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儿皱眉想了一会,说道:“用的种类很多,大部分我都不太记得了,应该都是很厉害的蛊虫。其中就有七色蛊,还有一些螳螂蛊……不过像金蚕蛊倒是没有,可能是因为金蚕蛊比较难养吧!”
叶欢说道:“蛊虫造成的伤害累积起来,所以你的内伤很重。没有金蚕蛊这样厉害的虫子,我想还是可以慢慢地调理好的!”
麻雀儿闻言,眼神亮了很多。
叶欢又问道:“那个小眼睛怪人,可有什么名字之类的,与蝙蝠法师碰头的时候,可曾相互称呼之类的。有个名字,也可以有个目标的!”
麻雀儿摇摇头道:“他们说了一番话之后,我才醒过来的,中间并没有听到蝙蝠法师称呼那个怪人,所以我不知道那小眼怪到底是什么人!”
麻雀儿的脸上多了一丝阴郁之色,看来是服下去的麻药失去了效果,七绝散的折磨马上就要发作了。
这时,莫失咳嗽了一声,道:“麻雀儿已经说了很多的话了,已经很疲惫了。让他再休息一会,等到后面再问问题吧!”
我拍了拍麻雀儿的肩膀,道:“麻雀儿,你好好休息,明天精神会好很多的。”麻雀儿点点头,伸伸懒腰,道:“我感觉没那么痛了,或许明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叶欢退到了门外,我留在屋内,照看七盏命灯,小心地添加香油,确保那火苗是保持着燃烧姿态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麻雀儿传来微微的鼾声。
莫失和莫忘两人守在床边,小心地照看边上的火炉。这时,莫失把三个白瓷瓶取出来,就摆在桌上,这时从山谷里带出来的三个瓶子,装着三只虫灵。
我加了一些火油后,莫失说道:“萧康,你也消息一会吧,有我照顾麻雀儿,不会出事的。放心吧,我看着命灯呢!”
我找了一个蒲团,就摆在地上,盘腿而坐,很快就进入了入定的状态,走了一边大罗神仙道,感到腹部的暖气更加充沛,身上暖意融融。等我醒来的时候,月光正从窗户缝隙穿透进来。七盏命灯又熄了一盏,只有四盏是亮着的了。
我连忙换上新的灯芯,准备再次点亮。
莫失喊道:“萧康,不用再点了,就是这七盏命灯,自己熄灭了,再点燃就不是麻雀儿的命灯了。剩下四盏不要让他熄灭就好了!”
我动作僵住了,最终还是按照莫失所言,任由三盏油灯熄灭了,细心照看剩下四盏油灯。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莫失道:“萧康,去打开半边窗户……没必要把门窗关得那么紧!”
我把窗户打开,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户,照了进来,整个房间非常地空灵。月光照在麻雀儿身上,麻雀儿微微睁开了眼睛,说了几句话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声长啸声,我心中一喜,是陆远回来了,忙跑下去,便见到陆远站在门口,一脸怒色,骂道:“那妖道很狡猾,跑得很快,差点就被我抓住了。他娘竟然让他跑掉了!”
叶欢道:“蝙蝠法师毕竟还是妖道人,他跑出去之后,你就不应该再追上去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萧康的结义兄弟服下了七绝散,之前又受了折磨,你去看看,看还能不能救回来!”
我奔上前,直接跪在陆远面前,求道:“陆前辈,你一定要救下麻雀儿,他吃了很多苦,不能就这么死了的。”
陆远把我扶起来,正色说道:“我跟你讲过的,我最不喜欢别人下跪。能救他我自然会救,救不了你也别勉强我。生死的事情,一多半是阎王爷管的,我不是阎王爷,你求我也没有用!”
叶欢骂道:“少在这里教训人了,你追那蝙蝠法师追了一天,快去看看吧。”
我、陆远和叶欢到了二楼麻雀儿休息的房间。陆远搭起了麻雀儿的脉搏,过了几分钟,方才说道:“求我没用了,只能去求阎王爷了。就算有七绝散的解药,也不能给他服下了!”
我愣住了,没想到陆远和莫失意见是一样的,看来麻雀儿的确是无药可治了,难以活下去了。我眼睛一下子红了,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
叶欢安慰道:“萧康,你该明白,人世间很多事情,都是无能为力。你不要太难过了。”
我看着熟睡过去的麻雀儿,不断地摇头,说道:“其实怪我,我要是能够本分一点,当初麻雀儿就不会被抓走了。陆前辈,叶前辈多谢你们了。我承受得住的!”
陆远本想说什么,被叶欢给制止住了,叶欢拉着陆远出了病房。远远听到陆远的声音,道:“这七绝散怎么救啊,再加上小娃娃体内经络全部被毁掉,还有那个精气神,也救不回来了。”
我守在麻雀儿身边,等到醒来的时候,便陪他说话,一旦七绝散发作,又喂他喝下一些麻药,缓解他的疼痛。到了第三天晚上,七盏命灯只有两盏是亮着的了。
麻雀儿的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连红烧肉和各种美味都吃不下去了,只能和一些青菜粥。太阳落山后,月亮悄然地爬了上来,整个苗人谷都在月光的笼罩之下。
麻雀儿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哥,我感到自己支撑不下去了。大哥,你告诉我,我阿爸什么时候可以赶到!我熬不过今天晚上了,我的身体很痛,很难过!我受不了了。”
我泪水一下子滚落下来,忍住没有哭出来,道:“麻雀儿,你给我听到,不能服输,一定要坚持住,记住我,一定不能服输!”
麻雀儿勉强露出笑容,道:“大哥,我累了,以后你代我好好照顾我阿爸,他老了之后,脾气会很大的。你以后多去看看他!”
我愣了一下,依旧是骂道:“这还要你说吗,我肯定回去看麻黄大伯的,你不要说话了,节约一点体力,你阿爸马上就会来的。你肯定还有话跟他说的!”
窗户大开,月亮慢慢地爬升,两盏命灯摇摇晃晃,表示着麻雀儿的生命力,已经开始耗竭,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可能挨不过今晚子时了。
我走到一旁,哀求莫失,小声道:“一定要等到他父亲来,说一番话,一定要挨到那个时候,莫失,我求你了,想想办法!”
莫失点点头说:“我到时候用银针刺穴,再刺激他的生命力,或许还能支撑一会,你放心吧,只要子时之前能够赶来,就一定可以见面的。”
月光在苗人谷流动,整个夜色都显得格外地安静。莫失让我把命灯移到了一楼的大厅上,关紧门窗,又把麻雀儿搬到了一楼大厅里,众人坐在四周,静等麻黄的到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静谧得可怕。苗平也在三天之内苍老了十岁,见麻雀儿苏醒过来,跪在地上,哀求道:“虫王,怪我不察,你困在苗人谷多日,请虫王原谅我!”
麻雀儿看了一眼苗平,道:“我不怪你,你起来吧……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心中清楚得很,要怪就怪那妖道和苗秀奇。你也不用自责!”
苗平完全跪在地上,啜泣不已。陆远听得心烦,上前抓住了苗平,把他丢到院子里面,道:“你家大棚中了那么多毒药草,你要是自责的话,就去吃两颗,别在这里哭哭啼啼地,听得大家心烦!”
苗平滚在地上,整个人傻了,忽然一跃而起,真的往大棚药庐里冲过去。我忙追上去,那苗平跌跌撞撞地跑进去,就往最里面的毒药草那边跑去。
我忍不住骂道:“你个傻蛋,受几句话都要去找死,你这几十年算是白活的了。”我用上无影步,追上了苗平,一把把他抓走,往地上一扔,叫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傻啊?”
苗平摔倒在地上,叫道:“七绝散重现人间,新虫王困死在苗人谷。我愧对祖宗,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我道:“愧对祖宗就去死,死了你还有颜面去见他们吗。你好好活着,确保苗人谷的平静和安宁,不为奸人诱导,才是你首要的目的!”
苗平倒在药材之间,鼻涕和眼泪都流出来,手上压倒了几棵药材,忽然叫道:“萧康,或许尸花可以救麻雀儿……可以救麻雀儿……”随即又低沉下去,说道:“连子时都熬不过去了,现在又去哪里找尸花呢……”
我心头也是微微一喜,随即陷入了痛苦之中,这个时候去哪里找尸花花瓣呢?哎,早知今日,就不该把十七瓣花瓣全部给那个玲珑了。
我抓起苗平,道:“好了,你不要玻璃心,被人骂几句就要吞下毒药草。眼下十三峒波澜涌动,你好好守着苗人谷,这才是你首要的责任!”
苗平点头说道:“多谢蝎子王赐教,我心中感激不已,我一定好好照看苗人谷,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把苗人谷带上邪路。”
哐当哐当两声,门外传来了锣声。苗平不由地一喜,说道:“他们回来了,青崖峒麻黄也应该跟着一起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