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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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诅咒

偈罗寺大雄宝殿内,牛飞,姬无仇,迦地南,还有沙莎,四人席地而坐。

香炉里檀香氤氲,四人在偈摩也佛祖的神像前安静无声。很难想象,方才还拼死拼活的四人,竟在转眼间和和睦睦地坐在了一起。

四人沉静了许久许久,牛飞率先开口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历经这一夜,有些事牛飞已然明白,可还有许多事到现在都没想通。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将前前后后无一遗落的解释。

姬无仇和迦地南禅师面面相觑,最终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像是决定了什么,然后姬无仇开口道:“老牛,不要怨我,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是我利用了你。”

牛飞没有接话,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姬无仇不再掖着藏着,起身自殿中踱步,缓缓道出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话头还要追溯到一年以前,那时牛飞被心魔迷失心智,为了让他找回自我,姬无仇不息冒着生命危险将牛飞带到了东洲天尊山。本以为此行只要小心行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全身而退。可事与愿违,姬无仇万万没想到昔日的兄弟竟然会出卖他。断魂崖之巅,他陷入重围。若非有天魔归云傍身,若非有老崖悬藤帮衬,恐怕他此时已成了一堆枯骨。逃过那一劫后,姬无仇暗自发誓,此生必让那个家族血债血偿。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姬无仇化身黑衣人隐于暗中,一边窥探家族的动向,一边谋划复仇之策。

可是,那个家族屹立于世十万载,根深蒂固,底蕴深厚,凭他一己之力又如何颠覆?没有办法,最终他将希望寄托在了牛飞身上。

牛飞是魔尊之体,拥有无比强悍的潜力,只要将这份潜力无限放大,到时候莫说是颠覆家族,便是颠覆世界也有可能。所以他盼望着牛飞成长,同时家族也在盼望着牛飞成长,因为魔尊之血一旦成熟,血祭便可以开始了。

简单的来说,姬无仇希望牛飞成长,但不能落于家族之手。可是,那个家族实力通天,他想要虎口夺食难如登天,所以他只能智取不能强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姬无仇暗自和家族较劲,让他没想到的是,家族竟然把姬舞儿派了出来。

老家伙这步棋意图明显,是想让拥有第一美人之称的姬舞儿来迷惑牛飞,这样不仅可以触发牛飞的大道之劫,还可以完全将牛飞玩弄于鼓掌之间。当然,如此一来,姬舞儿也成了牺牲品,这点姬无仇明白,姬舞儿自己也明白。

面对这个妹妹,姬无仇左右为难,从小到大他和这个妹妹关系最好,即不忍见她出事,又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在这种矛盾心理的催使下,这才有了当初客栈的那一幕。

而在双子峰一战时,姬无仇也料定妹妹会将注意打在沙莎身上,所以他提前动手掳走了沙莎。如此一来,即间接地保护了牛飞,也间接地点醒了他。可是,牛飞就是个榆木疙瘩,如此明显的事看不出来,竟然还自投罗网地往姬家提亲。

没有办法,事态发展到意料之外,姬无仇只能提前更改计划,故意泄露沙莎的行踪,将牛飞引至偈罗寺,再以偈摩耶佛祖遗留下的涅盘经让牛飞提前觉醒魔体,从而将真相告知与他。

至于偈罗寺为何和姬无仇穿同一条裤子,这事不难解释。因为偈罗寺日渐没落,若无变数很快便将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作为偈罗寺的方丈,偈摩耶佛祖的狂热信徒,迦地南怎能见此一幕发生。所以,他找到了姬无仇,希望两者之间联合起来,造就一个缤纷乱世。只有在乱世之中,偈摩耶佛祖的佛法才会发扬光大。就是因为有这种共同的利益关系,所以两者之间才走到了一起。

话到此处,牛飞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可还有许多东西仍旧不明白。比如说那个家族,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家族?他们为何要猎捕重灵体,所谓的血祭又是什么?

面对牛飞的疑问,姬无仇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他道,这个家族传自十万年前的魔国。当年魔国被封印时,魔尊与各大尊者皆不知去向,唯有天魔尊者因为一些事而幸免于难。

天魔尊者乃魔国枭雄之一,岂忍见万里魔国覆灭,于是,他耗尽一生苦寻重启魔国大门之法,终于在晚年得到了答案。

魔国封印为上苍之怒,非凡物所能扭转,举世之间,唯有以魔尊之血浇灌封印,如此方可启开封印,让魔国辉煌重现人间。可那时节,魔尊已不知去向,放眼天下,又何来魔尊之血?最后,天魔尊者郁郁而终,临死之前将重启魔国大门的使命交给了后代。

天魔遗脉不敢违背先祖之命,世世代代以重启魔国大门为己任。这便像是一个诅咒,一代一代地束缚着天魔一族。他们谨小慎微,苟延残喘于世,在一边强大自己的同时,一边寻求天下魔尊之体。

魔尊之体便是重灵体,十万年下来,天魔一族猎杀的重灵体不知凡几,可从未有一人拥有精纯的魔血。

使命未成,天魔一族体内流淌的天魔之血逐渐稀薄,所以在后来,天魔一族的族人变得无比狂热,无比希翼着重灵体的出现。这一世,人屠牛飞的横空出世让天魔一族看到了希望。

牛飞拥有更为精纯的重灵体之血,而因为九劫缠身,他的魔性早已处在萌芽阶段,只要修为达到了不动天,他将无尽贴合魔尊。那时,魔血初成,再合上天魔一族十万年来萃取的重灵体之血,定可完成天魔尊者的遗愿,解除魔国封印,让魔国辉煌重现人间,而他天魔一族将成为魔国第一功臣,自会被万世传扬。

话到此处告一段落,终于了解了这一切,牛飞默立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语。

原来,我这一生的命运早在降临之前便已有了轨迹,而我只能沿着这道轨迹乖乖地前行。不,这不是我,我的命运将有我自己书写,我命由我不由天。

那些企图将我踩在脚下的人终将被我踩在脚下,这才是我的命运,也是他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