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末代蒙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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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恕告不周

刚刚出袁府门口的时候,便又一个身上褴褛的人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袁定克的手臂,仔细看去,才发现竟然是看上去破衣溜丢的通达和尚,刚要说话,便被通达和尚拦下了。看到了眼前的情况,便知道出了事情,也不耽搁,便沿着后墙,走到了角门,溜进了防卫森严的袁府。

宋子明算是救出来了,赛金花出力不小,但是没有收一两银子。

而北京城的一滩浑水,似乎也越来越清澈了,现在看来,袁世凯应该是还未知情通达和尚的事情,根据宋子明话里的意思,他们似乎是曾经接洽过袁世凯,而袁世凯却没有此心。

如今看来,北京城就像是冬日里结了冰的永定河,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异常,但是下面却是暗流汹涌。

既然在受伤之前就拿到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自己手里没有要强的王牌,在北京城这样动荡的时局里,是难以立足的。为今之计,还是抓紧时间,拿着懿旨,去袁世凯处要人,赶紧回到喀喇沁旗建设武备学堂。

自己不在喀喇沁旗已经有数月有余了,现在唯一焦心的,便是那一旗之中,到底如何了。

虽然每三天一封书信源源不断的送到北京,家里面的计划,在杨锐和文初一等人的策划下,进行的很顺利,可是事情终究没有在自己掌控之中,还是不肯放心。

于是贡王爷决定,翌日见了慈禧太后,赶紧把手中的事情了结,赶紧回到喀喇沁。

此时的喀喇沁旗,却是另外一番光景,一切好像回到了光绪十二年之前的喀喇沁旗。

从喀喇沁旗亲王府之中传来的消息,福晋顺利生产,生了一个小世子,取名叫做傅笃吉,一个活力十足的蒙古孩子。

消息传出来的第五日,王爷府的宗亲,包括海永傅和宝日勒等原来的旗里的王公台吉章京,全都请到了王府的议事厅,是通过盖着喀喇沁郡王宝玺的公文,这些接到文书的人都是心里暗暗的吃惊。

这是恭王府升殿议事最正式的流程了。细细的算来,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王爷府之中传出来写着回鹘蒙古文的瓦楞纸了。

上次这样瓦楞纸穿越整个喀喇沁旗之中,是康熙老佛爷征兵打葛尔丹的时候,

于是这些台吉便知道了重要的事情,便在箱子底找出了最最华贵的袍子,腰里系着镶嵌着玛瑙珊瑚天珠的腰带,早一个时辰来到了喀喇沁王府的外面。

众人刚下车,迎面便看到了府门右侧一根三丈多高的沙篙,挑着一块三尺见方的木牌子,上贴着白纸,用大号羊毫写着四个斗大的字:恕告不周。

众人便是面面相觑,几个上了年岁的宗室,想来是贡王爷的叔伯辈分上的远亲,眯着眼睛望着上面的字,颤抖着山羊胡子道:“难道,府里面有白事吗?”

去看大门的时候,却见大门是紧紧关闭的,若真的是有丧事的话,肯口定然是会有理账台子,还有家人在门房之中等着受礼叩拜。如今却是没有准备妥当。

宝日勒转过了脸,悄悄的凑近了海永傅,使了个眼神,又看了看高高挑起的牌子。

海永傅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一个身形都有一些佝偻的老人,浑身颤抖,说话都有一些有气无力了,道:“难道让我们来王府,是为了操办白事么?”

正在这个时候,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却见识旺达,浑身穿着白色的素,似乎是几夜没有合眼了,眼睛肿的像是个核桃,下颌上的胡子已经几日都没有刮了,显得沧桑而憔悴,便跪在了大门之内,缓缓的叩下了头,道:“各位宗亲台吉到了,便进去回话吧。”

于是,在旺达带领之下,这些人都跟着鱼贯而入,朝着议事厅走去。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被王府之中压抑的布置压得喘不过气来。

此刻已经是入了秋,喀喇沁王府之中却也是草木枯黄,正院之中的合欢树的叶子偏偏枯黄飘落,树干之上却是缠着白色的布帛,府中原本朱红的柱子,也被细密的缠了白布,在偌大的院子之中,没有看见来往的家丁,一片悲悲戚戚的气氛。

直到进了议事厅之中,看见了身穿一袭素服的福晋善坤,正襟危坐在大邦屏藩的匾额之下,面色白里泛着青光,像是产后没有恢复,眼睛也是又红又肿。蹙额长叹。而琪琪格和几个大丫头,都是穿着素,站在前面侍立着。

眼下的人才终于明白,现在做的,是贡王爷的丧事。看来前几天传来的消息是真的,贡王爷真的遭到了毒手。

顿时,偌大的议事厅之中,便是戚戚然,有几个早就赋闲的老宗室,已经暗暗的啜泣了起来。

“既然众位宗亲都已经知道了,我便也直说了,今日在北京传来的消息,贡王爷身遭不测,已经去了。”说着,已经是涕泪盈盈。

“福晋,要保重身体啊,现在世子还小,这喀喇沁旗的事情,还是要福晋操持,”海永傅走上了一步,劝道。

琪琪格双手捧上了一块丝帕,善坤摆了摆手,道:“我现在心乱的很,内务府已经将王爷的灵柩送回来了。想着已经快要启程了,我一个女人家,也是没有操持这些事情的,我曾经听王爷说过,旺都王爷去世的时候,便是你们几个老家来回操持。也算是我们孤儿寡母的求大家了。”

几个老家便是忙又跪下,颤声道:“福晋这是如何说起,我们定然是要尽心竭力的。”

福晋的精神头似乎很是不好。没有说几句,便有一些气息不畅。揉着发酸的太阳穴,道:“如此,便太谢谢你们了。”

“是!福晋!”众人齐齐的道。

“原来在北京的时候,白云观的真人给我推算过造命,说我是刀口金命,是最最硬的命,一定是克夫之命,咱们王爷是路旁土命,是最最厚实的命,八字正合,想来是没事的了,现在看来,王爷其实并非是路旁土命,而是屋上土命,并不是很厚,终究是被我克死的!”说着,便是大声的痛哭了起来。

众人又是一阵的解劝,最后,福晋缓了一会,道:“按照祖例,我是皇族,是不用守孝,但是贡王爷终究是我克死的,我要给王爷守孝三年,傅笃吉还小,这么大的喀喇沁旗不能没有人管着,所以想问问大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