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一世浮沉九世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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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我想静静

大战落下帷幕,胜利的一方属于反抗军,而最不相关的蛮族人却付出了最为惨烈的代价。人族与妖族白捡了个胜利的果实,对此许多人心怀感激,但是更多的是侥幸……

一轮红日自远方天际升起,朝霞万丈,大地复苏。而北灵丘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却是一片修罗坟场。硝烟还未散尽,满地残肢断臂,鲜血逆流成河。

“玉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可是,我却失去了菱秋…”牛飞仗剑孤独地坐在山坡上,看着前方堆积如山的尸骨,心如黄泉干涸死静一片。

南洲大地,恩仇江湖,我已将仇敌斩尽,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

牛飞的身后站着许多人,有逍遥、苏柚、丁鹏、还有反抗军中的所有头领,也有玄清山的罗青山。他们看着牛飞孤独的身影,选择了默然没有打扰。

过了许久许久,一名蛮族头领上前道:“蛮王,伤亡清点完了,我蛮族死伤七十一万余人。”

十亭折了七亭,这近乎是整个蛮族大半的青壮年,全都葬身于北灵丘草原。这一切都是为了牛飞可怜的私欲。

“我是罪人…”

“蛮王…这…”

“收验好族人的尸体,回去后将他们的名字刻在英灵碑上。”

“是…”

头领躬身而退,失去了这么多族人他也很痛心,但是他没有怪罪蛮王的意思。

这时奉命去找菱秋尸首的丁鹏也回来了,他道;“老大,我将所有尸体都查看过了,没有找到菱秋,而且,叶海也消失了,会不会是……”

丁鹏没有说明,但是牛飞明白,一定是叶海趁乱带走了菱秋的尸体。

“菱秋…”牛飞喃呢着这个名字,久久出神。她走了,她的身体也走了。从此再无片缕存留,只有那悔之不及的记忆,搁浅在伤心的彼岸。

沉默了许久,牛飞才轻声道:”算了,由他去吧…”

叶海虽然里里外外都是个人渣,但不能否定他对菱秋的情意,可以说比牛飞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菱秋被他带走,也算是一种可以接受的归宿吧!

“主帅,玄清山罪人来向你请罪。”

这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过来,屏息躬身与牛飞身后,似在等待发落。

牛飞视之,见是罗青山,不由好奇道:“你为何向我请罪?”

罗青山低着头,满面苍老,全无当初在欲念城时不可一世的样子,他道:”两年前因为犬子之故,与主帅多有矛盾,现在想起实不应该。老朽诚惶诚恐,万祈原谅…”

罗青山言语真诚,态度谦卑,如此自降身份,弃杀子之仇于不顾,而向仇人低头,这不是一般的掌教能做出来的事情。如此不顾颜面,却没人笑话他,之前无仙派主天下沉浮,玄清山为求生存只能委曲求全,如今无仙派覆灭,南洲势力重新洗牌,作为玄清山掌教的罗青山岂不会为生存做打算。这虽是朝秦暮楚惹人耻笑的行为,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未尝不是明智之举。

只是没人看好他,在其他人认为,以人屠牛飞睚眦必报的性格,岂会放任仇人逍遥自在?

“哈哈哈哈…”

果然,牛飞放肆狂笑了起来,看样子是嘲笑,嘲笑玄清山当初的不自量力。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谁也不曾想到。

牛飞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凄然道:“与我所深爱的人相比,这些卑微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

牛飞没有再理会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渐渐远去。诸人看着他的背影沉默,最后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追了上去。

在朝阳的万丈霞光下,小小的身影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了牛飞的衣角,仰着稚嫩的脸颊问道:“叔叔,你要去哪儿?”

“叔叔想静静。”牛飞柔声说道。

小苏柚歪着脑袋,撅着小嘴,一脸吃醋地说道:“静静是谁?”

“静静是…”牛飞愕然,被小家伙这奇葩的一问弄得哭笑不得,同时心中的抑郁也减少不少。

时光翻然远去,距离上次大战已经过去三天了。南洲大地的****并没有因为北灵丘一战彻底平息,无仙派以及浮屠教还有许多残余力量需要清剿,妖族之中也需要铁血手腕清洗。只不过,这已经不是牛飞所能关心的了。此时,他早已与逍遥小苏柚分别,正领着蛮族大军回归西荒。

不得不说的是,分别之时,小苏柚紧拉住牛飞的衣角不放,以为叔叔的离开是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牛飞心思触动,也觉得亏欠小苏柚太多,便决定去西荒一趟后就回寒竹林找她,用以后的日子好好补偿。最后,小苏柚在与牛飞完成君子约定之后终于松开了衣角,含泪与叔叔挥手。

回西荒的路上,牛飞看着人口锐减的蛮族大军,不由感叹‘去时三十万,独自还长安。’百万蛮族大军归时多亡魂,牛飞心中愧疚,将如何去面对蛮族的乡亲父老?将如何去面对那千行诀别的眼泪?

于此同时,北灵丘附近的一座破庙中。

叶海捧着一块湿润的手帕,为死去的菱秋拭擦身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小心,仿佛眼前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璧,稍有不慎便会破碎。其实,在叶海心理,菱秋就是这世间最无瑕的美玉,亦是最宝贵的珍宝。

许久许久之后,菱秋已洁净如莲一尘不染,叶海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为她淡笔描眉红纱染唇。半个时辰后,菱秋亦如生前,美的惊心动魄。

“菱秋……”叶海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她只是睡着了,只要轻轻呼唤便会苏醒。

可是,红颜已玉殒,幽香作黄尘,她紧闭的双眼再也不会睁开。叶海不甘,顿时泪如雨落。

叶海想起了牛飞,是他将菱秋置于危险的境地,是他见死不救,是他夺走了菱秋的一切。这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他,自己和菱秋还是新婚燕尔,此时正在周游各国度过浪漫的新婚蜜月。正因为牛飞的出现,这一切都改变了,如今菱秋已死,再也回不去了。

“牛飞,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