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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伤人者谁

清松这边机括一开,还未全然摆脱藤蔓纠缠的郭昊左近变化又起,先前还任风吹云走,仍自纹丝不动的百年老树,忽然吱吱咔咔响声不绝,接着一声接着一声的破开泥土的闷响声传来。几个呼吸的功夫,六株至少耸立百年之久,饱经风雨的老树,居然在此时拔地而出,根须上还粘着湿泥软土,直奔郭昊走来,竟如活物一般。

如此怪事,不仅郭昊惊的瞠目结舌,心中暗暗叫苦,就是祝雪念也是平生仅见,难掩惊讶道:“师伯,你是怎么做到的?”

清松洋洋得意道:“世间多有死板之人,只知拾取前人成果,但凡布阵行法,无不局限于固有之理,或八卦之形,或借天地自然之伟力以增威势,鲜 有开创。唯有你师伯我,能独具一格,另出机杼,将这几株以千年树妖血水温养的百年老树置于阵中,颇有出敌意料之用......”

清松毕生心血,于法阵一道自有独到之密,但此时祝雪念哪有心思听他啰嗦,打断道:“师伯,我没问你这些。”

清松眼皮一翻道:“你急什么?”但见祝雪念脸色不悦,才道:“”因血脉所一脉相传的缘故,老树自然承继了一些妖族诡力,几十年下来,长进极大。你看它虽无灵智,但那悍狠嗜血的本性却从未失去,凶恶的紧。嘿嘿,你赶紧为那傻小子祈求多福吧,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着爬上九黎洞来,有可能做了大树的肥料也不一定。”

祝雪念半信半疑,不过眼见郭昊赤手空拳,那六株百年老树纷纷向他合围而去,干如虬龙,苍劲有力,还是免不了担惊受怕,心中微微有些悔意,便道:“师伯,你在五行奇门之上的造诣果然非同凡响,厉害非凡,小念真心佩服。请您就此收手,放他过来吧。”

清松毕生浸淫奇门之学,几近成痴,甚至在本门最为精深的太虚道法上的修炼都因此而耽搁,以致技不如人。而正如祝雪念推测那样,他早知陆元放对郭昊这个徒弟并不待见,在见识过寂灭神铁的诡异威能之后,便生出要将郭昊留在身边的心思,或有可能在下届宗门大会上一舒几十年来的郁结之气。此时禁制大开,绝不仅限于能够使人迷路的低等境界,正好借机试一试郭昊究竟根底如何,岂肯轻易罢手?他道:“丫头,一棵古树存活百年已是万中无一,能够吞吐日精月华,最终修炼成妖者更是凤毛麟角,由此你该知道这树妖之血是有多么得来不易了吧?”

祝雪念心中一动,道:“师伯,您的意思,是不打算立刻放郭昊出来?可是那阵中凶险,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清松仿佛事不关己道:“那便不关我事了,别忘了是你叫我发动禁制拦着他的。就算傻小子当真死了,做了冤死鬼也缠不到老道头上不是?”

想到刚才祝雪念方才来时,指摘自己要郭昊传话陆元放,显有挑拨离间之意。如此被当面揭穿,清松一张老脸难免有些挂不住,此时见她面上佯装镇定,眸中焦急模样却怎么也掩藏不住,胸中一口郁闷之气登时一扫而光,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在这凰羽山上,祝雪念处处受宠,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此时为清松拒绝实属罕见,一气之下,不由得娇蛮性子发作,唰地拔出仙冥神剑,语带威胁道:“经你这么一说,那千年树妖定是了不得的妖物,那么这六株老树却不可久留,免得贻害无穷。正好,看它能不能抵住我的神剑一击。”作势就要纵身跃下断崖。

见此情状,清松顿时吓了一跳,他可不想许久的心血被这刁蛮丫头给毁了,不敢再拿桩作势,叫道:“且慢!”

祝雪念回过头来,道:“怎样,师伯是怕你这亲手布置的法阵不堪我神剑一击么?”妙目一瞥,发见郭昊已退到死角,与一株老树展开搏斗,手无寸铁之下,直是左右支绌,险象环生。

祝雪念不由得更形焦急,她虽有虚张声势之意,其实并不愿真个毁了苍梧子一番心血,但他若仍不答应关闭禁制,可就顾不得了,只好将那些老树斩他个七零八落,先救昊哥哥脱离险地再说。

清松心知若不实言相告,祝雪念肯定不顾自己阻拦,下去救人,只得气哼哼的道:“我只不过想瞧瞧郭昊这小子到底几斤几两,配不配得上我亲手为他炼制的法器。偏生你小丫头心急火燎,一点耐性也无,生怕他刮破一点皮似的。那仙冥神剑是断木伐树用的斧头?还是当你自己是山里的樵夫?”

祝雪念闻言,登时转嗔为喜道:“原来如此,师伯怎不早说?”情知以清松能为,抬手之间,郭昊所处危机便可解除,自己装腔作势就是要迫他说出这句话来。此时忧心尽去,便将仙冥神剑收了起来。

清松人老成精,一眨眼就想通是上了当,没好气讥讽道:“什么狗屁哥哥妹妹的,叫的好不亲热,挺大的姑娘也不怕人笑话。”

祝雪念顿时脸色绯红,道:“师伯尽爱胡说八道,昊哥哥是我师哥,我这么叫他有何不可?”

清松话中有话道:“你可不要关心过头了,不然被风恨昔知晓,她不会拿你怎样,但铁定少不了要给这小子些苦头吃。”

祝雪念终究受年岁所限,尚不能体味长辈们想些什么,此时却不禁心中一紧,想到一事。先前自己刚到吟仙殿时,曾望见风师叔背影远去,之后便见到郭昊受伤,可是不论自己如何追问,他只是含糊其辞,在场众人也均讳莫如深。虽然姬清月等人对郭昊抱有成见,但谅他们也无此威势,能让郭昊忍气吞声,令在场数百弟子噤若寒蝉。

“难道昊哥哥竟是被风师叔所伤?怎么可能?”祝雪念心中思潮起伏,疑问重重,甫一抬头,只见清松正瞧着自己,堆满皱纹的脸上笑意正浓,很是狡诈。祝雪念恍然大悟道:“好啊师伯,你刚刚挑拨陆师叔和昊哥哥还不够,现下又使计害我疏远风师叔。真是好卑鄙的诡计。”

狡计行将得逞,却被突然识破,清松好不尴尬,色厉内荏道:“胡说八道,没大没小。”心知祝雪念独居天涯雪阁这几年,鲜与外面来往,风恨昔自己得罪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如何能教会她与人相处之道?如今虽然性情大变,但祝雪念有时说话不如郭昊赵活虎等人谦卑恭敬,也在意料之中,是以清松并不在意。

祝雪念嘻嘻一笑道:“只要我喜欢,就和昊哥哥要好,碍着风师叔什么事了?她才懒得管这些闲事呢。”见她一派天真,显然对风恨昔是深信不疑,清松只是呵呵干笑,并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