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老婆子我去偷一个人。”那红衣女人慢慢开口,自称老婆子,与外形很不相称。
“偷谁?”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偷她的肉身。
可惜不是,那红衣女人慢慢转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节能灯正好照在她的花伞上,但是没有遮住半点灯光,“一个男人,在中医院地下三层冷冻区,44号。”
“啊?”我一阵惊恐,她竟然让我去偷一具尸体。
我一弱小女子怎么可能完成的了,“老婆……婆,我恐怕,偷不来吧,我根本搬不动。”
“有个好心人告诉我,三日后晨中雾,午时三刻便会艳阳出,易勾魂;那男人身上还有一魂一魄,你不用偷肉身,只放魂魄。”那红衣女人身影开始淡化,转过身来慢慢道,“还有那红毛怪熊,是用死人的头发做的,你碰不得。”
“喂喂!”我有些急了,“偷人魂魄?我不会啊!”我急忙向床头的红衣女人抓去。
可是手里什么都没有摸到,随后只听啪的一声响。
摔得我七昏八晕,我连忙坐起来,发现自己掉在了地上,头疼欲裂!
我两手扶床,心想幸好是个梦,不然让我偷魂魄,这事她怎么自己不去,她是鬼,穿墙隐身,再合适不过了;让我去?不被吓死才怪!
挣扎着坐起来,感觉有些尿急,抬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钟表。
12点30,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想完了,我这是被鬼托梦了啊!
听外婆说过,鬼如果想让谁帮自己做事,首先让她看到自己,然后能听懂鬼话;其实人有人话,鬼有鬼话,人们常说鬼话连篇,就是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只有鬼才能听懂。
那我进单元房的时候,看到了那红衣女人,那就是认定了我?还有那红毛熊,死人头发?
“算我倒霉!”我除了自认倒霉,别无他法,站起来气冲冲的拉开屋门向外走去,我要去方便。
拉开了房门看了一眼梅子的房间,我突然定住了,想到了一件事,记得梅子说过她也梦到了红衣女人,而且还向她说了好多话……只是梅子说没听到那红衣女人说的是什么。
难道,这自称老婆子的红衣女人,之前还找过梅子帮忙?
我百思不得其解,使劲拍拍头,打算三天后去中医药三层看个明白,来到厕所,刚坐下来没多久,厕所的灯就开始忽闪,还没等我提好裤子一探究竟,那灯竟然灭了;厕所一下变得黑洞洞的。
我身边没有手机,伸手踢上裤子,连忙去摸墙上的开关,我知道哪里既有照明灯,还有浴霸灯,即使坏了一盏,也有可能照亮。
咔啪咔啪的声音再厕所里特别响,六个按钮全部被我按了下去,除了排风扇开始工作,其他的一概失灵!
“靠,这又是谁捣鬼?”不用猜,厕所的门肯定也被反锁了;但是我还是存在侥幸的心里,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嘤嘤。”一阵骚动,夹杂着细小的声音。
我听出来这是楼下那个红毛熊发出的声音,我赶紧背靠着门,大气不敢喘;耳边响起那个红衣女人说过的话:那红毛熊的毛是死人的头发做的,碰不得!
姑奶奶我一直以为那是你带来的宠物,原来你们不是一路的啊?!
黑暗中,我观察四周,看不到什么动静,墙角处只有看到一双圆圆的白色圆圈,忽闪忽闪,像是动物的眼睛。
“你是人还是鬼?”我装着胆子问道,其实吓得两腿都开始打颤了。
黑暗中摸索了一阵,架子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被我慢慢抓在手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照着墙角就丢了过去。
只听啪啪两声响,夹杂着嘤嘤两声尖叫,灯光一下就亮了,照明灯和浴霸同时打开,照的我睁不开眼睛。
把胳膊挡在眉头适应了好一会才看到了身边的情况,沐浴露和洗发水撒了一地,而且墙角处还有洒落的一些红毛,确切的说应该是红色的头发。
我没有胆量去研究那些东西,伸手关掉浴霸,深深舒了口气,按了抽水马桶便打算离开,开门的瞬间,我无意间瞄了一眼镜子。
惊得我单手定在了门把手上,眼珠子都快登出来了,我看到肩膀上趴着一只全身血红,毛发奇长的熊;那白色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
“啊!”我猛地伸手一打,却并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突然感觉全身一阵冰冷,我闭上眼睛猛地一拉房门,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差点吓哭我!
后退了好几步,踩一脚沐浴露,差点摔倒在地。
我看到披头散发的梅子正站在门口,睁大了眼睛幽幽的看着我。
那就是我刚在厕所的时候,梅子一直站在门口,脸贴着门,微笑着听里面我惨叫的声音?
“梅子,你你干嘛?”我声音都变了声,两手扶住洗面池,防止身体摔倒。
“啊?小溪你在上厕所啊……”梅子如梦出生般摇了摇头,伸手把眉头前的头发梳到脑后。
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两眼不满血丝,两眼圈漆黑。
“你是不是发烧了?”我稍微有些心疼,想到她奶奶去世,把这么一个坚强的女孩子折磨成这样。
“没事啦,我要撒尿,你要一起?”梅子惨笑了声,伸手打掉我伸来的手,不让我碰她的眉头。
我悻悻收回手,纵纵肩膀,“尿完了,我睡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向前迈一步,与梅子擦肩而过,我特意飘了一眼身边的梅子,见她两眼无神,表情呆滞;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我叹了口气便向卧室走去,心想明天带梅子去散散心好了,随便让她未婚夫劝劝她。
回到卧室,看了一眼钟表,凌晨一点钟;想了想,没有关灯,蒙着被子睡了。
第二天大早,我简单的洗漱便拉着赖床的梅子起床,准备外出放风。
带着一对熊猫眼,并且情绪不高的梅子出门,他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眼中并没有露出精光,倒是显得很散漫。
“梅子,你都快要结婚了,咱俩可是死党,你怎么也不让我见见你男人?”我故意用肩膀顶她,“怕我抢了你的男人?”
梅子呵呵两声,脸上却无意中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他出差了,结婚的那天你肯定能见到,你可是我唯一一个伴娘。”
“切,真是小气,我看出差是假,防闺蜜是真!”我好不客气的揭了他的老底,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她,“你男人叫什么,总该告诉我把?”
梅子思索片刻,扭头道,“你认识,我们大学同学,叶星。”
听到叶星的名字,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男人,好像是大一的时候就跟梅子有来往,而且还是梅子第一任正式男朋友。
那叶星在大学也是有一号的,开豪车上学,花钱如流水,傲气的不可一世却又时常请班里的同学吃饭,可以说是个有钱的无赖,混吃混喝等死,却又不甘寂寞的富二代。
没想到梅子也会吃回头草,我可不能放弃这个嘲笑她的机会。
我两在马路旁打打闹闹,惹来不少路人观看,梅子突然站定问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你看这树上怎么这么多鸽子?”
我站定了身形,抬头向上看,的确看到树枝上站着很多跟鸽子一样大的鸟,只是树叶挡着,看不太清。
这里属于老城区,道路两旁的树一人都抱不过来,两排的树木更是遮住了道路,要是天气阴天下雨,道路两旁还要开了路灯照路;而且我注意到,前面是个烈士陵园,常青松和树木茂密一片,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恐惧。
“呀,呀。”的嘶哑声从树上传来,令人觉得凄凉。
“是乌鸦。”抬头望去,树上黑压压一片乌鸦,正在我们上边徘徊。
“我们快走。”我伸手拉住身边的梅子,向前方开阔的地方跑去;刚跑了没几步,我赶紧到了兜里手机的震动声音,便松开了梅子的手,伸手拿出手机。
是村长的电话,我忙不失的接听了。
“溪儿啊,你怎么不等外婆回来就回去了?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听到外婆语气有些生气,本想说两句好话;但是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发现了遮天蔽日的乌鸦在上空盘旋。
“怎么了溪儿?”外婆听到了我的喘气声,心里也有些担心,来不及责怪我,接着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外婆,外婆,天上好多乌鸦跟着我。”我对着手机大喊道。
“乌鸦?”外婆狐疑的说道,“乌鸦是邪恶之鸟,也是阴曹地府中的灵鸟,他们成群出现的时候,一般是在刚下葬的死人身边徘徊才对,怎么大白天追着你?”
乌鸦是吃死人肉的,这个我在教科书上也看到过,这种全身漆黑的鸟,叫声凄惨,令人讨厌。
“溪儿,你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外婆不确定的问道。
“嗯,还有梅子,我们是出来玩的,在陵园这边碰到了一群乌鸦。”我只好老实交代,现在我和梅子经过的地方,上空就会盘旋着一群乌鸦,引来不少人围观拍照,更有人像是见了鬼一样躲着我们。
“千万不要把自己身上弄脏,或者拿事物喂这些乌鸦,容易被乌鸦误解你们生病了,是将死之人。”外婆说完后思考了片刻,“白天乌鸦成群出现很不正常,应该是被人操纵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