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暮春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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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魂断花散

神女的元神随着魔界一同覆灭散落四方,而她的神体则化作万千的梨花花瓣用自己的灵力去复苏万物,让所有的生灵重新活过来。顿时间,三界之内寸草丛生,百花绽放,空气中弥留的梨花清香久久不曾散去。

神女用自己的一切去拯救了苍生,拯救了自己所爱之人,自己的朋友亲人,却唯独没有办法拯救自己。她身上一直背负的责任从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在这个世上或许有些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却都受过她的恩惠。

这一次,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回了她一直想要守护的天下苍生。

神女的最后一丝神力自私的去汇聚了玄洛的元神,玄洛的十分之九的元神都回归了神体,唯有一丝元神还寄存在慕轩的身上。

慕轩从那一刻便知道了,原来自己一直以来的记忆都是玄洛的,自己的命是玄洛给的,自己的法术也是玄洛的。而自己却是生生的占据了他的元神,爱上了本不该自己爱上的人。而且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保护这个人。

慕轩将自己的元神分散,将本属于玄洛的元神还给了玄洛,而自己将剩下的元神去汇聚神女的元神,拼尽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将神女的部分元神汇聚起来。在自己消散之前,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大声呼喊着:“梨泷,我欠你和玄洛的今日我还了。该死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在该珍惜你的时候从未珍惜过,当我知道自己真的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却记起了一切不再爱我,或许从未爱过。从一开始便是错,昆仑山内、三清池旁、九重天上,我们便不该有纠葛的。你错付了万年,而我却要用一生来偿还。”

慕轩终于闭上了眼睛,这一生他都在等一个人,等到了却最终没有得到,漫漫人生,那百万年的等待换来的终是一场空。无论是砀山之中还是九凤山内,那个痴情的冷漠的高傲的梨泷都是他深深爱着的,从一开始的熟悉再到后来的深爱,都是发自内心情不自禁。

有些人一旦错过便再也回不去了,即使他还在原点,可她却早已走到远方。没有谁会因为谁而永久的止步,慕轩的死既是成全了玄洛也是成全了梨泷,更是成全了自己。

玄洛苏醒了,可是自己最爱的人却死了。玄武的眼中的泪水早就已经哭干了,双眼无神的望着苏醒的玄洛。心中却是再也喜悦不起来了。玄洛醒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小殿下呢?”

此刻的玄洛根本就不知道神女已经为天下苍生而死了,看着玄武的神情玄洛便断定了神女一定是出事儿了,眼神中充满了紧张和迷茫。

而此刻的玄武却一句话也不肯说,眼睛也不敢去看玄洛,慢慢的从自己的身边掏出神女留下的混天剑、伏羲琴、女娲石交到玄洛的手上。此刻的玄武心中比谁都难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神女一步一步走向死亡,看着神女的神体慢慢化作万千瓣梨花,看着她飘向四方,看着神女的元神同魔界一同灭亡。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玄洛看到这些神器的一刹那,眼睛中充盈着泪珠,眼神也从方才的着急紧张变得凶狠了起来。一把抓住玄武胸前的衣物,愤怒的说道:“神女到底去哪里呢?人呢?我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她吗?你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玄武依旧没有说话,眼睛中充满了惭愧,心中的失落感和悲伤感早就占据了整颗心,内心的悲伤一直得不到发泄,现在听到玄洛的责怪自己还稍微好受了些。

玄洛见玄武迟迟不肯说话,握紧了拳头重重的向玄武打过去,幸亏白虎的出现,即使阻拦了玄洛这一拳。并且十分着急的替玄武解释道:“玄洛,你别冲动。不是我们不想好好保护着神女殿下,而是神女殿下一意孤行,我们根本也拦不住。玄武还被神女殿下给定住了,根本动弹不得。他亲眼看着神女殿下死去,你以为他心里面会好受吗?”

玄洛终于将握紧的双拳松开了,看着玄武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游魂的状态在神女的身边,这些年来保护神女的都是玄武,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过。而如今神女死了,自己又有何资格去问责玄武呢。顿时间,玄洛陷入了一阵悲伤,不想理会任何人,也不肯继续多说一句话。

带着悲伤和难过,玄洛走出了自己躺了百万年的洞府,走出洞府那一刻才发现这满山的梨花都飘散着梨花瓣,像是下了一场梨花雨一般,梨花散落却没有人去理会,漫漫梨花满山残,独留断肠人徘徊在这无尽的梨花带雨间。

寻着曾经陪神女走过的路,慢慢走到了曾经神女最爱的那棵梨花树下。玄洛摸着那棵树回忆着曾经以游魂的方式陪着神女仰望星空,听着神女抚琴,陪着神女看梨花散落漫天飞舞的场景。

“曾经你也若我这般,在此处伤秋悲月吗?你也若我这般想要见到你吗?曾经我最大的夙愿便是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可如今我最大的夙愿便是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无论是百万年前还是百万年后,你都为了天下苍生抛下了我,你还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我,你回来!”悲痛欲绝间,玄洛抱着那棵硕大的梨花树哭了起来。哭声传遍了真个九凤山。

前来祭奠神女的清漪听到了玄洛的哭声,便走近了玄洛,对玄洛说道:“自从殿下记起你来后,便终日以泪洗面,日日都思念着你。若是殿下还活着定不想看到你此番难过的。你长得果真跟慕轩上仙是一模一样的,难怪殿下失去记忆的时候会把慕轩上仙错当成你了。”清漪本想着劝玄洛的,可是却又不知不觉的想到了慕轩。

玄洛停止了哭泣,双眼无神的看着清漪,问道:“曾经以为他们会在一起的。那时候觉得小殿下是爱着慕轩的。听你那口气,慕轩是不是出什么事情呢?”

清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比起九凤山的人,此刻清漪更欣赏慕轩,至少他愿意为了救神女而牺牲了自己。而玄武和白虎口口声声要护着神女殿下,但是在关键时刻却没有一人出来救下神女。“他为了让你活过来,为了不辜负神女殿下的期盼,同时为了救回神女殿下的元神牺牲了自己。比起真武大帝和白虎上神,慕轩上仙可至情至性得很。”

慕轩看着清漪这个口吻,倒是听出了许多的东西。原来自己能够活过来不仅仅是靠了神女的神力还靠了慕轩的元神。看来自己欠的东西还真不少,在我不在的时刻替我照顾了神女,最后还选择牺牲自己来救我。是啊,慕轩的确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玄洛看着清漪,恍若看到了当年的蔓萝,两人长得还真是很像。不过蔓萝稍微有些城府,可是这个清漪却是当真的单纯。“谢谢你,这些年陪在神女的身边,让她不至于特别的无助和难过。”

当玄洛再次提到神女的时刻,清漪的内心分外的难过,哭着对玄洛说道:“神女殿下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她多番救我性命,本来我女娲族就是护着神女殿下的,却没有想到经常是神女殿下救我。想来也是十分的惭愧,到了关键时刻我还没有舍身保护神女殿下,说来就更加的惭愧的了。”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她认定了你是她的人,她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护你周全。她没有告诉过你,你很像一个人吗?”玄洛看了一眼清漪的表情接着又说道:“看你的表情的确没有跟你提起过吧,罢了,这事还是不要说了。”

玄洛说完这番话便做了下来,拿出了神女的伏羲琴,抚摸着伏羲琴,顺手弹了起来。曾经自己每次弹琴的时候神女都会在自己的身边,偶尔会坐在自己身边嚷着闹着要自己去教她抚琴,亦或者是自己在这里抚琴而神女在不远处起舞,神女的舞姿是世间少逢敌手的,甚至可以说是无人能及的。可如今还是在梨花树下抚琴,还是梨花漫天飞舞的样子,可是再也没有神女为自己起舞了,再也没有人起舞合一曲了。

“小殿下,我玄洛对天起誓,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无论你在何处我都要寻到你,你还欠我一个承诺。你说过,只要我活过来你就可以不顾天下苍生同我一同找一处美景,早起看太阳东升,午后在树下抚琴起舞,傍晚看落日黄昏,夜晚看满天繁星。你说过的话不可以反悔!就算你想反悔也没有用了,因为我复活了。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反悔的。你给我等着!欠我的你终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