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神厨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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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羽然挨打

看见一身黑衣的羽然,站在门旁候着的墨烟不由一怔。他知道羽然是喜欢白色的,他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冠上镶的玉是温润的白玉,就连屋子里摆的那张黄花梨大桌上镶的石头桌面,也是汉白玉的。

他穿黑色衣服只表示一种情况,那就是他不高兴。

可是他竟然敢对王太妃表示不高兴?

墨烟在心里偷偷吐了吐舌头,为羽然捏了一把汗。

“王爷,太妃在端华堂等着您呢。”墨烟假装没有看见羽然的黑衣服,告诉他道。

羽然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地面无表情,径自下了台阶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小路向园外走去。墨烟只得在后面快步跟上。

王太妃居住的慈安院在王府西侧,和羽然所住的嘉丰园相距不远。

羽然原先所住之处并不在嘉丰园,只是因为老王爷去世后,母亲搬进慈安院,他才也搬进了这儿,为的是早晚问安能方便些,也能让母亲容易见到自己一些。

可是如今这短短的距离,对羽然来说却是烦恼的来源。

他走进慈安院,院中被照看得很好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应时的花卉争奇斗艳,芬芳馥郁。平时每当他看见这些花草,心里都会轻松舒畅,可今天这些花草在他眼里,简直就像灰土一般。

他顺着青石板路向端华堂走去,还有一段距离便看见了自己的母亲。

王太妃正面对着门口站着,神色凝重,目光直直地望着门外,一看便知是在等着儿子。

她已经看见了羽然,目光闪烁了一下,脚却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羽然便知母亲一定是生着气的。

他脚步也微微一顿,心中叹息了一声。

“若是平时,我离家这么久回来,她一定会早早迎上来拉着我问东问西,生怕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呢!”脚步一顿的一瞬间,羽然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也只是一闪念,他便继续大步走了过去。

“母亲,您唤儿子过来,不知为了何事?”他跨入门中,向母亲施了一个礼,开口问道。

王太妃脸色微微一变,却先对侍奉在房中的侍女太监道:“你们出去!”又对自己的贴身侍女婉如道:“将家法取来!”然后,她才定定地望着羽然,却不出一声。

羽然只觉得头“嗡”地一声。他原本以为自己这位温柔可亲的母亲,一定也会像原先那样,将他叫来,促膝谈心一般问问前因后果。那样的话,他就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告诉给她,请她同意让自己和花惊容退婚。如果母亲不同意,那他就用坚决的态度“威逼”她同意。

但他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二话不说,就要请出家法!

而且家法看来早就预备好了,因为王太妃命令一下,婉如就到东边一只紫檀架子上取了一根两头捆着绿色丝线的竹杖,交到王太妃手中。

羽然定定地望着这支竹杖,眼角微微跳了两下。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使用家法,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太过淘气,将父亲书房中一件非常贵重的东西偷偷拿出去送了人,被父亲知道后,虽然被逼着追了回来,但还是没少了挨那顿皮肉之苦。

也就是在那一次之后,父亲便再也没打过他。待父亲去世后,温和慈爱的母亲更是舍不得碰儿子一下,家法便被束之高阁,让羽然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可今天,这支竹杖又被拿了出来。虽然两端绿色丝线已经陈旧得几乎看不出颜色,可现在看在羽然眼中,却显得分外刺目。

“母亲……”他低声叫道,声音里略略少了些底气。

王太妃极力保持着平静,却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怒火:“我不敢当你母亲!”

“儿子……”羽然眼中明显露出些慌张,他忍不住要和母亲道歉了。

“你没错!我不敢说你有错!”王太妃怒意渐盛,却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

“娘,我……”羽然只觉头皮一炸,心中的堤坝又溃了些。

“你知道错了?”王太妃深深呼吸两下,声音平静下来,而握着家法的手却又紧了紧。不过,羽然没有注意到。

羽然抿抿嘴唇,暗道母亲果然只是拿着家法装装样子,到头来还是要和自己好好谈一番话。可是现在自己该如何回答?

“儿子只是……只是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羽然垂下眼帘,低声说道,终究还是没有认错。

“跪下!”王太妃用家法一指地面,“我让你跪下!”

羽然抬眼望了她一眼,却没有跪倒。

王太妃怒极反笑,又一指地面:“我让你跪下!”

羽然依旧没跪,只是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好,好!你不跪!你连跪都不跪了?这是家法,你跪不跪?”王太妃声色俱厉,高高扬起手中的竹杖。

羽然终于跪下了,但是他的头却还不肯低下。

可是家法却重重落下了,正打在他的肩背上。隔着衣服,“啪”地一响,一阵火辣辣的痛。

羽然猛然一激灵,却紧紧咬住牙关,没有吭一声。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了?”王太妃责问着他,绕到他身后,又举起家法,在他背上狠狠一杖。

羽然疼得身子一绷,却还是咬紧了牙,没有吭声。

“你做的是不得不做的事,我们就要跟着你受不得不受的罪,收拾不得不收拾的烂摊子?”王太妃说着,又狠狠地给了他几杖。

羽然虽然依旧硬扛着没有吭声,可他却感觉到挨打的地方不光火辣辣地疼,而且突突地向外鼓涨着,好像还应该有血渗了出来。

“你知道为娘整天躲着不敢见客的感觉吗?你知道我一个王太妃躲着宰相夫人的感觉吗?你知道我整天把这事闷在心里没人说道有多憋屈吗?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她一边训斥一边责打着,忽然心里那股愤怒就变成了委屈。

“你个不肖子,你知道今天你姐姐,皇后娘娘,刚出月子,就替你、替我给花夫人赔情吗?你有没有替她想想?你倒说说,你怎么就不得不做,为什么不得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