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神厨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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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正是小时候的味道

花惊容今天也是颜惊四座的。虽然穿着和其他女官一样的衣服,戴着和其他女官一样的首饰,可依旧挡不住她动人的美艳。甚至可以说,在场的除了皇后语嫣之外,再无其他人比她更美丽了。

她跟着一众女官进入正厅的时候,候在门外的王太妃便已经注意到了她。她端庄的神情,优雅的仪态,明艳的面容,无一不击打在王太妃心上,让她暗暗生出惋惜的感叹。若是这女子能成为她的儿妇,年轻的逍遥王妃,该是多好的事情!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偏偏看不上她呢?

不过这种心情到底持续的时间不长。因为一来如今事情几乎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二来也不是感叹的场合,多想又有何益?

这么想着着来到华仪堂,王太妃早已将花惊容也在皇后随行之列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可没想到的是,不知语嫣是怎么想的,竟然单叫了花惊容过来,指名要她侍候在自己身边。

花惊容接过一个宫女手中的匙箸漱盂之类的东西,按照内监的指示站在了王太妃这一侧。王太妃微微一回头,便可看见她茜红色的长裙和那双头儿尖尖向上翘起的云头宫鞋。

王太妃心中到底又生起了波澜,而且这一回不仅关乎花惊容,还想到了语嫣。她望了语嫣一眼,望着笑容可掬的女儿,心中暗暗想到:嫣儿这样做难道有什么深意?……

这样想着,便见众侍女在桌上放下筷子、杯盘羹匙等物。其余人的皆是王府内准备好,只有语嫣的,是自己随身带了来,由花惊容一一摆在她面前。

摆完餐具,压桌菜便呈了上来。因为这一桌上人并不多,所以压桌菜共有四道,分别是吉祥八珍、平安如意、翡翠蝴蝶和春风十里。虽是凉菜,但也囊括了山珍海味,且都风味独特,是别家做不出来的。

语嫣不说话,满桌便都寂寂不语。见大家都不敢随便言语,语嫣便笑道:“今天好不容易在家里吃顿饭,却又因为拘礼而疏远了。来,咱们快别拘着礼,动筷子。今天我要好好回味一下在家吃饭的感觉。”

她先动了筷子,却是将一块鸡肉夹给了王太妃和另一位老侧妃。两位老人谢过吃了,全桌上气氛才稍稍活跃些。

不一时,正菜上来了,先是一道“有凤来仪”。语嫣看着描金大盘里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和周围点缀的“翠竹”“牡丹”,赞道:“这凤凰好看。这就是出自丁雪薇之手吧?”

羽然走上前来,道:“不只这道菜,这凉菜里面的翡翠蝴蝶、春风十里,也都是丁姑娘所制。娘娘请尝尝,看可还合口吗?”

语嫣听了,深深地望了弟弟一眼。她看出羽然虽是脸上淡淡的,只关注着自己喜不喜欢这菜,可心里却是牵挂在做菜的人身上。于是她一笑,稍稍侧了一下头。旁边又宫女过来,替她夹了一箸放在面前小盘里,语嫣尝了尝,道:“这是鸡肉?倒是很鲜美。宫里也没吃过这样的味道。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呢?”

羽然道:“这菜是选用正阳鸡的仔鸡,在做之前九天,便用各种药材喂食,饮用的水也是龙泉山上的泉水,所以肉质细腻,且带有一股清香。做的时候,又要用小火用心焖制,才能保证肉酥烂而形不变。”

语嫣听他说着,嘴角上带上了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似乎在赞赏,又似乎别有深意。瞥见这抹笑意,羽然忽然觉得一阵脸红,将后面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丁姑娘好像年纪不大。”语嫣说道。这时候,第二道正菜又上来了。这是语嫣曾经最喜欢的一道菜,酥烧排骨,不过现在却有了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樱桃排骨。而看那红艳鲜亮的色泽,也的确像是初夏时分挂在树上刚刚成熟的樱桃,十分诱人。

语嫣忍不住馋涎欲滴。宫女替她夹了一块,她朱唇轻启,才尝了一口,便点头道:“这正是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点不差。”

这句话一出口,王太妃那颗半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她看了羽然一眼,目光中隐隐露出满意之色。

这一桌菜连凉带热,一共二十道。其中语嫣当初最喜欢的,不过五道而已,其余则是既有宫廷中的场面菜,也有雪薇自己拿手的菜。那些菜的味道,王太妃当然很关心,可是她最在意的,还是这五道菜。

樱桃排骨是语嫣最喜欢的菜,也是她最熟悉的菜,这菜的味道如何,她一尝便知道。这就好比是一块试金石,雪薇究竟有几分能耐,一试便知。

还好,雪薇通过了这一关的考验。

“这道樱桃排骨娘娘喜欢就好。”王太妃喜悦地说道。她一说完这话,马上便有人接话道:“这次请的厨师虽然年轻,但还真有点真本事!”又有人接口道:“是啊,一是托娘娘和王太妃的福,二是亏了王爷心细,不然真不容易发现这样的人呢!”

你一言我一语之间,除了称颂语嫣等三人外,其余的言语,竟都是称赞雪薇的。不过这也不过是顺水人情罢了。

只是这些话听在另一个人心里,却总觉不是滋味。

花惊容站在语嫣身后,这一阵子没有干别的,都是在注意羽然母子三人了。她听见羽然介绍“有凤来仪”,这一番介绍在别人耳中,恐怕只是介绍而已,至多表明羽然对皇后归省之事很是上心,但花惊容却知道,他哪里是对自己的姐姐上心,分明是对做菜的丁雪薇上心。她听见语嫣称赞樱桃排骨做的和以前的味道一样,这对别人来说,也不过是一般的肯定罢了,但听在她耳中,却犹如根根钢针一样扎在心窝上。她也听见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话,那其实不过是应景的好听话罢了,可在她听来,却句句让她心中别扭不已。

“早就说不来的!”她心中暗想,“如今虽然没有人笑话自己,可这光景……”她在心底暗暗长叹一声,只觉得如今的光景比别人笑话她还要难受的多。

新菜上来了,是一道乌鱼蛋烩鲍鱼,名为“鱼龙会”。色淡,汁清,味鲜。可语嫣给两位老人先各盛了一个乌鱼蛋,自己却依旧去吃樱桃排骨。又吃了一块,忽然听席间一人说道:“我们都听说王爷早就和这位丁姑娘认识。现在这人又是王爷请来的,那就请王爷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怎的这么年轻却有这样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