难的人,人们才收拾了沉痛的心情,朝着喀喇沁旗行进,路上已经没有了刚出京城的兵强马壮,反而是带了一丝丝的悲怆。

最让裘天虎悲怆的是,镖局这种东西,可能真的不适合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