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21845200000298

第298章 我是谁

殿中陷入短暂的宁静,片刻之后姬天宇问道:“老祖,晚辈有一事不明,不知老祖能否赐教。”

天魔老祖显然心情不错,笑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

“是!”姬天宇恭敬道;“晚辈不解,当初老祖施展天魔归云,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太清天尊等人,为何当时不将其除掉,如此也可少些麻烦。”

“呵呵,天宇啊,有些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别看当时老夫可力压群雄,但若真要斩草除根,还要费些周折。何况,就算杀了太清那个小儿,也还有另一个太清与我作对,对我族来说没有益处,即如此,又何必枉下杀孽。”天魔老祖笑道。

这番话让姬天宇一阵错愕,这老家伙平日里铁血无情,怎么这次慈悲起来了。

看出了姬天宇的疑惑,天魔老祖又笑道:“天宇啊,你要记住,我族的使命是萃取魔尊之血,重启魔国之门。至于于此无干之事,能避就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夫可不想这大好的机会就此错失!”

“老祖教训的是!”

“对了。”天魔老祖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人屠可有下落了?”

“老祖,按你的吩咐,几名执法堂长老已率族中精英外出搜寻,只是这几日下来,还未有消息传回。老祖放心,这人屠是逃不出我天魔一族的手掌心的。”姬天宇答道。

天魔老祖点了点头:“嗯,这次是我大意了,下次他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这一刻的天魔老祖,浑浊而深邃的双目中满是杀意,与方才判若两人。诸人一阵寒颤,无一人敢出声。片刻之后,天魔老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诸人这才恭恭敬敬地离开了大殿。

出了大殿,姬天宇并未回到居所,而是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座密闭的监牢之中。通禀了看守监牢的族人,姬天宇来到了监牢的最深处,这里有间密室,密室里关押着天魔一族唯一的犯人——姬舞儿。

“你来做什么?”

门还未开,里面便响起姬舞儿冰冷的声音。

姬天宇打开锁链推门而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有些憔悴的姬舞儿,以及她冷若冰霜的神情。见她这般模样,姬天宇不由地摇头苦笑,道:“舞儿,你还是这幅冷淡的性子,也不知改改。”

“你来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的话,请你离开,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姬舞儿冷淡道。此时,她衣衫褴褛,妆容凌乱,面容憔悴,不再是当初高高在上的第一美人,而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囚。可即便是如此,她柔美的风姿丝毫不减,反倒因为这份凌乱,更加凄美了许多。

看着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姬天宇没有惋惜之情,反倒板着脸,沉声道:“难道关于他的消息,你也不愿意听了吗?”

听到这个‘他’,姬舞儿浑身一颤,冷漠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这个他不是别人,就是姬舞儿心心念念的人屠牛飞。只不过两人之间注定悲剧收场,即便魂牵梦绕亦是无用。

“他……怎么样了?”姬舞儿的声音很轻,轻到微不可闻。

“你果然还念着他。”姬天宇愤恨道;“我就不明白,那个人屠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付出?”

姬舞儿精致的脸颊划过两行泪滴,她轻声道:“你不懂,当一个人走了进了心理,纵使他有千般不好,亦让人无怨无悔。何况,我并未付出过什么,我带给他的,只有欺骗与背叛……”说道此处,姬舞儿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接着问道:“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哼,他已经死了!”姬天宇没好气的说道。

听姬天宇之言,姬舞儿并未相信,反倒无比肯定的道:“他还活着!”

“你没听明白吗?我说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老祖手上,而且已经成为了血祭。”姬天宇怒道。

姬舞儿置若未闻,转身不再看自己的父亲,背对着他道:“我已经有了答案,无需你再多言,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你!”姬天宇气得直哆嗦。他明白,凭姬舞儿的聪明才智,又如何看不出这诓骗之言。他之所以如此说,便是为了让姬舞儿死心,如此才有一线生机。

可是,姬舞儿太执拗了,说什么都没有用。

阴暗的囚室中陷入短暂的宁静,父女二人不再说话,而姬天宇也不曾离去。

过了许久之后,姬天宇还是长叹了一声,再次轻声劝道;“舞儿,放下吧,放下这一切,向老祖坦白认错,如此你才有活命的机会。”

“呵!”姬舞儿冷笑,淡淡地说道;“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还不如慷慨而卑微的死去。”

“你……”姬天宇气急,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气,终是拂袖而去。

“哐当!”大门的铁链再次合上,空旷的囚室中再次安静。

安静,静到空灵。站在这无声的静中,姬舞儿缓缓伸出素手,轻轻抓向窗外的黑暗。她嘴角扬起轻柔的笑意,美眸柔情中带着希翼紧紧地盯着黑暗之中,仿佛那黑暗的尽头,有她渴望的蓝天。

地上,地下,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这不同世界中的人却都在做着同样的事——寻找人屠。

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人屠牛飞却还是没有踪影,他如人间蒸发一般,在这世间再无存留,任天下人如何寻找,终究是了无音讯……不过东洲终究是太大了。在这大到无法想象的地界中,人如沧海一粟,渺小如蝼蚁,又岂是能轻易找到的!

东洲西北。

此时的西北之境,除了偈罗寺有因果神钟庇护而安然无恙之外,其他地方尽皆成为荒土。放眼十万里,山塌地陷,树倒花残,连一个活着的生物都见不着。有的只是遍地的浮尸,以及充斥于空气中的腐臭。

这是玄武降世的后果,大好的河山,竟在玄武的几声怒吼中毁于一旦,而那些可怜的生灵,成了无端枉死的冤魂,残败凄惨如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