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神厨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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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姐被废,弟被审

沈君儒背对着她,肩膀气得一起一伏,手上拿的信也颤抖个不停。片刻,他猛然回过头来,指着语嫣道:“你只会弹箜篌吗?只会给朕说些宽慰的话吗?没错,你脾气好,性子柔顺,这很好;可你也不能懦弱至此吧?你也不能像个没嘴的葫芦一样吧!你是母仪天下的,不是用来做摆设的!”

他一口气说了好些伤人之话,说的语嫣低声啜泣不止。

“……也怪朕,这些年一直太喜欢你这性子了,竟然忘了物极必反!好了,既然你难当皇后之任,还是让贤的好!从今天起,你搬出懿兰宫,住进冷桐苑里,将皇后之印玺、衣物都留下吧!”

“皇上,求您开恩,求您开恩!——便是不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啊!他不能离开我的!”语嫣哭诉着,凄凉哀婉。

“龙儿还有嬷嬷管着。反正你也没有看过他多久。等他到三岁的时候,也要彻底离开你!”沈君儒没好气地说,拂袖离开了琴室。

他回到北书房,在灯下反复看着那封信,咀嚼着那句话。

“若事有不妥,请姐姐便宜行事。”

怎么看,这句话都让人起疑心。什么叫“便宜行事”?语嫣瞒下这封信就是“便宜行事”吗?她是软弱,但她却不笨。何况,她既然能隐瞒这封信的事情,那也就能隐瞒别的事情。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却不想告诉自己?

沈君儒越想越多,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顺着他现在的思路,他觉得很多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比如,语嫣之所以隐瞒下这封信这么久,是因为她授意某人,私自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而她又不想让自己知道。

再比如,得到这授意的某人,将这件事情托给了墨烟,然后由墨烟出面找了那个黑衣人。

还比如,墨烟为了不将语嫣牵连进去,就编了一个谎话,说信已丢失,黑衣人已经找不到了。

……如此看来,语嫣便不是一个简单的懦弱之人,而是一个太有主张和心机的人。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一样不适合当皇后。

“逍遥王……的确是情令智昏,而他的影响……也真是够大了!”沈君儒想着,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典礼司。

名字听上去典雅至极,可所管辖的并非“典礼”这般简单。凡王候贵族犯了案子,也都归这里管,而且所用手段细数起来也令人齿寒。

羽然一大早就接到旨意,让他往这里来。他让人在背上敷了药,便坐着温车慢慢来到了这里。

典礼司门口的差役客客气气地侍候他下了车,扶着他走到了府衙里。大堂上,设着桌案、椅子,两边挂着礼仪圣训,但羽然都没有注意。他的目光直接被一面屏风吸引了。

那是一面极普通的屏风,但大堂上是不该有这东西的,所以,一定有个很重要的人在这里听着。

典礼司的主事已经在堂上等候多时了,见羽然进来,便起身笑呵呵说道:“王爷,请坐。因为是叫您来问话的,所以请原谅这儿没有什么舒服的椅子,您就坐在那儿吧。”

羽然看见他指的一张椅子,很粗实,厚重,椅腿很高,人坐上去脚离地面还会有三寸左右。若是坐长了,必是极不舒服的。但羽然明白,既然已经来了,便不能不按照人家说的去做。

他坐了上去,脚在椅子上悬空。

“郝大人有什么事请问吧。”他淡淡地开口。

典礼司主事却不说话,只是向他笑笑,端起面前案上的茶喝着,完了就开始读墙上挂的圣训。

“为臣者,当以恭为先,以敬为先,以忠为先,以信为先……”

他一遍一遍地读,完全不理会坐在椅子上的羽然。

羽然背上的伤疼起来,像火烧一样,像刀割一样。他的脚也慢慢觉得坠胀难忍,虽说可以晃动一下稍稍解乏,可却不能完全解决那慢慢累积的痛苦。

“郝大人!圣命令我至此,难道就是受这样的惩罚吗?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郝大人这才望向他,不温不火地说道:“先帝云:‘为臣者,当以恭为先,以敬为先,以忠为先按,以信为先。’逍遥王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是否做到了‘恭敬忠信’四字呢?”

羽然冷笑一声:“难道圣命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听这个的?若是这样,皇上大可以让我在家中闭门思过。郝大人,您有什么奉命审问的,尽管问,不必做这样事情,给本王下马威!”

郝大人收起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直奔主题了。潘羽然,你可知凡跨入此门者,在此门中王侯之爵位尽削,不得再以王侯自称?若是自称,便是藐视礼仪与圣训,该受责罚!”

羽然闭上了嘴。他的确明白这个规定,但方才疼痛令他一时失去了理智,脱口便说出了“本王”二字。

“臣——知罪了。”他心中不甘,却不得不如此说道。

郝大人道:“谅在你身受杖刑的份上,责罚免去。”说完,他便下座,取出圣旨,道:“潘羽然接旨!”

羽然从椅子上下来,双腿却酸软胀麻,难以站稳,再加上背伤疼痛,扑通摔在地上。郝大人冷冷望着他,看着旁边走来差役将他扶起跪好,方念道:“圣上讯问:潘羽然为何要私传书信,又为何在信中写了包藏祸心之语?”

羽然愣了,连伤痛都忘了,道:“臣不明白!臣写信给皇后,有事相求是真,可在信中并没有写什么过分的话!”

郝大人道:“潘羽然,首先我要告诉你,潘语嫣已经不再是皇后了。因为她隐瞒实情不报,软弱昏聩,昨日已经被送到冷桐宫,贬为冷嫔了。所以你不要再口口声声称‘皇后’了!”

羽然只觉一股火撞上了头顶,喉头一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什么?姐姐她……她……被废了?!皇上怎么可以这样?八年……十年……她怎么可以被废……”

“潘羽然,你先不要说那件事情,先想想自己在信里写了什么吧!”

“我写了什么?我只是请姐姐问皇上能不能重新审理丁雪薇的案子,其余的我没有写!”羽然大喊道,“难道我信中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话吗?”

“哼!”郝大人冷哼一声,将一封信甩在他面前。“你细看,倒数第二行写的是什么?”

“若事有不妥,请姐姐便宜行事?……若事有不妥,请姐姐便宜行事?……”他反复念着,忽然叫道:“这不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