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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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浩劫当空

可以想象,当你奋不顾身地与敌人周旋时,身边的袍泽一个个倒下,而你好不容易将剑刺进了敌人的身体,到头来却发现,敌人是杀不死的。这样的情况让人茫然,也让那所有的牺牲都变得不值。

恐惧笼罩在所有樊河派弟子心头,在这一刻,他们萌生了退意,终于不再斗志昂扬。因为,那所有的奋不顾身,都只是临死前的苦苦挣扎,与其在惶惶中等待死亡,还不如转身逃离这是非之地。

终于,有人撇下了眼前的敌人当了逃兵……常言道,兵败如山倒,当有第一个人逃跑时,便会有第二个,紧接着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所有。

看着那四处溃散的樊河派弟子,牛飞一剑逼开了手下的敌人,连忙跑到逍遥身旁,大声喊道:“老帅哥,樊河城守不住了,我们快走吧。”

逍遥望着那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心如刀绞,怒喝道:“我不走,我要杀光这群杂碎。”

“老帅哥,你清醒一点,这些都是尸灵,杀不死的。你若再不走,我们都要被魔国大军团团围困,到时候就算没有被杀死也要被累死的。”牛飞心急如焚。

他说的是实话,本来这一路连夜兼程就已经狼狈不堪了,现在又经过一番鏖战,灵气早已经快耗光了。这个时候若还要迟疑不撤,很有可能被魔国大军淹没,到时候慢说是拯救天下苍生了,便是能不能保住这条命都难说。

逍遥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眼见着生灵被魔徒屠戮一空,他那颗心又岂能安生?

“哎,也罢,咱们走!”最后逍遥还是长叹一声,然后与牛飞一同撤离。当行至天边之时,逍遥再次回头撇了樊河城一眼,眼中尽是痛惜与悔恨。

樊河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樊河派中除了樊掌门还在坚持以外,能站着的门人已经寥寥无几。

看着那横尸遍野的大地,以及那溃败逃跑的弟子,樊掌门由衷地发出一声轻叹。他知道,自今日过后,天下再无樊河派。樊河派这数万年的传承终是消散于烟尘中了。他不甘他惋惜,却毫无办法,这是历史轮回的轨迹,亦是上苍无情的灾劫,躲不掉避不了。

“樊河先祖啊,弟子愧对于您啊。”最后,樊掌门仰天长啸,以染血白袍遮面,拔剑自刎。

鲜红的血液喷洒长空,无畏的灵魂祭奠九天,樊河派满门英烈,最终全部葬生在魔国大军的屠刀下。

乌云笼罩在东洲大地。当北部樊河派覆灭的消息传开之时,整个天下都震动了。

那可是东洲第二大派啊,其实力仅次于天尊山,竟在不到短短数个时辰内,便被魔国大军屠戮一空,这简直就是亘古未有的惊天大事啊。直到这个时候,世人才终于醒悟过来,魔国封印已经解除了,十万年前的魔国大军重现人间了,他们要血洗人间,而这整个天下的人都将引颈就戮。

四洲各地响起人们的哀嚎,绝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万古魔国一旦开,这天下岂还有宁日?

这次,不用牛飞二人再通知。所有得知消息的人,皆在当天便收拾行李细软,连夜往南洲赶去,在不到短短一天的时间内,整个东洲尽八成的门派与城池皆跑了个空,全都只剩下了那些走不动的老人与孩童。就连那些毫无修为的凡人也不例外,他们没有灵气,不知御风而行也不知驾驭坐骑。尽管如此,他们也要靠那条血肉双腿,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当然,东洲之内还有两成修士没有选择逃离。他们都是固执的守旧者,不愿祖宗基业被魔国大军践踏,所以选择死守山门,与山门共存亡。对于这些人,牛飞和逍遥没功夫理会了,因为他们不可能为了这两成生灵,而放弃更多的生命。

时间刻不容缓,牛飞和逍遥自撤离樊河城后,一路往南,准备先去天机阁再去天尊山。

可当二人赶往玄机海时才发现,那昔日悬浮在半空的天机山上早已空空如也,除了那些雄伟大殿和苍翠树木之外,整个天机阁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毫无疑问,他们都往南方逃了。

对于天机阁的逃兵行为,牛飞腹诽不已。这还是号称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天机阁?在为难发生之时不知在前线抵御魔国大军,反倒利用先天三十二卦占卜天机,从而自私地逃跑,实在是名不副实。

当然,现在天机阁已经人走茶凉,牛飞就算是发牢骚也没用了。最后也只能继续南行,一路往天尊山而去。

在这路程中,西洲也传来了消息。

话说魔国另一路大军自西洲北部入境,一路横扫灭了数十个佛门大派,亦有数千万人横死在魔国的屠刀下。魔国大军的突然而至,让在玄武肆虐之中的西洲大地雪上加霜,西洲亿万生灵也因此陷入亘古未有的浩劫之中。这个时候,为了亿万生灵的安危,佛国领袖苦贤灵佛祖果断弃山门于不顾,率领一众佛子连忙撤离南洲。而西洲其他佛门,亦是紧随其后,尽皆奔赴南洲大地。

至此,天机阁预见的千古浩劫终于发生了,整个天下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各处都是南逃的身影。而魔国大军呢,一路高歌猛进,从北自南,所过之地如蝗虫犯进寸草不生,无数人倒在了它们的屠刀下,亦有无数繁华的城池化成废墟。

不过,四洲大地人口基数庞大,纵然潜逃者数不胜数,可留下的人数也是不可估量。也正是滞留的人数太多,而魔国大军杀伐需要时间,因此也拖延了魔国大军的步伐,也为那些南逃的人争取了时间。

“哎,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这浩劫何时才是个头啊。”

在南去的路上,逍遥俯览脚下的大地,入目可及的地方尽皆是慌张的世人,而那留下的建筑,多是十室九空,一片惨淡的光景。

“哎,魔国大军肆虐人间,若无解救之法,即便这些人逃到了南洲,也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牛飞亦是长叹。这一路见到的惨景太多,即便他是世人畏惧的人屠也有些于心不忍了。

“世人寻天问道,欲与长天齐寿,可到头来,终不过是凡夫俗子,亦终抵不过那冥冥浩劫,可悲可叹啊!”逍遥还是往昔的白衣胜雪,可此时却满面如霜,憔悴如斯,可见他那颗忧国忧民之心何其沉重。

见逍遥有些气馁,牛飞不觉一笑,安慰道:“老帅哥,别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浩劫虽让生灵涂炭,却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我相信等时机一到,一切迷惘自会被清风吹散,届时还是一个朗朗乾坤。”

“希望如此吧!”逍遥帅气的老脸浮满忧愁,此时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