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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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薄情寡义

寂静的神魔大殿,七八位美貌的舞姬在地上瑟瑟发抖。眼泪自白皙的脸颊滑落,冷汗自饱满的额头流淌。她们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却即将在一不小心的过失中丢掉性命。

“来人!”

魔尊依然单手撑着太阳穴假寐,可语气已如寒霜一般冰冷。一声令下,殿外哗啦啦地冲进来一大群武士。这些武士身披黑甲,手持利刃,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进入大殿后屏息而立,只等着魔尊的旨意。

在这一刻,乐师和舞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皆哭嚎着大喊:“魔尊饶命啊!”

魔尊冰冷无情,对他们的哭嚎视若未闻,大袖一挥,淡然道:“将他们拉下去,杀了!”

一声令下,数百名武士一拥而上,顷刻间便将这十几名乐师和舞姬给拿住了。

“魔尊大人饶命!饶命啊!”

他们吓得肝胆俱裂,不停地哭喊,可魔尊不会留情,这数百名武士也不会怜香惜玉。

“住手!”

而就在这十几条性命即将交代之时,神魔大殿中忽然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纷纷寻声望去,便见念飞气急败坏地跑到了魔尊宝座前,一脸愤怒地看着牛飞,怒道:“父亲,他们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赶尽杀绝?”

“他们打搅了我的兴致,当以死谢罪!”

牛飞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无比霸道的威严。

“兴致?就因为打搅了父亲的兴致,这十余条鲜活的生命便将身首异处?父亲,你未免太残忍了!”念飞无视魔尊的威严,义正言辞地强烈谴责。

“大胆!”

牛飞豁然睁开眼,冰冷的双眸中是血一般的猩红。

触及这双眼睛,念飞只感觉浑身冰凉,整颗心也不由地发颤。

牛飞瞪着血红的双眸,怒视着自己的儿子,道:“你便是这样跟父亲讲话的吗?这些年你娘亲是如何教你的。”

“相公……我……”一句话让若蓁如遭雷劈,整个人呆立当场,眼泪也不由地簌簌而落。不敢怠慢,这些年来,若蓁对念飞一直约束有加,鞭策不断。可没想到,这二十年的含辛茹苦,到了牛飞眼里,却是如此不堪。

见娘亲如此悲坳,念飞原本有些惧怕的心当即无所顾忌了。他再次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娘亲这二十年来一直不曾有过懈怠,倒是你,无情寡义,残暴厮杀,有什么资格谴责娘亲。”

“混账!”牛飞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念飞不过二十出头,又岂能受得了魔尊一巴掌。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如风筝倒飞了出去。

见此一幕,若蓁吓得肝胆俱裂,连忙一跃而起,自半空中接住了念飞,才避免其摔伤碰伤。好在,牛飞这一巴掌并未有多少力道,不然念飞非得被拍死不可。可即便如此,念飞脸上也留下了五个猩红的指印,而且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

看着惨不忍睹的念飞,若蓁哭得死去活来,怨道:“念飞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怎可下如此重手!”

这时,沙莎也看不下去,站出来责怪道:“牛仲基,你还有没点人性了,念飞还只是个孩子,你说两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动手,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牛飞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念飞,又看了看还带着血渍的手。心中忽然涌来无尽的刺痛,不由地抱着脑袋嘶吼。

“啊!”

面对牛飞突然的举动,大殿中无人敢上前询问和关怀。因为,这是魔尊,是一切魔念的源头,世人连看上一眼都心怀忐忑,又岂敢主动靠近。

诸人就这样怔怔地看着牛飞,直到许久之后,牛飞才从痛苦中恢复过来。

他踱步回魔尊宝座,继续撑着太阳穴假寐,淡淡地对魔国武士道:“退下吧!”

“谢魔尊不杀之恩!”

这声退下是念飞争取的结果,十余名乐师和舞姬终于幸免于难。可是,伴君如伴虎,虽然这次保住了性命,可下次呢?下次又有谁来解救他们?

诸人退下,转眼间,大殿中只剩下了若蓁几人。而在这时,牛飞再次开口,道:“你们远道而来,想必早就累了。我已为你们准备了住处,早些下去休息吧。”

说罢牛飞招了招手。当即便有一名魔宫女官走了过来。

牛飞对女官道:“带她们去风云阁,好生招待,若有怠慢之处,我拿你是问。”

女官噤若寒蝉,连忙点头应是。而若蓁几人对牛飞心灰意冷,自然也不愿意逗留。所以,没到片刻,大殿中便走了个精光,除了牛飞孤身一人之外,四周连个喘气得都没有了。

风云阁位于魔宫深处,是座占地极广的阁楼群。若蓁几人被分别安置,可此时却全都聚在了念飞的住处。

阁楼中,念飞躺在穿上昏迷不醒,姬无仇在一旁为其把脉,其他人则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过了片刻之后,姬无仇号脉完毕,若蓁连忙紧张地问道:“姬大哥,念飞的状况如何?”

姬无仇笑道:“若蓁妹子尽可放心,老牛保留了力道,这一巴掌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半日毕可痊愈。”

其实念飞身体无碍,诸人早就知道了。只是若蓁关心则乱,非要再三确认不可。

“哎,大哥也真是的。念飞这孩子虽然脾气冲了点,可好歹也是一片善意,大哥怎能无端动手,还好念飞无碍,不然悔之晚矣。”李登近长叹道。

“老牛已深陷魔障,早已不是当初的牛飞了。恐怕,这次我们就算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将其从魔障之中拉回来了。”姬无仇亦是叹道。

几人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皆是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只有若蓁一心都在念飞身上,暂时没想过这些事情。

见若蓁还在暗自垂泪,姬舞儿善解人意,安慰道:“姐姐,今日之事并非夫君本意,你切莫放在心上。”

若蓁苦笑道:“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念飞是我的一切,他若有个意外,叫我怎生过活!”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禁流下。

姬舞儿知她心中凄苦,再多话语亦是无用,只能紧搂着她的肩膀,给她多一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