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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所向往的远方就是你的身旁(8)

同时,电视上对大赛的宣传也是铺天盖地,节目甚至节选了采访赵清欢的镜头当做推广片,这下,赵清欢便轻松从剩下的九组参赛者中脱颖而出,吸引了大众的目光。

“少女厨师”的名号,一下子让赵清欢得到了不少的关注。

清晨的古北水镇没什么人,只有偶尔的环卫人员路过。赵清欢穿着跑鞋戴着耳机,沿着往常的路,听着舒缓的歌曲,有节奏地奔跑着。

然而,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古镇的树丛里,隐匿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忽然,她只觉颈后一痛,便毫无抵抗力,顿时失去了知觉。

……

刘放知道赵清欢出事是在她出去晨跑的两个小时之后。第二天就是正式的决赛了,刘放正准备开最后的统筹会,却是迟迟等不到跑步的赵清欢归来。他打了无数电话却都是关机状态,吕之恒觉得事情不妙,于是动员大家一起外出寻找,却怎也找不到人。

刘放沿着赵清欢平时跑步的路线来回找了三趟,将所有的可能性都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却都没有发现任何的踪迹。

徐子娇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附近的人都问过了,他们都没有什么印象。”

杜默也气喘吁吁回来:“已经……已经去调监控了,但是,附近监控死角很多,不一定能拍到……”

林向阳却是一直没有言语,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刘放有些崩溃,事到如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在这样一个紧要的关头,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赵清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你们说……”这时,林向阳才终于开口,“会不会是……林禹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林向阳。

“他虽是我的生父,但说实话,我并不了解他。”林向阳开口道,“可是,若事情真的如子娇师妹所说,皇宫大饭店的经营状况有问题,他所有的资产都压在这个上面,所以生死成败就在这次比赛,那么我想,如今欢欢夺冠的势头这么猛,当年能做出害死师父这种事的他,说不定,他放手一搏,悲剧还会重演……”

“操!”刘放猛然起身,狠狠摔碎了手中的杯子。

“你冷静些!这都是猜测!”徐子娇上前拉住双目通红的刘放,“林禹松不会这么猖狂,他或许就是要这样,让我们自乱阵脚输了比赛,欢欢现在说不定就被他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先别急,我们慢慢……”

“我怎么可能不急!她是我的一切!!”刘放一把推开徐子娇,转身抓起手机拨通了李达斯的电话。

吕之恒年岁最长,自然最为沉静。他不慌不忙晃着义肢上前,一把夺过刘放手中的电话转身递给徐子娇。

“师兄,冒犯了。”

尔后抬手,狠狠给了刘放一个耳光。

吕之恒双手死死抓住刘放的肩膀:“当年,你不是也说着,厨艺就是你的一切么?你失去了味觉,逃避了那么久。但是现在,你和赵清欢重逢,她逐渐点燃了你新的希望,你不就又重新活蹦乱跳了吗?如今口口声声说着赵清欢是你的一切,可你自己想想,你又为她做过什么?除了现在大吼大叫,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给师父面子叫你一声师兄,可你怎么还是一如从前般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呢?”

刘放愣住。

“你现在不要冲动,想要找到赵清欢,不是你这样的做法!”吕之恒说着,转身看向徐子娇。

电话已经接通,徐子娇点了点头便接过:“喂,李达斯,你现在方便吗?”

“监控!监控找到了!”之前在面馆搞鬼的黄毛重新当上了古镇的保安,正急匆匆往这边赶,刘放听到他这么说,急忙起身跟上他的脚步,往监控室飞奔而去。

根据监控显示,赵清欢被人从身后打晕后,被两名男子抬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里,车牌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显示是外地牌照,沿着高速一路往南。

赵清欢被证实是遭人绑架,刘放这才冷静下来,先报了警,尔后理性分析:“现在北京在开会,外地牌照一律不得进入五环。所以,他们只能是在这里沿京承高速往南到五环这么个范围里。”

“可就算如此,范围也太大了,根本没法找。”杜默叹了口气。

“没事,咱们人多。”吕之恒接道。

刘放点头:“警察会根据这个范围进行排查布控,全力搜查这辆白色面包车,而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去找李达斯了解情况,毕竟,只有他离林禹松最近。”

“你跟我走,去见李达斯!”徐子娇已经挂了电话,挥了挥手里的手机,“我已经叫了车,剩下的人,在这里等消息,更重要的是,等警察来了提供更多的线索。”

“那我带着警察直接去林禹松家里!”林向阳说道。

吕之恒摇摇头:“不,林禹松是那么精明的一个商人,怎么可能傻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哪怕真的是他绑架了赵清欢,他也不会把她藏在自己家里,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你去了也是徒劳无功,根本没法定他的罪。咱们能做的,只能是在这个范围中尽可能仔细地搜索那辆白色面包车的踪迹,仅此而已。”

刘放跟上徐子娇的脚步,坐上出租车,绝尘而去。

10.

赵清欢是在一间狭窄而黑暗的屋子里醒来的,但好在,她除了后脑勺有些隐隐作痛外,身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伤,人也被稳妥安置在一张柔软的沙发床上。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站起身,凭借感觉摸到门前,用力推了推,却是门锁紧闭,再转向一旁的窗子,依然被人封的死死的。

“有人吗?”赵清欢清了清自己沙哑的喉咙,尝试向外呼救。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隐约而遥远的嘈杂,仿佛自己与世隔绝,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赵清欢身上的手机和手表都不在身边,也不知现在究竟是什么时间,明天决赛用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没有……想到此,赵清欢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明明自己遭人暗算,说不准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待她,可她心里却仍只念着明天的比赛。

“刘放……吕之恒,子娇姐,杜默,林向阳……”赵清欢抬手拍了拍身侧冰冷的大门,有气无力地呼喊着,“有没有谁在啊,能回应我一声吗……”

赵清欢的双眼逐渐适应了黑暗,终于能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这是一间约莫二十平米的房间,空空荡荡,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崭新的沙发床,与这里阴暗陈旧的环境格格不入,显然是刚刚置办;四周的窗户拿木板钉死,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角落里堆放着一些零散的木架,看结构和大小应该是一些报废的柜子。赵清欢冷静下来,重新坐回到中央的沙发床上,闭目凝思。

在这样一个紧要关头绑架她,不图钱财,不为人命,那么只能是为了让她错过明天的决赛。而她势头正足,夺冠风头正盛,会如此不顾一切阻碍她参加比赛的,只能是林禹松。

赌上所有身家、只为让皇宫大饭店翻身的林禹松。

想明白了这点,赵清欢便不再害怕。毕竟,这林禹松是母亲的表亲,年轻时更是对顾容一往情深,是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

赵清欢悬着的心终于重新吞回肚里。她摸索着起身,在房间四处仔细搜寻着,妄图寻找这里究竟是何处的线索。

木质的架子被拆散,赵清欢耐心在这一堆废品中将它的钢架结构挑拣出来,在地上重新组合。

“长条形架子,五层高……每层三十公分?”赵清欢拿手指丈量着,歪头思索,“书架?”

不可能。赵清欢看了看被钉死的窗子,钉子上锈满了岁月的痕迹,明显不是最近才被封死的。如果是图书馆或者书店,怎么可能会把窗子封死,不给一丝光线来阅读呢?

三十公分……当做书架的话,有些太高了吧?赵清欢若有所思。

存放什么东西,是需要避光,而且大约高度在三十公分呢?

赵清欢思索着,一边后退,一边继续打量。

咔嚓。

赵清欢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她急忙蹲下身子,只见是一块黑色物体,被她一脚踩成了粉末。

她拾起那些碎块,拿手指研磨片刻后,又放在了鼻尖。

木炭?

而且……是夹杂着某种特殊清香的木炭。

“这是什么味道……好熟悉。”赵清欢仔细在记忆库中搜索着这种特殊的清香,直到她看到墙角陈旧破损的中央空调控制系统,这才恍然大悟。

茶叶!

这些木架的高度,正巧是一般茶叶罐的高度;而遗留在这里的木炭,正是用来吸附异味和除潮以避免茶叶陈化的;而中央空调旋钮上对应的温度,也是非常适合存放茶叶的低温;至于这里遗留下来的特殊香气,正是当时她在皇宫大饭店实习时,贵院包间专用的极品御制贡茶!

这里……正是皇宫大饭店位于北五环外的存储仓库!而自己,恰巧被关在了早已报废的茶叶存储间里!

然而,兴奋过后的赵清欢又重新陷入苦恼。自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有什么用……究竟该怎么样,才能传达给外面的人啊……

……

刘放和徐子娇见到李达斯,是在市区一个偏僻艺术区的咖啡馆里。

冬日久违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李达斯侧脸,正如同当年刘放走进私人厨房,第一眼见到西装革履的林禹松一般。

没有寒暄,三人迅速交流了眼下的紧急情况,李达斯这才陷入了沉默。

“所以,师兄你想想看,林禹松会把欢欢藏在什么地方?”刘放显然有些着急。

徐子娇拍了拍刘放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李达斯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长叹一口气:“其实……昨天林老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些……奇怪的话。当时我没想太多,没想到,他竟是这个意思。”

刘放愣了愣:“所以呢?”

“所以,你们也知道,这场比赛对皇宫大饭店而言,意味着什么。”李达斯不紧不慢答道。

刘放蹙眉:“可是,只有我们赢了皇宫大饭店,才有机会夺回师父的私人厨房……师兄,你……不这么认为吗?”

李达斯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可是,师父的死和林禹松的罪状……又该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刘放咬紧牙关。

李达斯靠在椅背上:“我在林禹松身边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的任何破绽。曾经,我以为是你接受了林禹松的收买而对师父下手,因此从没想过这些。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彼此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林禹松当年又是怎么做到调整阿托品试剂的?如果不找到证据,我们根本无法定他的罪,更别说,给师父报仇了。”

刘放握紧了拳头:“可是,我和欢欢从来没想过给师父报什么仇。我们要的,不过是找回师父曾经失去的东西,这样,就够了。”

李达斯闭上眼:“林禹松禁锢了我的一生,我不可能这么便宜放过他。”

“可是欢欢现在……”

“欢欢是顾师母的孩子,林禹松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李达斯打断刘放,“反倒是我们,正应该利用这样一个契机,抓到林禹松露出的马脚,给他致命的一击!”

刘放愣住,张着嘴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随即终于缓缓闭上眼,低下了头:“我……绝对不可能拿欢欢的生命安全来做赌注。如果你没有什么线索,那打扰了,我自己去找。”说罢,他起身便走。

“哎刘放!”徐子娇一脸无奈,看着刘放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你也觉得我做得不对吗?”李达斯端起面前的热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徐子娇愣了愣,躲闪着李达斯投来的目光:“这个……明天就是决赛了,是欢欢期待已久的战场,她从回国到现在,为的不就是明天么?我觉得,你拿这个根本就没有赢面的绑架,妄图扳倒林禹松,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李达斯轻笑:“的确如此。”

徐子娇摇了摇下嘴唇,似乎有些犹豫:“所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李达斯苦笑:“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李达斯!”徐子娇揉了揉自己垂在胸前的长发,“我知道你这么些年忍辱负重在林禹松身边,为的就是维护刘放并且找出当年他陷害师父的证据。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此冤冤相报,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头?连欢欢都从没有说过要给师父报仇,你……你又何苦呢?”

李达斯细长的双眼笑成了一弯新月,在明晃晃的镜片后面若隐若现:“子娇,你知道吗,师父曾对我说过,他的私人厨房,今后就交给我来打理,叫我给你一个安定的未来。”

徐子娇愣住:“什……什么?可,可师父不是最宠刘放的么?为什么会舍得把自己心爱的私人厨房交给你?”

李达斯似笑非笑点点头:“是啊,那时我也不懂,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刘放他太过幸运,他总是需要被照顾的那一个。师父把如此重任交给我,就是让我担当好大师兄的责任,替他……好好照顾刘放。”

徐子娇愣在原地,不知说什么好。

“所以这么久了,他也该长大了。”李达斯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利落起身买单,只留徐子娇坐在原地思索他话里的意思。李达斯结了账拎起手边的商务包,从身后伏在徐子娇耳边,轻声说道:“从古北水镇到五环外这段距离,林禹松能找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的地产之外,只有皇宫大饭店的仓库。告诉刘放,去那里找找看吧。”

随后,他便重重拍了拍徐子娇的肩膀,阔步走出大门。

这对兄弟……真的是很奇怪。徐子娇愣了愣,随即急忙拨通了刘放的电话。

当赵清欢颤抖着站起身,从那突然闯入视线的光亮中寻觅到刘放的身影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安心晕倒在刘放厚实的怀抱里。

“你来了……”赵清欢轻声呢喃。

“对不起,我迟到了。”刘放一把抱起赵清欢,迅速往医院方向赶去。

好在,赵清欢没有受伤,在医院挂了一瓶葡萄糖水,便吵闹着要回来准备明天的决赛。刘放和徐子娇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回了一吕炊烟。

吕之恒几人也刚巧去警局做完笔录回来,众人这才纷纷松了口气,抓紧时间筹备最后的战争。今夜,一吕炊烟的灯火却不再彻夜通明,而是早早熄了灯,等待明日的征程。

11.

厨王大赛决赛,由刘放和赵清欢率领的“流浪厨房”战队,准时出现在比赛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