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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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幽香难寻

杨彦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刚才他刺出那一剑后,便被逍遥以强劲的袖风扇飞了,并被封住了气海,此时他对周遭的感官尚在,而不能运气也动弹不得。

弹指挥袖间便能断人气脉,这是阳明体天境界的实力,当然这也是对低上两个大境界的修士才有如此效果,同等境界做不到如此。

牛飞手提澜修剑,踱步到杨彦身前,冷笑道;“老匹夫,你刚才不是还要杀我吗?怎么现在不吭声了。”

杨彦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从承受那一袖风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大意了,在场还有一个极其强大的高手,只是现在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不说话?那好吧,我敬你是条汉子,我就给你个痛快。”牛飞举剑欲斩之。

“你不能杀我,我是归云阁的弟子,你若杀了我,我归云阁同门必然不会放过你。”面对死亡的危险,杨彦终于妥协求饶了,只是他求饶的话语中还带着威胁的语气。

牛飞不屑道;“爷从小到大还没怕过威胁,你归云阁若想报仇,尽管来找我逍遥,若是我皱了下眉头便不算好汉。”

“你……”杨彦还想说点什么,只是那把剑已然挥之而下。“休矣!”杨彦只能闭着眼睛等死了。

“住手!”而这个时候逍遥却开口了。

剑滞留在空中,没有斩下去,牛飞不解道:“喂,老帅哥,这人刚捅了我分身一剑,你不会想让我放他一条生路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并无大过,何况你已经杀了他的两位师弟,还是放了他吧。”逍遥淡然道。

牛飞很不服气:“你难道不懂得一个道理,面对仇人要斩草除根?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若下次还来找茬,我岂不是哭都没有眼泪?”

“不会,不会,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这次倒是杨彦主动恳求了,没有人想死,没有人不想活着。

“你走吧!”逍遥拂袖一挥,杨彦便恢复了自由,这时,逍遥又说道;“回去之后告诉玉玄子,就说你的师弟是我杀的,我随时欢迎他来东海寒竹林找我。还有,暹罗国君教子无方,穷兵黩武,他这个国王也该让让了。明白了吗?”

听了逍遥一番话,牛飞腹诽不已,他不知道玉玄子是谁,但想来也是归云阁的领导层次。虽然很看不惯逍遥装B,但是没办法,人家不仅帅得一塌糊涂,还有这样的实力。

而杨彦听到这番话后,更是一把跪在了地上,惊讶而恭敬道;“难道阁下就是东海寒竹林的玉萧居士?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赎罪。”

“这就不必了,赶紧滚吧!”逍遥不耐烦道。

“是是,晚辈这就滚。”杨彦点头哈腰,不负当初的神气。

“慢着!”正当杨彦准备滚的时候,牛飞却突然开口了。

“不知阁下还有何指教。”杨彦心中一紧,难道玉萧居士已经放过我了,这人还要不依不成。

“在走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前些日子可曾有个天玄派长老带着两名弟子去过你归云阁,这位长老叫苏无畏,两名弟子分别叫沙莎,李孤铭。”牛飞问道,这一路上一直在打探沙莎二人的消息,只是这都几个月了,还是没有丝毫下落。而眼前这人正好是归云阁弟子,指不定能打听到一丝有用的消息。

原来是找人,杨彦摸了摸额头上的虚汗,说道;“三月前倒是有三位天玄派弟子入山拜访,但不知是不是您说的那三位。”

一听到有莎莎的消息,牛飞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一把抓住杨彦的衣袖,激动道:“一定就是他们,他们现在在哪儿?”

“额,他们曾在山中逗留数日,只是后来又来了位东洲天尊山的天师,天师见那三人中有位极灵根修士,便想引渡其去东洲天尊山修行,至于后来有没有去天尊山,那我就不知道了。”杨彦说道。

“天尊山?”三人中有位极灵根修士,确定就是沙莎他们无疑,李孤铭是极灵根,在临风城便已证实。可是,又怎会平白无故杀出个天尊山的天师?若是他们真去了东洲天尊山,那再见之日也不知是何时了。想到此处,牛飞一阵失神,情绪低落。

沙莎李孤铭和牛飞来自同一个世界,在牛飞心中便如同家人一般,那是一种同类的亲切感,即便这个世界再缤纷的人儿也无法代替那种感觉。

趁着牛飞失神之时,逍遥朝杨彦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杨彦如临大赦,哪里还敢逗留,当即逃也似的跑了。

夜里,依然是金碧辉煌的文瑞阁,残局早已打扫干净,院子里也恢复了往日的葱郁和安静。

牛飞独坐在门槛上,看着夜空中难得冒头的月亮,心中被愁绪填满。

一路奔波,远行万里,而沙莎的踪影依然在迷雾深处,寻不见摸不着。牛飞很失落也很茫然,就如同一直坚持在心中的信念轰然倒塌,余下的只是不知该何去何从。去东洲天尊山,那无异于痴人说梦。南洲于东洲相隔不知多少万里,中间更有远洋阻隔,那海域是万重恶海,妖兽横行,若没有高人庇护或特殊的捷径,根本无法穿越。

“哎!”牛飞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浑然不觉寒冷……出云国事已了,明日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但不知为何,心中突生出一丝不舍,徒添惆怅。

老国王领着一众侍女侍从来到文瑞阁,踏入院门便见牛飞躺在门口的地板上,不知在想什么。

老国王也没有打扰,屏退了左右后,独自走了进来。

“陛下!”远远便看见了老国王,牛飞还是礼节性的点头问候了一句。

“嗯,我刚好路径此地,便来看看你。”老国王淡然说道,听起来好像真是路过,也只有他知道自己是带着目的性来的。

“承蒙陛下厚爱,在下感激不尽。”牛飞笑道。

牛飞的话有些虚情假意,但是老国王并没有在意,他也挨着牛飞在地板上坐下,说道;“少来这套,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个老头子。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今天救了曦儿。”他的话语出奇的亲切,便如同长辈在跟晚辈开玩笑。

牛飞很不适应,有些诧异的看了老国王一眼,怎么这白天还要跟我拼命,晚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虽然不解,却还是嬉笑道;陛下,你若真要谢我,就赐几个小美人给我晚上暖被窝,别的就免谈吧!”

面对这么肤浅的要求,老国王也不恼怒,他笑道;“既然你有如此要求,那寡人便将这王宫中最美的美人赏赐给你如何?”

“真的?陛下,你是一国之主,可别说话不算话啊。”牛飞搓着双手,一脸期待之意,活似个从未见过女人的老处男。

“当然,君无戏言。”

“快快快,我已经饥渴难耐了,最美的小美人在哪儿呢?”

“你不是见过吗?”

“你是说洁曦公主?”牛飞诧异道。

“当然,不然何人担当得起第一小美人。”老国王笑道。

“不不不,我只是要个小美人今天晚上暖被窝,洁曦公主就算了!”牛飞汗颜道。

“怎么?你觉得我女儿不够漂亮?”一听牛飞要拒绝,老国王脸色马上就变了。

“不,公主殿下之美貌世间少有。可就因为公主殿下太漂亮了,而我又只是一介草莽,实在是高攀不起,高攀不起。”牛飞连忙摆手拒绝,他虽然没个正行,一肚子花花肠子,但是也没有泛滥到四处留情的地步,他的本质还是很终一的,至少牛飞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一听牛飞竟然找这么荒唐的理由,老国王当即就怒了,一把揪住牛飞的衣服,怒声道;“卓无尘,你玷污了曦儿的名声,你若不娶她过门,你让曦儿以后怎么做人。我告诉你,今日你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

很难想象,一个九五之尊的帝王,竟然会像个普通老百姓一样粗鲁……可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世间纵然有尊卑贫贱,但所有父亲都是一样的,都会为了儿女的一切跟人挣得面红耳赤,国王也不例外。

“陛下,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没有玷污公主。昨天晚上公主来探望我,由于天寒地冻,我怕公主着凉,便倒了杯酒给她暖身子,可谁知公主一杯就倒了,这实在是不能怪我。再说,你虽然是国王,但也不能威胁我呀!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人都是有尊严的,你可不能依赖卖老。”牛飞苦口婆心地劝导,说道最后竟又开始威胁起来了。

“你……”老国王气得直哆嗦,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以前无数王孙公子前来求取公主,都遵循公主的意思给回绝了,现在倒贴给别人都不要,这让老国王一张老脸往哪儿搁。

“父王是想让曦儿羞愧死吗?”洁曦公主不知何时到了门口,她低着头蹙着眉,眼波里无风无浪,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洁曦公主站在门口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看着洁曦公主远去的身影,老国王心如刀割,他最后看了牛飞一眼,拂袖而去,只是没走出两步,又回来重重地垂了牛飞一拳,觉得还不解气又踹了牛飞一脚,这才愤然离开。

牛飞当然不会还手,他看着天上两轮美轮美奂的月亮,不禁长叹道:“哎,明月长歌岁岁有,佳人如梦不长留。”叹罢后自嘲一笑,然后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灰尘,便迈开脚步朝洁曦公主追了过去。

王宫之中,花香正浓。

月色的映照下,院子里的梅花,山茶花,君子兰开的正艳。

浓郁得花香缭绕在琉璃长亭,佳人款款行。

“公主殿下,哦,不,曦儿,请留步。”牛飞终于赶上了洁曦公主,在梅花盛开的长亭外。

洁曦公主驻足,却没有回头:“公子,夜已深,你明早还要赶路,还是早些歇息吧。”话语虽是关怀,却十分陌生与凄然。

“曦儿,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昨天晚上,我真是无心之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话到临口,又语无伦次了起来。牛飞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瓜子,怎么还说不清楚了!

“公子,往事休要再提,曦儿都已经忘了,公子何必还执念着。”

“我知道……可是!”

“公子,曦儿要回去休息了,告辞!”洁曦公主打断牛飞的话,微微福了一礼,便起步离去。

“嗳!”牛飞伸手挽留,可那倩影已然离去,渐渐消失在那梅花深处,徒留满地幽香。

凉薄的月色使人寂寞,淡雅的花香使人惆怅。牛飞最终没有再追上去,他知道即便追上去了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我娶你?不,这只是一段错误的回忆,终究只能在记忆深处。

黄流城外,二十万黑甲士兵驻扎,灯火辉煌,三百里连营。此时大多数士兵皆已睡去,唯一中军大帐中还有一人焦急地等待着,暹罗王国国王拓跋宇。

拓跋宇身披甲胄,自帐中来回踱步,坐卧不安。怎么三位国师去了一天了还不回来,莫非有什么变故不成。

正在拓跋宇寻思间,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大国师杨彦。

拓跋宇连忙迎了过去,焦急地问道;“国师,情况如何?”

杨彦坐了下来,语气不善道;“你只问情况如何,浑然不顾我兄弟生死乎?”

拓跋宇大惊,茫然四顾,这才发现杨彦是一个人回来的,不由问道;“二国师和三国师现在何处,怎只有你一人回来了?”

一想到二位师弟的死,杨彦不免怒极,愤然道:“哼,为了你那纨绔二王子,这次竟将我二位师弟的命都搭了进去,你还有脸问现在何处。”

“什么?二位国师死了?出云国竟有如此高手!”拓跋宇大惊失色,这十年来虽然一直听闻出云国有高手庇护,却从未有确切消息,不免让拓跋宇以为这神秘高手不过是出云国故弄玄虚而已,为的是让诸国有所顾忌,不曾想这神秘高手真有其人。

“我还骗你不成!”杨彦咬牙道!

“如此说来,我儿之仇报不了了!”拓跋宇叹道。

拓跋宇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是激起了杨彦心中的怒气。只见杨彦锵地一声拔出佩剑,朝着拓跋宇一步一步而去。

“国师,你这是要干什么?我可是暹罗国王!”拓跋宇惊慌失措,连连后退。

“昏君,国王又如何,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一堆草芥。今日我便杀了你,已祭我二位师弟在天亡灵。”杨彦举剑便刺。

“你不能杀我……我……俊儿会为我报仇的!”拓跋宇最终还是倒在了血泊之中,死不瞑目。

一代帝王就此身死,死的死的冤屈不不明不白!而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前两天他的儿子强抢出云国公主未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