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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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1章 渡劫茶

那无垠的虚空中敞开一道星门,处黑暗中璀璨夺目,散发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魔尊逐步靠近。

魔尊踩在银光粉末般的阶梯,沿着虚空缓步而上,不多时便穿过星门,进入一个璀璨的世界。

这是一个世外桃源,四周生长着各式各样的蔬菜,每一种都如翡翠雕琢而成,晶莹剔透,清香四溢。而在桃园的正中,一颗苍劲枯树挺立,枯树下站着一位苍髯白发的老者。

那老者鹤发童颜,看不出年岁,穿着一身粗布袍,便如凡尘中卑微的农夫。当然,这个人既然出现在虚空的尽头,定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魔尊能感觉到,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腐朽的岁月气息,双眸深邃仿佛能洞穿一切。

“这就是苍天尊主?”看到这个老人之时,魔尊有片刻的错愕,实在无法相信,传说中主宰众生轮回的苍天尊主竟然是这幅德行?

老人在枯树下看着牛飞,面带微笑,慈祥和蔼,全无尊主的气势,反倒如寻常家的老爷爷一般和蔼可亲。

“我已等你多时了!”

终于,老人率先开口。

魔尊举步上前,跨过方格菜田,径直来到老人跟前。犹豫身高的差异,魔尊近乎是俯视的姿态,道:“你知道我会来?”

老人平静淡然,对魔尊的不敬并未动怒,笑道:“众生有轮回,世道亦有轮回。十万岁月浮指过,怅然又是一生来。”

魔尊不解,问道:“众生轮回皆掌于尔手,世道轮回亦掌于尔手乎?”

老人摇头苦笑,道:“魔尊曲解老朽了,老朽不过这天外躬耕老汉,卑微无奇,又焉能左右天意,掌众生轮回?”

“尔主宰神宫,统领诸神,若未执掌轮回,又何敢为苍天?”魔尊质问道。

“苍天为何物,世间缥缈之道也。魔尊此来,只为问一因果,本当给予答案于君,可老朽卑微,为道之尘沙,实无法给魔尊答案。”苍天尊主谦虚道。

“你不是上苍?”魔尊疑惑。传言中,九重天顶是上苍的寝宫,上苍即为上苍,必死万界大道之根源。而现在,神宫的主人就在面前,他却矢口否认,他不是上苍,也并不是主宰一切的天道。这个结果让魔尊无法接受,耗尽百年,自堕魔道,为得便是与上苍一争命运,可到头来,一直以为的上苍不过是普通人,而真正的上苍依然在虚无缥缈中主宰轮回。

老人面带微笑,对魔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枯树之下一青石做成的桌椅,桌子上摆着一套陈旧的差距。老人之意,是想邀请魔尊坐下品茶论道。

很难想象,一个是魔国的尊主,一个是神宫的尊主,本应见面就当大打出手,可此时却要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品茶论道,实出人意料。

于魔尊而言,这老人虽强大无匹实力深不可测。可是,他是魔尊,骨子里流着桀骜不驯的血液,若是疑神疑鬼,恐堕了魔国的威严。所以在苍天尊主的邀请下,魔尊大袖一挥,大喇喇地在石墩上坐下,等待着老人沏上一壶好茶。

老人始终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见魔尊坐下后,也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以灵泉之水清洗茶具,上下翻弄,动作行云流水,很是具有观赏性,由此也可以看出,老人沉淫茶道多年,以茶待客也是诚挚真心。

这是很奇怪的一幕,外界两大尊者和魔僧烛龙正在大战,声势浩大,震天动地,不时还有斩破云霄之声传来,看这架势战斗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而在外界艰苦鏖战之际,属于神宫与魔国的两大尊主却在枯树下品茶论道,看那安静的一幕,彷如两人不是敌人,而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之交。

老人清洗茶具完毕后,又将紫砂壶中灌满清泉,待煮沸之后,拂袖一招,枯树之上便飘下两片叶子,准确无误地落入紫砂壶中。

当枯树叶接触清泉之时,清泉由清变浊,不一会儿便变成了暗黄的液体,更有沁人心脾地幽香飘出,闻之不觉口生唾液,味蕾生香。

“来,此为渡劫茶,百年尚生一片,老朽平时嘴馋,时常采摘自饮,现在已所剩无几了。”老人将茶水分出两杯,一杯递于魔尊跟前,一杯留给自己享用。说话时还抬头望着枯树兴叹,大有心痛之意。

“渡劫茶?”魔尊看着跟前浑浊的茶水,幽香虽有些与众不同,却无任何稀奇之处可这百年来主宰魔国,四洲进贡的珍稀茶叶也不在少数,却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渡劫茶。

“是的,渡劫茶!此茶得地灵之造化,天灵之道韵,孕育百年方可为食,而若取灵泉浸泡,再以灵火煮沸,则为不世之茶,饮一杯则强身健体,饮二杯则祛百病,饮三杯则延年益寿,饮四杯则通天道。”

“哦?此茶真有如此神奇?”

“然!君若饮之,自会知晓。”

“但不知饮第五杯则会如何?”

老人摇头苦笑,并未作答。渡劫茶一杯尚且珍贵无比,便是苍天尊主百年方敢饮一杯,又岂会有饮五杯之时。

渡劫茶就在桌前,抬手便可拾得。可魔尊却闻而不饮,始终面带笑意地看着老人,仿佛在等着他的答案。

“怎么?怕老朽在茶水里下毒?”见魔尊不饮,老人打趣地笑问。

“非也!本尊统领四洲,天下无人不惧,又岂会惧此一杯茶乎?”魔尊满是自信,即便在苍天尊主面前,依然是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

老人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君真要饮五杯乎?”

“然,今日即与渡劫茶有缘,焉有不开怀畅饮之理。我观此树尚有四叶,加此一杯,正好为五,尔不会吝啬不予吧?”魔尊笑道,血红的双眸灼灼地盯着老人。

老人再次抬头,看向枯树上仅有的四叶,最终苦笑道:“也罢,君若执意要饮,老朽岂能拒绝。只是,渡劫茶造化参天,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可不能怨上老朽。”

魔尊大袖一挥,爽朗道:“本尊无畏生死,又岂会惧一茶水哉,尽管沏来,本尊自当全饮。”说罢,魔尊将跟前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放下茶杯,一脸热切地看着老人,直等着老人再次斟茶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