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神厨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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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家主的意义

“可是我没想到,竟然十二年都没再见到她……”雪薇颤颤地说道,声音悲咽。

丁逸鹤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丁无为道:“知道这难为你了。其实何止是你,你父亲不也很难过吗?他和你母亲关系一向很好,她离开之后,你父亲心中的苦处、纠葛,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雪薇沉默了,望了一眼眼中似有泪光的父亲,又转开了眼神。

“所以,我想去京城,想办法见到我母亲。”雪薇轻声说道,声音却坚定了许多。“十几年的遗憾,是不是也该有个了结了?”

房间里一时无声,只有油灯响着噼啪声,轻微而细碎。丁无为深深地望着雪薇,忽然问道:“你想见到你母亲,何以非要去京城不可?”

雪薇此时不再避讳,将朱清溪告诉她的事情讲给了祖父和父亲听。她也捎带着说了一点自己的猜测,但对羽然跟她提起的五神汤的事情,却是绝口不提。

虽然,她已经大致上明白了外祖父曾经做过的那件“不得了”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了。

丁逸鹤望着父亲,轻声问道:“父亲,您觉得呢?反正儿子还是不想让她去。湘筠早就离开咱们家了,就算是和咱们断绝了关系。他们便是为了某种目的,要将和阮家关系密切的人消除掉,也不至于会找上薇儿。可如果薇儿去了京城,就等于是表明了要和他们为敌了。”

丁无为看看儿子,又看看雪薇,问道:“薇儿,你一定要去?”

“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而且又有自己的打算,薇儿一定要去。”

丁无为点点头:“该来的总要来……逸鹤,不必再拗着她了,让她去吧。咱们能帮她的,帮她就是了。……薇儿,你不是想把瑞祥楼开到京城去吗,开吧!”

雪薇走了。一面如释重负,一面又担上了新的负担。她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朱清溪,要好好地做做准备。

可尚明轩里,丁逸鹤却着了急。

“爹,您怎么就放她去了?您难道不知道她此行比上一次危险了许多?您就不担心她的安危?”

眼见儿子急得眼中几乎跟自己冒出火来,丁无为苍老的脸上显出几许无奈。他重重叹息一声,道:“逸鹤,你是她父亲,心里疼她,我知道。我也疼她!她母亲当年因为那事走了,我总觉得亏欠这孩子。”

“所以您就由着她去了?她要是因此……因此有个三长两短,您这是疼她还是害她?”

“逸鹤!”

丁无为几乎怒视着儿子,看得丁逸鹤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了。

“爹,儿子……失言了!”

丁无为眼底染上一抹苦涩,眼角的皱纹里,似乎有泪淌了下来。

“逸鹤,你知道一个家主要承担多重的担子吗?远不是解决日常的一些问题就可以的。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都系在家主一个人身上。家主……不锻炼无以成钢!”

听着父亲缓慢沉重的话语,丁逸鹤渐渐冷静下来。

“父亲,您是想让雪薇……做家主?”

丁无为缓缓点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对你的兄弟们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哪里有自己的父辈还在,却要子辈来继承家主之位的?可是,雪薇的确是个异数。……”

丁无为犹豫了片刻,打断了父亲的话:“爹,儿子倒没有什么。若是想继承家主之位,儿子就不会在当年做出放弃厨神之名的决定。正如爹说的,儿子终是器量太小,担不了大任。”

重重的愁闷在丁逸鹤眉宇间蔓延开。丁无为凝视着儿子,道:“你的性子我知道。当年我说你器量小,后来我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是你太重情,又太容易伤情。一旦伤了心就容易不再相信人。可是能做家主之人,必是心性极为坚忍之人,既是有情有义,又是无情无义。”

“您觉得雪薇是那样的人?”丁逸鹤有些诧异。

“雪薇……很坚忍,不是吗?”

丁逸鹤目光深沉,缓缓点点头。

“说起来,好像是我们这些当长辈的自私、胆小、懦弱,但是如今这事情不是雪薇,也不能解决。而如果搁置不管的话,说不定也会祸及我们丁家。你好好想想。”

丁无为声音低沉,眉头紧锁,说出这几句话来。丁逸鹤默默听着,看着天上又已经缺残的月亮,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

“可难道咱们就坐视不管吗?”

丁无为摇摇头:“咱们当然要管。只是不能出来当面管,只能在幕后支持她。”

丁逸鹤看向父亲,缓缓点了点头。

就这样,又隔了几天,雪薇便带着一众人上京了,她要把瑞祥楼开到京城,也要在京城为丁家张开更大的门面,打出更大的名声。

醉客居的孙掌柜已经接到信,在京城给他们物色好了地方。雪薇一进京,便直接带着人过去,经过几天的准备,择了个黄道吉日便开了张。而且,根据她的安排,醉客居也改了名,成了瑞祥楼的分号。

开张那天,瑞祥楼上张灯结彩,楼前锣鼓喧天,舞狮子踩高跷,好不热闹。这样一弄,凡住在左近之人,还有那路过之人,无不被吸引过来,纷纷指点探问,这瑞祥楼在京里开张的事,一下子便传了小半个京城。

不止如此,孙掌柜又将自己的一些有头有脸的老主顾又介绍过来。瑞祥楼本来在西陵国就有名气,现在又有这些人实实在在地来见识,如此一来,瑞祥楼又在富贵人家的圈子里传出了名声。

不过最让瑞祥楼出名的,还是丁雪薇自己的名字。先有在神厨大擂上的名气,后有为皇后独办省亲宴席的名气,再有坊间多少流传的和逍遥王关系的传闻,没出十天,这座瑞祥楼便成了最受人青睐的酒楼之一,等到半个月头上,朝中大员都已将去瑞祥楼吃饭当成了一种面子的象征了。

看见这一切,雪薇心中自然高兴,但她也同样担忧,因为她明白树大容易招风,出头的椽子容易先烂的道理。她必须要做好准备,迎接随时会出现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