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半点睡意,只有盘腿打坐,放空自己,听到鸡鸣声之后,这才有了几分睡意。
等我睁开眼睛后,外面已是大亮,天空依旧没有放晴,阴云密布,看样子又要下雨了,空气十分潮湿,在窗台上,还意外地发现了一些蜈蚣。
花家是蜈蚣世家,花雪是蜈蚣少女。
这是我第一次在花家看到蜈蚣。这些蜈蚣个头并不算大,就缩在窗户上,并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我走到窗户边上,伸手去摸那些蜈蚣。
蜈蚣似乎受到惊吓,以最快的速度爬走了。
我从休息的房间出来,发现花雪的房间依旧是房门紧闭。我想敲门喊她起床,又担心她没睡多久,不愿意去打扰她。我在客厅坐了一会,这是雷震子与莫失莫忘都在客厅之中打坐入定。
我百无聊赖,从屋内出来,走到院子前面,回头一看,发现整个大屋的屋顶,都堆满了蜈蚣,院子更是铺满了蜈蚣,数量之多,令人叹为观止。
我心中讶异,怎么一晚上多了这么多蜈蚣呢!
正捉摸不定的时候,忽然听到花雪一声叫喊,连忙飞奔进去,刚打开花雪的房门,只见地上溜出了数不清的蜈蚣。而花雪四周一米范围内,却没有一只蜈蚣。
这些蜈蚣都围绕在花雪的身边。
花雪这时张开了眼睛,眼睛充满了光芒,起身站了起来,院子的蜈蚣开始往外面跑去。
花雪慢慢朝我走了过来,散布在四周的蜈蚣也从身边绕过了过去。
花雪走了过来,充满了自信,说道:“萧康,昨晚我打坐之后,便感觉一股热流。随即我开始尝试着《虫经》里的内容……慢慢地召唤蜈蚣……后来我就感觉到整个人像是飞在半空一样,数不清的蜈蚣聚在房子四周!”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蜈蚣跑来伤害我们呢……原来是你召唤来的蜈蚣。你可真不了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蜈蚣。你是怎么召唤来的呢……”
花雪说道:“我心烦意乱,就尝试打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这么多蜈蚣!之前没有过,可能是《虫经》里的法子比较靠谱有用!”
我想了一会,说道:“你能召集出这么多蜈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接下来你要做的,则是精确地掌控蜈蚣。有时候数量太多,反而会影响你使用蜈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我拥有召集蝎子能力的时候,陆远就告诉我,要精确地掌控蝎子数量,想一百只就一百只,想来十只就来十只,这样的话,才算真正掌握控虫术。
花雪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以前玉音子前辈也说过同样的话,数量多并不等同质量高。我只是觉得好神奇,第一次召唤出如此数量的蜈蚣!真是令人兴奋!”花雪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聚集在院子房屋屋顶上的蜈蚣慢慢地退去,又起了一阵风,树叶哗哗地作响。花雪说道:“又要下雨了,这秦岭里面……就是容易下雨,气候太潮湿了。哎,不知道他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整整一天,花雪都在等待着花德的回复,对于她提出的“拥有个人婚姻的完全自主权”,这对于花家来说,意外着以后的花家家主,一旦是女子担当的话,也是可以嫁人的,所以花德这帮人要反复思索,权衡利弊,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
我安慰道:“花雪……让他们讨论去吧。放眼看去,整个花家,除了你,还有谁能称得上精通蜈蚣术……玉音子前辈教了你两年,再加上你在书阁看书,如今又有了《虫经》,眼下花家有难,他们必须拜你为家主,才可能躲过难关!”
花雪深吸一口气,道:“那我就耐心等着!”
到了下午,下起了小雨,花冥来送信,告诉花雪,族人还没有完全商量好,还需要时间。
花雪道:“我只有这么一个条件,他们要是不答应,你就不用给我送信了。下雨了,在雨中跑来跑去,浪费时间。”花冥得了消息,又跑去告诉花德了。
天黑下来,花雪准备了各种美食,皆是花家镇特色小吃,还准备了米酒,用来招待我与白狗。雷震子醒来后,与我们一起聊天说话。
到了晚上九点多,雨越下越大,从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亮光也照了进来,一行人马朝我们住处走来。
雷震子道:“花雪,他们来了!”
花雪喝了一些米酒,脸色微微泛红,道:“你说他们会答应我的条件吗,雷大哥!”
雷震子说道:“那是当然,除此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火把光芒照来,花德、花仁、花礼瞧着拐杖声就走了进来,衣服被雨水打湿,还在滴答滴答地流水。
“萧康,这里和湘西不一样吧!”花德说道,“一到雨季,可能会下上一个月的雨……所以气候比较潮湿,你还习惯吧。”
我道:“和湘西差不多,不过这么的蜈蚣却是不少!”
花雪与我寒暄几句,算是热场子的话,随即对花雪道:“花雪,经过我们的反复讨论,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可日后你若成亲,花家的蜈蚣术,不能传给你的丈夫,以及你的孩子!这是做一个补充……不知你能不能接受!”
花雪眼珠子转动,道:“可以!花家的蜈蚣术,一多半是我爷爷交给我,还有一多半是玉尸引导我自己参透的。我可以保证不把蜈蚣术传给外人……我想,萧康也不需要花家的蜈蚣术!”我的脸也红了。
花德说道:“除此之外,你还要收一个徒弟,这个徒弟是我们花家的子孙,你要全心教会他你的一身本领……你看如何?”
花雪道:“可以……你们就是不想我把花家的蜈蚣术带到外面去。但是这个弟子,必须是天赋异禀的人,不需要你们选一个送来。须由我自己在花家选一个,男女不限!”
花德一咬牙,道:“可以!”
花雪问道:“补充条件说完了吗?”
花德道:“没了。”
花雪朗声道:“好,那就就答应你们,接受我爷爷花少东的遗嘱,继任成为花家新家主!与花家共进退,觉得不会做出对不起花家列祖列宗,我爷爷花少东的事情!”
花德道:“请您出示家主象征物!”
花家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我把黄金鼎取了出来,递给了花雪。
花雪接过黄金鼎,高高举起,说道:“这便是花家家主信物,黄金鼎!”同时花雪把手臂衣袖卷起来,露出了蜈蚣图案,道:“这便是白玉蜈蚣的印证,有此二物,我花雪能不能成为花家家主!”
花德嘴巴翕动几下,带头跪了下来,花礼与花仁也跪了下来。这三人身后的子孙们,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大雨淋了下来,整个人群之中,只有花老四还站在原地。
“花老四,你不服气吗?”花雪问道。
花老四笑道:“有黄金鼎和白玉蜈蚣,是很厉害。可我就是不服气,你本事露一手,让我亲眼看一看,你对蜈蚣的掌控力如何!我只有亲眼所见,方才服你!”
花雪说道:“好……你走上前……我让蜈蚣爬在你身上,但是不咬你,你赶上来吗?”
花老四愣了一下,快速跑上前,身上沾满了雨水:“我不信你有这个本事,你能如此操控蜈蚣!”
花雪长喝了一声,身上黑衣随风摆动,屋檐瓦片里传来动静,院子避雨的蜈蚣开始出动,躲在角落里的蜈蚣,也开始云集而出。
很快就看到一道密集黑线聚拢,正是蜈蚣组成的,落到了花老四脚下跟,快速地跑动,不到五分钟时间,就裹在了花老四的身上,只留下一双眼锥子和嘴巴。
花雪有意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蜈蚣爬到花老四身上后,果真没有噬咬花老四。
“好……好……我服了!”花老四大声地叫道,“你是天才少女,你是花家真正的蜈蚣少女。我之前有眼无珠……”
花雪敲动手指,爬在花老四身上的蜈蚣很快爬走了。花老四随即跪在地上:“我花长城心服口服。自古英雄出少年,到了今日我方才相信这句话。拜见家主!”
花老四带头叫道,众人也跟着叫,声音聚在一起,非常地响亮。
花雪说道:“都起来吧,没必要磕头下跪。我不喜欢这一套,以后这一套虚的就不用了。”
众人都站了起来。
我看得目瞪口呆,花雪在一日之间,历经诡计与暗算,终于在今日大雨时刻,成为了花家新的家主。
这是花家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由此,花家第一位女家住花雪开始了她绚烂而夺目的一生。
花雪又道:“家内事务,先由花德、花仁、花礼协商处理。等我十八岁之后,再有我自行处理。不用事事都来问我,我年纪小,经验不够,处理起来不如三位爷爷的。”
花德、花仁与花礼三人一愣,道:“我等三人愿意为家主分忧!”随即花德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从花万里家中找出来的一封信,应该是三清山古家传来的。”
我不由一惊:“三清山古家?他们送信来花家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