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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呆婿娇妻

楚夕柔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锦盒,说道:"这枚‘雪莲丹’,是家师采集横断大雪山顶千年雪莲,中和十三味名贵草药炼制而成,本是师父赐我助长增进功力用的。此丹性属阴寒,不止可以内服,时常贴身存放,亦具清神醒脑之效。夕柔早听说杨大哥幼患顽疾,便总想着能为他做些什么,于是悄悄将药丸留了下来,留待今日转赠给杨昊大哥,或许能有些用处。"将锦盒托到穆文兰面前,俏脸微红,颇有羞涩之意。

见此情状,杨铮、穆文兰、杨严乃至雁环四人同感讶然。杨铮心里想的是:"满以为这姑娘对于昊儿心智愚钝的事早就知闻,必会托辞拒绝不可,但看她并非大不情愿的模样,难不成她并不反对么?"而雁环虽然早知此事,如今心中却仍是滋味难明,暗道:“迟长老啊迟长老,对于楚夕柔这个弟子,你可真是毫不吝啬啊!可怜老夫跟随你多年,雪莲丹这种神物可也不曾有幸服食过一枚啊!”一时间嫉意横生。

杨云一直默默站在父亲身后,此时见到楚雪夕柔小女儿情状,端的是娇美如花,艳丽无俦,呼吸不由一滞。忽觉耳边吹来一股热气,杨琳极其微小的声音道:“哥哥,你看那楚姑娘多美啊!就算我是个女孩子见了,都喜欢的不得了了呢。能娶到这般美丽的妻子,真不知道杨昊那个傻东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闻听此言,杨云深心处莫名生出深深失落之感。

穆文兰接过雪莲丹,一股清冷之意瞬间透过锦盒传递到掌心之上,心下一喜:“这丹药入手清凉,直达肺腑,清神醒心之效却确非空谈,或许对昊儿的病症能有效用!”

这些年来,她无时无刻不想寻到医治杨昊怪病之法,奈何费尽苦心,终究一无所成。此时虽然不能确定雪莲丹能否真的医治儿子,欣喜之意却着实难以隐藏,说道:“楚姑娘有心了,昊儿他不通世务,我这做娘的代他多谢你了。”

楚夕柔连忙摆手,道:“婶婶不要这么说,杨伯父当年甘冒生死大险,救下我一家几十口性命,之后又有他与家祖相约定下两家亲事。夕柔身受祖父教诲,如何能对杨大哥视而不顾,只是我人小力微,无法相助太多,心中委实抱憾。”

穆文兰微觉诧异,眼见楚夕柔这般出类拔萃,如何会对未谋一面又患傻病的杨昊如此在意?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当年两家老人的一句约定吗?

在杨楚两家定下这桩亲事时起,杨严便已预见到攀上京城楚家这棵大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在京城谋个一官半职也未尝不可。谁料想世事无常,杨昊六七岁时被人看出心智有异于常人,难成大器,杨严对此失望已极。因为任谁都猜得出来,楚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傻子。是以此时听出听楚夕柔话中似乎并无悔婚之意,于杨严而言实不亚于喜从天降,兀自难以相信,试探着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打算将来还会与杨昊结成连理,对吗?”

楚夕柔俏脸微红,道:“夕柔年纪虽幼,却也深知‘言出必践,信守誓约’八字。此事是两家长辈击掌盟誓过的,别说杨大哥只是小小顽疾,纵使他口不能言,足不能行,我亦绝无反悔之意,这点请您放心。”语出如断冰切雪,掷地有声。

杨铮轻拍桌案,站起身来道:“好!你这女孩子果然有乃祖遗风,信守誓约,只是······”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杨昊这孩子你也见到了,他的心智不比常人,若真和他在一起,不免太过委屈了你。我深知你祖父因循守旧,不知变通,必然会强迫你履行我与他之间的约定,但此事非你之过,实乃天意弄人,因此只要姑娘你开口说个‘不’字,我立刻修书一封,向你祖父言明解除你与昊儿婚约之事,到时就算他有天大的火气,只管冲老头子我发好了。”

“你说得简单,我先前信中和祖父屡次提及此事,哪一次不是被他严词拒绝,早教人心灰意冷。你明知我心中有苦难诉,却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为我着想的虚伪模样,真是令人作呕。”楚夕柔心中气苦,面上依然谦恭有礼道:“您老多想了,夕柔绝非忘恩负义之人,此事必如您与家祖父所愿。”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出乎所有人意料,楚夕柔此次来访并非是为退亲而来,这教大多数人诧异的同时,也有一些人分外郁闷。

当天中午,杨峥吩咐下去大摆酒席,款待南天宗来的贵客,间中楚夕柔与杨昊母子多有接触。杨昊天真纯良,与她二人之间相处也还和睦。

席间又有 杨严为了避免惹怒兄长,向穆文兰提及想让他母子二人迁回正屋居住。

穆文兰念及废园僻静,人迹罕至,最适于杨昊暗中修炼,于是婉言拒绝了杨严的“好意”。

其时秋阳高照,天高气爽,杨昊吃过午饭正陪着母亲在废园侍弄花草。

深秋萧瑟,凛冬将至,素以耐寒著称的的文兰也终于抵挡不住料峭秋风,大都即将枯萎了。

不过杨昊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拾起一片被风吹落的黄叶,目光在叶脉纹络上面看了又看,似乎想从那里寻出些有趣的物事来。只是盯了好一会,终究没能看出什么来,忽然开口问道:“娘,未婚妻子是什么意思啊?”

将一支倒伏的文兰扶正,又在旁边土里插上一根木条,以为支撑。穆文兰这才抬起头来道:“怎么会问起这个?有人说什么了吗?”

杨昊面露不快,道:“还不是杨琳那丫头处处笑话我,竟然说我是土包子走了****运,平白捡了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我一生气就跟她说:‘你别瞎说八道,我连未婚妻是什么都不晓得,怎么能捡的到?’哪知她刚听我说完,就一边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我哈哈大笑。她这一笑不要紧,不知问什么,我就觉得脸上滚烫滚烫的,好没意思。”

穆文兰道:“杨琳年纪还小,不大明白事理。不过娘也没有想到,我们昊儿这么快就要长大了,知道要面子了呢。”

杨昊道:“她是昊儿的妹子,我当然不会真的跟她计较,因为伯父曾说:‘兄弟失和,会被人取笑。’我可不愿意成为不相干的人的笑柄。”

“昊儿从小就陪伴杨峥身畔,耳濡目染,尽是‘碧血丹心,成仁取义’这些调调,受此熏陶,难怪心性如此。”

对于杨铮所言一些道理,穆文兰并不十分认同,但不知为何,杨昊却能记住许多,时不时念叨几句。穆文兰只道这或许与他心性有关, 思忖片刻,说道:“昊儿,所谓‘未婚妻子”,就是将来你要与之相伴一生的女子。这样说你明白吗?”

“啊!”杨昊有些吃惊的道:“相伴一生的人,不应该是娘您吗?”

穆文兰哑然失笑,道:“傻孩子,总有一天娘会离开你的,若从时日长短而言,一生之中陪伴你最为长久的,只能是你将来的妻子。”

杨昊不明所以,追问道:“您为何要离开呢?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穆文兰道:“你年纪太小,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明白的。”