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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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镖主必死

就在裘天虎吩咐的时候,王爷便在一旁看着,他也被裘天虎泰然自若的神气给感染了,便也大大的放心了,这趟镖有裘老侠客托运,也是万无一失的。

这一夜,很是枯燥,这小破驿站之中,连一个合适的房间都没有,善坤只好是在轿车之中忍着,而这些镖师,都是和衣而眠,将镖车围在了当中。

裘天虎却是睡不着,将两个准备生活烤馒头的年轻人训斥了一顿,道:“你们是要疯么?这么大张旗鼓的动用明火,再给我招来响马!”

这个年轻人颇不以为然,道:“这个年岁了,还哪里来的响马?即便是来了响马,我们这里要刀有刀,要强有枪,还有火器,惧怕他什么?”

裘天虎颇为恨铁不成钢道:“你们两个,以后别说是我镇远镖局的人,现在不多生几个心眼,到时候有你哭得时候。”

贡王爷叹了一口气,凑近了裘天虎,道:“老先生,我原以为保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般复杂,生受裘老先生这一趟了!”

裘天虎才是一脸的兴奋,道:“咱们算是各取所需了,若不是王爷,我哪里来的这个机会重温旧梦啊!”说吧,一把拿过了镖车上的镖旗,在手里把玩着,道:“人老了,世道变了,很多行当都不复存在啦!南方已经是铁棺材满地跑了,我们这些走镖的达官,也是没落喽!”

这个时候,蹲在墙角的孙振邦老先生插言道:“裘大哥说的不错,正是这般的,习武之人,都是江湖为家,幕天席地的也都是家常便饭。这些年在北京,窝在一个杂院子里,我这把老骨头也都要散掉啦!如今托你的福,还能在活着的时候走一趟镖,所以王爷你就不必过意不去啦!”

贡王四处望去,只见这些老人都是一般的表情望着自己,才朝着众位作揖,表示感谢。

这一夜虽然是难熬,但也这般过去了,第二日一大早,大家围着镖车,相互检查了一下行装,便又上路了。

也许是这些人在路上,太顺利了,亦或是这么顺利的镖,让几个想过过瘾的老前辈都很失望,这一天的中午,竟然下起了雪。

这个时节的雪,不下则已,若是下起来便是铺天盖地,眼看着,脚下的管道就已经被掩盖了,裘天虎虽然是一脸的兴奋,但是却也沉稳异常,一边观察着山势和路,一边观察着天气,提醒大家加快脚步,同时,又朝前面派出了几个探子。

就这般,在大雪之中行进,但却丝毫没有阻碍了车队的速度,依旧是每天六十里,而且每当六十里,便能遇见一个驿站,或者是镇店,也总能相互换岗的睡个好觉。

原本想着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道最后,可是在过了承德府的第三日,便出现了变故。

这里并没有什么大雪,道路依旧是很宽敞,已经过了人烟稠密的地方,却没有走官道。

用裘天虎的话来说,若是这个时候走官道,那么官府 的卡子要的买路钱,往往比劫道的响马要的还多。

于是车队便贴着官道,朝着木兰围场进发,眼看着还有一百七十多里便到了,却见走在队伍正前方的裘天虎却高高的举起了手,打了个呼哨,队伍便停了下来,每个镖师都是兴奋异常,在车上腰间摘下了兵器,围着镖车。

这便是行镖途中的暗语,意思是前路风险,要停下来查验。

这个时候,贡王爷和几个年长的镖师便策马狂奔,朝着队伍最前头奔去,却见裘天虎已经下了马,站在道路上摆放的一捆荆条发怔。

这荆条,却像是什么人掉落在这里的,都是三尺有余,裁得整整齐齐,还能看见新鲜的切口,用一根红色的绸子捆着,正正当当的摆放在了路中央。

贡王爷疑惑道:“这算是什么?荆条为什么要用这么猩红的绸子捆着?这不是取笑吗?”

裘天虎和几位年长的镖师相互看了一眼,便同时吸了一口凉气,点了点头,道:“果真是,没想到老夫二十几年之后再次走镖,竟然能遇到这样的事情。”

见到几位镖师都是面色不善,王爷便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燕崇楼走上前一步,吞了口唾沫,道:“王爷,这是马匪留下了,是坎子,就是告诉我们,他们就在不远的前面。”

贡王抬头望去,却见是一道山梁,中间像是被开天巨斧劈过一般,道路就在这个裂缝之中通过。

这个地方,王爷不能在熟悉了。

燕崇楼也是熟悉的很,当日公主下嫁,便是在这里遇见了马匪的埋伏,这马匪便是贡王爷和燕崇楼了。

没想到时至今日,自己却也受到了同样的招待,还真的很讽刺。

王爷心下一片懊恼,便在腰间取下了腰刀,像是泄愤一般,朝着路上的荆棘砍去,

说知道孙振邦却是眼疾手快,飞快的在后背上取下了三节鞭,朝着王爷的长刀便迎了过去。只听见一声脆响,两人的兵器撞在了一起,便弹飞了。

贡王爷大为不解,盯着孙振邦问道:“孙老侠客,您这是?”

孙振邦却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只是冷冷的望着贡王爷,道:“你想让大家都去送死吗?”

贡王爷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不知道从何说起,就去找燕崇楼求证。

饶是燕崇楼在江湖之中混迹,但是毕竟没有吃透镖局这个行当,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裘天虎面色凝重,眼睛死死的望着远处的山口,道:“这是坎子,倘若我们不去碰这个荆条,那么便表示我们愿意买路而过,并不想与对方刀兵相见。”

“而我们要是挑翻了这荆条,便是不打算谈判了,只想着一路打下去。夺路而过。”

说罢,裘天虎满脸复杂的望着地上的荆条,道:“你没有看见这荆条上面,使用红色的凌子捆着的么?这也是有规矩的。”

王爷听了,颇为不耐烦,道:“还有什么规矩!”

“有荆条无凌子,劫财不伤命;黑凌,拳脚无言,刀枪说话。红凌子便是……”说着,裘天虎看了一眼王爷,道:“便是无论是否劫财,镖主必须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