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浮城凉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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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希望我们生命从不荒芜

那夜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周浅的妈妈跳楼自杀了。晚晚看着屏幕上黎荷发来的信息,牙齿在寒冷的夜里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脑海里很寂静,也真的难受的要命,说不出的难受。

晚晚赶到医院的时候,周浅一个人坐在停尸房门口双手抱着头像僵硬了的石像。黎荷站在门口满脸悲伤的看着晚晚。晚晚知道黎荷想让她安慰周浅,可是晚晚真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去安慰他。告诉他别难过还有她么?还是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晚晚走过去,蹲下身抱住了蜷缩成一团的周浅,走廊上的灯发着微弱的光芒,外面的雨声很大很大,似乎要将这个城市吞没了一样。周浅穿着单薄T恤的身体在晚晚的怀抱里涩涩的发抖,随后听到周浅隐绰的哭声。时隔七年,想不到她也可以用自己微薄的身体温暖到那个给过她希望的男孩。

晚晚和周浅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安西西的十五岁生日聚会上,那天家里举办了一场很盛大的聚会,邀请了安西西所有的朋友以及爸爸她妈妈的亲人好友,晚晚不知道为何一个生日要办得如此之隆重,她猜想爸爸是想向众人宣誓安西西在家里的地位吧。

小孩子的世界就这样,但凡别人侵犯到自己的主权领土心里都会极大的愤恨,晚晚也不例外。特别是当安西西穿着爸爸买给晚晚的公主裙的时候她真的气愤得想扔个手榴弹把安西西炸得粉身碎骨。晚晚和安西西的生日就差十天,那天她们去商场同时看上了那条裙子,但是安西西妈妈硬是让她把裙子让给了晚晚。而现在裙子就光明正大穿在安西西的身上。

晚晚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安西西爸爸给她送了一个和她一样高大的芭比娃娃放在储藏室里。没有一点犹豫的就冲进那里拆开巨大的包装盒把里面长得和她有点神似的娃娃弄坏了。

之后晚晚就逃去家里的地下室里画画,那是一间很狭窄的地下室,里面仅仅只容纳得了一张画桌和一个人。晚晚画了很久,后来渐渐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晚晚感觉浑身都难受极了,四肢乏力得动弹不得,喉咙也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来。而这些都比不过晚晚内心的恐惧,她很怕黑,自从五岁那年我妈出去打麻将为了防止晚晚醒来乱跑把房门锁上时,她醒来外面雷神鸣鸣,雨声沥沥,晚晚无论怎么按开灯的按钮,它都死也不亮起来的时候起。黑暗会压得晚晚传不过气来。

晚晚努力往门口爬去,无论晚晚怎么摇晃那扇大铁门它始终纹丝不动。曾经晚晚看到过一篇有关全球变暖的报道,报道上的一张插图是一只企鹅站在一块逐渐融化的浮冰上,它安静的一动不动,眼神却是如此的让人心酸,那时晚晚想到的一个成语仅仅就是“朽木死灰”。晚晚无异于和那只企鹅一样,死亡一点点往自己逼近,但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死亡真的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过程会把你的希望一点点的磨灭掉。

晚晚以为她的世界可能一辈子就这样暗无天日了,妈妈可以为了所谓的财富名利理所当然把唯一的女儿放弃掉,她的爸爸可以为了一个完全不想干的安西西在众人面前甩我一巴掌,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将自己放弃了,晚晚想自己又有何种理由再同这个世界抗争。然而就在她都要放弃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有人在里面吗?”

随后一束微弱的电筒光从铁门的缝隙里穿了进来,晚晚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用自己仅存的力气再次抬手摇晃了大铁门。

“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把上面的锁给弄开。”

那束光轻柔的打在晚晚的手上,给这宛如深渊一样的夜里点起了一只蜡烛一样,晚晚似乎又重新看清了脚下的路,晚晚所有磨灭的希望在这一刹那逐渐复苏起来。周浅就像暗夜的一束光,给了她最热烈的希望让她能走出这片泥塘深渊,让晚晚相信自己还是可以迎来黎明的。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石头砸铁锁。

不知多久他才把那把顽固的铁锁给弄开了。晚晚的脑子已经进入迷迷糊糊的状态,连周浅的脸都没有看清,他抱起地上的晚晚就往楼上冲!后来晚晚发了三天的高烧,医生说如果那天晚上没有及时送来医院的话!她可能就烧成脑震荡了。

之后苏夏薇问过晚晚是不是因为周浅救了她她才这样没皮没脸的喜欢上了他,那时晚晚不点头也不摇头,就当什么也没听进去一样若无其事的对着苏夏薇画画。

晚晚承认那天晚上无论是谁砸开了那扇门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回报他,但是那人是周浅,是她见过一面的人,所以晚晚到底是何种原因喜欢上的周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人来了,生命里那扇门自然也就打开了。

雨下整整一晚,低洼的路面上积了一滩一滩的水,车子开过去就溅起水花来,晚晚打开窗子看着楼下陆陆续续而来的车辆,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一个招呼都没有和苏时安打就离开了,她掏出手机开机才发现电话上竟有数十个未接来电,并且全都是苏时安打来的。

晚晚转回头去看了眼慢慢入睡的周浅,昨晚黎荷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然后把周浅拽来了宾馆,可能是真的累了,刚进门,周浅就趴在床榻上睡着了。

晚晚轻轻的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拨通了苏时安的电话,晚晚都没准备好怎么和苏时安说的时候,电话就接通了。

“你去哪了,你知不道我有多担心。我以为你出事了,去报警,可是警察说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能报警……”苏时安噼里啪啦的一通说!

晚晚静静的听着苏时安的一阵埋怨,许久才说:“我没事,对不起,我不该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

“你在哪?”

晚晚握着电话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不打算告诉苏时安自己在宾馆,本来就够糟了,如果在搅进来一个苏时安,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掌控得了。

电话那边的苏时安坐在车里,手指上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烟,双眼通红的看着前方撑着伞走过的人,嘶哑着声音说:“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如果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找到你。”

晚晚知道苏时安的为人,这世界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这种老鼠和猫的故事

简直就是自不量力,与其说让他找到自己,还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