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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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军中哗变

欧阳震是一个精神亢奋的人,做从追随了朱红灯,手下还有了几千人的队伍,就更加不可一世。他经常劝朱红灯举兵起事,朱红灯却从未动摇与赵三多合兵一处的想法。

见朱红灯如此不开窍,欧阳震道:“陈胜吴广两个高粱花子,揭竿而起,强秦就此完了,更何况当今朝廷,并非是强秦!”

可是不管欧阳震怎么说,朱红灯还是不变初心,于是欧阳震又开始软磨硬泡。

“你若跟赵三多合兵一处,这江山便不是你的了,你充其量也就是徐达常遇春之流。最后下场定然会鸟尽弓藏。”

朱红灯只是回了他一句话:我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义气,哪怕赵三多去天桥撂地打把势,我也是誓死追随的!

索性现在朱红灯随贡王进府了,这边若是起了什么争端,那么朱红灯定然是一命呜呼。自己岂不就是这支队伍的主帅?

后面的事情,想一想都会让人血脉喷张,自己举旗起事,天下难民云集响应,赢粮影从,天下唾手可得!

欧阳震想到了这里,便下意识的瞧着海德旺,心里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步。于是转过身,对这个拳众道:“管他什么意思,你去,把直隶来的弟兄们聚集起来,我有事要说。”

很快,这些拳众之中,属于欧阳震嫡系的,便聚集在了一起,背朝外,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说着什么。

海德旺虽然观察到了异样,但是却很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海德旺虽然能够听得懂汉人的话,可是对于直隶邢台地区的方言,就很吃力了。但是却丝毫不敢放松,眼睛一动不动的盯视着欧阳震。

树林之中的拳匪似乎更加躁动不堪,有人直接拖着鬼腔,大声的道:“粮食怎么还不到?”

“是啊,饿坏了我们,如何能够扶清灭洋?匡扶朝廷?哈哈哈哈”

海德旺冷下一条心,几乎是站在马鞍上,用鞭子指着欧阳震道:“都给我老实点!军粮很快就到!大西沟据此还有七八十里。你们这般聒噪,当心我不客气!”

欧阳震站了起来,身后一众手下也跟着,站在了欧阳震的身后。

“七八十里?军门大人怎么不早说?我们直接列队去军粮所在之地,也省得劳烦军门的车马了。”

这句话十分难听,听在海德旺耳朵里,就像是抽他的嘴巴一般。

喀喇沁旗所在阴山山脉,两侧山岭,中间平原,锡伯河穿流而过,所以地势狭长。自王府以东,为下瓦房,杀虎营,四十家等地,以西则为上瓦房,大西沟,乌兰营等。而绝大多数的旗人蒙人,都聚居在大西沟的马场营盘。这里简直是喀喇沁旗的腹地,岂能是这些人能踏足的?

此时,像是有什么人串通了一般,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以欧阳震为首,一步一步朝着海德旺的卫队逼过来。

海德旺深知,这些人若是暴动,定不能把自己如何,卫队也能全身而退,可是这些散兵游勇就此散落于旗内各地,一番抢掠,那简直像是蝗虫过境一般的天灾了。

“站在原地不要动!”海德旺大喝一声,身后八十余名卫队也同时端起了火枪,瞄准欧阳震。

欧阳震身形一缩,忙伸手制止了后人,道:“军门虎威,在下今日算是见识了,若军门真的这般勇猛,因何不去和洋人拼杀?却在这里和同胞对峙呢?”

“就是!就是!”

海德旺哪里是这伶牙俐齿的欧阳震的对手,想了半晌,也不知道如何回他,但端着火枪的手确实纹丝未动,稳如磐石。

此时,欧阳震手下的一名亲信,忽然扯开了嗓子,尖声尖气的道:“就这几十号人,也敢跟我们兄弟对峙么?兄弟们,你们打平泉的时候,那劲头去哪里了?”

这一句话,顿时成了导火索一般,人群之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被鸦片烟侵蚀了意识的亡命徒丢掉了烟枪,抄起兵器,便一窝蜂的吵嚷着。

“你们疯了?朱大师兄还在他们手里,我们这边一乱,大师兄定然没命!不就是再忍一会。不可轻举妄动啊!”

“我去他娘的朱红灯,”又一个声音骂道:“若不是他一定坚持由直隶进热河,老子们也不至于今日这般仰人鼻息!”

“对!就听欧阳先生的!”

“就听欧阳先生的!”

就在顷刻之间,这群乌合之众,完成了权利的更迭,也许有很多人还是站在朱红灯一方的,但是淹没在众人之中,也没有什么作用。

就在这时,两匹马远处奔来,确实贡王和朱红灯。二人见了眼前的情况,便觉得汗毛倒竖。忙催动战马,朝着对峙的双方赶来。

这群拳匪,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亦或是对刚才的叛逆行为感到脸红,却不说话了。

欧阳震确是大模大样的站在当场,远远的望着朱红灯,道:“大师兄,可曾筹措军粮?”

朱红灯看了看身边的贡王,道:“军粮是有,但是不足以咱们用三天的。这也是王爷的恩典。王爷不忍看着我们如此飘零,刚与我商议,你们其中的人,可有愿意留在此地,开荒生产,定居乐业的?

说道这里,欧阳震像是丈二金刚,一脸狐疑的望着朱红灯,道:“大师兄,你是被朝廷招安了吗?要知道,被招安的下场。”

朱红灯根本没有理会欧阳震,提马上前几步,高声呼和道:“可有愿意的!?”

此时,只有少数的人,一脸不解的望着朱红灯,大多数的人都垂下了头,人群之中像是蜂箱一般,嗡嗡嘤嘤一片。

朱红灯坐在马上,沉声道:“欧阳震,你问我被招安的下场?但是我告诉你,不被招安,即便是打到京师,又是什么下场?”

这句话说完,人群之中便又了动静。

“我们本来便是直隶平泉一带的难民,只是听说你们招兵买马,有一口饭吃,既然王爷收留,又可以开荒耕种,做什么非要打仗!”说罢,便站了出来,朝着树林另外一侧走去。

欧阳震的眼睛泛出杀气,仓啷一声拔出刀,大吼道:“谁敢!”

朱红灯提马上前,也拔出了刀,目光匕首一般看着欧阳震,道:“有我在,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