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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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黑衣人

当牛飞和逍遥踏入东洲之时,已到了落叶枯黄的季节。

行迹于高空之上,俯览脚下的大地。入目可及之地,尽皆是一片枯败的惨景,树木枯萎,花草凋零,漫山遍野的腐朽气息,毫无生命迹象。看着这一幕,牛飞不由地问自己,是否浩劫真要来了?是否这天地真要沦为地狱?

没有答案,或许,此时也唯有能预测未来的天机阁能知道了。

又过了一天,牛飞和逍遥踏足玄机海,再次来到了天下盛名的天机阁。

天机阁亦如往常,巍峨的大山悬浮于湖海之上,山中阁楼显现,灵气浓郁成雾,仙鹤举霞而飞,一派仙家福地之景。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天机阁人心惶惶,上到阁主长老,下到弟子伙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凝重之色,脚步也十分匆忙,仿佛即将有大事发生。

看着这些人,牛飞很是好奇,不就是浩劫将至吗?怎么弄得像天要塌下来了似的,至于吗?

牛飞不理解,同时也没有理解的时间。因为他和逍遥刚踏入山门时,天机阁阁主便迎了过来。

“逍遥先生,老阁主已经等候多时了。”黎阁主躬身迎候,态度十分尊敬。同时他还偷偷打量了牛飞一眼,却没有多言。

逍遥背负双手,也没有其他客套话,直接了当地道:“在前面带路。”

“是!”黎阁主躬身应是,然后领着一众弟子往主阁而去,牛飞和逍遥紧随其后。

穿过几座阁楼与小道,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大殿前。

这座大殿占地不广,也不如其他殿宇气派,可它却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特点,就是特别高。

牛飞站在殿前抬头仰望,只见大殿的顶端耸入云霄,一眼望不到头。或者说这已不是殿,而是一座塔,直通天宫的塔。

踏入塔内,里面有间特殊的房间,这房间四周空旷,没有任何陈设。几人进入其中后,黎阁主便启动了机关妙法,刹那间房屋带着几人扶摇直上,没过一会儿便出现在了通天塔顶层。

这是一个锥形建筑,处于云层之上,不时还有霞云从身旁飘过,让人如置身于云宫之中。

此时,牛飞几人踏入其中,便见周遭无数侍女穿流如梭,每个人手中都端着药石等物,行色匆忙,似乎这屋里有个重症病人,不久将辞别人世。

“难道老阁主已经不行了?”看着这些人,牛飞如是想到。也诚如他所料,在弯过几道长廊后,果然见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那老人面色苍白,枯瘦如柴,躺在床榻之上久久不曾动弹,若不是还能察觉到他微弱的呼吸,定让人以为这是个死人。

此时,黎阁主将逍遥和牛飞领进屋内后,便缓步走到老人身旁,在其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那老人便睁开了浑浊的双眼。

“扶我起来!”老人的声音十分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他毕生的力气。

不用吩咐,在老人话音刚落之时,便有数名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并在他背后塞了个枕头,让他可以倚靠。

坐定后,老人缓缓转头看了逍遥一眼,然后吩咐下人道:“快,赐座看茶!”

“不必了,你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逍遥摆了摆手拒绝。

老人喘了几口粗气,努力了很久,只说出了五个字:“浩劫提前了!”

“浩劫提前了?”逍遥蹙眉,侧头看了牛飞一眼,然后对老人说道:“你是说,此次天魔一族的覆灭,并未解除浩劫危机,而且还提前了?”

老人微微点了点头道:“数日前,我在得知天魔一族覆灭后,便以三百年寿元为代价,再次施展先天三十二卦占卜,未来一角天机显现,浩劫不仅没有去除,反而提前了时日。”

听到此处,牛飞不免动容。这老家伙前段时间还精神抖擞,再见时却以行将朽木,原来他又牺牲了三百年寿元。试想,人生在世纵为修士又有几个三百年?而这老头,动不动就牺牲三百年,不变成这样才怪。

听闻老人之言,逍遥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道:“如此说来,浩劫一事与天魔一族无关?这就奇怪了,浩劫之象来自极北魔国,我此去曾查看过魔国封印,确定封印不会暂时解除。而现在,唯一解除魔国封印的办法便是魔尊之血。”说道此处,逍遥不由又看向了牛飞,并继续道:“现在魔尊之血虽已成熟,可萃取魔血的天魔一族已经覆灭,又有谁会更改命数呢?”

逍遥所言为实,当世唯一对牛飞有威胁的天魔一族已经覆灭,又有谁会萃取魔血成功,从而打开魔国封印呢?当然,天魔老祖就不必说了,因为他的命只是暂时保留,只消逍遥腾出手来,便绝无存活的可能。

老人张了张嘴,却发现刚才那番话已经耗费了全部力气,现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时逍遥又说道:“如此说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魔国封印出现了变数,即将自动解除。”

“不!”老人否认,他本想说些什么,怎奈实在乏力,半坐在床上不断发出粗重的喘息。

见老人如此,黎阁主等人连忙冲了上去,立马开始为老人输入真气,以此来强行保住他的心脉。片刻之后,老人的状况稍有所好转。这才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手,指着牛飞虚弱道:“你们忘了,还有一人,黑衣人……”

“我?”牛飞也是一脸讶异,他指着自己,满头疑问。

“黑衣人?”逍遥也诧异地看了牛飞一眼,因为此时的牛飞就是一身黑袍。不过,老人的话让人很糊涂,他既指着牛飞,又说忘了还有一人,黑衣人。这个黑衣人到底是指的牛飞还是另有其人?

“黑衣人是谁?”逍遥再次问道。

老人浑浊的双眼看了逍遥与牛飞一眼,蠕了蠕嘴唇,却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上天给他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即便对这世间还有许多不舍,也终将是无可奈何。

离开了通天塔,牛飞和逍遥二人漫步在天机山的小道上。至此,二人还在回想老阁主的话语,他说的黑衣人是谁?这其中的变数又在哪里?

二人很想知道答案,可此时已无人解答。老阁主已经油灯枯竭,他带着所有的答案一起去了天堂,未来的路,也只能靠牛飞二人自己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